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美國總是知道怎麼說服他人,他覺得自己是個專家。

在面對容易心軟的人的時候,他就翻起自己柔軟的一側,簇起眉毛,醞釀憂鬱失落表情,但不刻意明顯,接著放鬆聲帶,抹去尖銳拉高的稜角,低聲訴說一些曖昧的話語。

一些適當的淚水能讓眼神濕潤真誠,他稍微低下頭,抬起眼睛,扮演一隻失落無害的幼犬,可憐巴巴的看著對方直到他投降。

在面對容易退縮的人的時候,他就豎起身上的刺,過分刻意的肢體接觸,手臂用上力量,突顯他的能力,再拉高聲調,訴說一些漫不經心的醜聞與嘲笑,面對抗議與挑釁就用自信的笑容反擊回去,直到對方退縮。

他把自己的兩副面具雕琢得完美無缺,野生動物般的敏銳讓事情事半功倍,成功讓他傲慢,也給予他目中無人的資本。

美國覺得自己表現得很完美,進退有度,適當的傲慢跟慷慨,有條件的禮貌交往,是國家中的典範。

……。

數不清第幾次了,美國跟英國吵了一架,因為一個並不重要的微小的摩擦,美國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英國是個思想僵化的老頭,這種古怪的脾氣美國也覺得自己摸得七七八八的了,哪裡該強硬、哪裡該柔順……特別是柔順的部分。

為什麼他面對該死的英國佬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本來可以像木樁一樣安全穩固的話題落到他們之間就成了一個脆弱的玻璃製品—一瞬間就崩壞了。

他們互相往對方的臉上砸些彆扭話語,然後不歡而散,接著被令人厭煩的後悔淹沒。

明明只要再忍耐一下,再忍受一會尖酸刻薄的嘲諷,然後理智圓滑的回應就能充分展現他的成熟,說不定還能讓英國另眼相看,減少一點沒必要的爭吵。

每當英國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時,美國就知道自己搞砸了,他們剛才還在進行幼稚的辯論,像沒有接受教育的兒童,但英國有時總能比他先放下這件事,把自己放在成熟的高位上,用哄小孩的方式對他進行最羞辱的打擊。

美國懷柔的手段全悶在肚子裡化為烏有,遇到這種情況他會立刻說一些言不達意的話矇混過關,完美符合幼稚的定位,這些行為擁有讓他深夜在自己床上滾整整三圈半的威力。

在這種情況下英國能坦率的原諒他,雖然他個性肉眼可見的傲慢僵硬,但身段卻柔軟,在恰當的時機點到為止,然後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美國討厭英國的成熟。



「你真是一個輕浮的傢伙。」

如果被這樣罵了美國會覺得很高興,他喜歡這種“自由”的形象,不被誰所束縛,不為誰停留,他會像天邊的雲朵,一吹就跑。

但有時候總有一個誰冒出來提醒他他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坦蕩。

比如說英國,或是英國,還有英國。

英國在美國眼裡像是過往糗事的化身,他的存在就是提醒美國他那段「惹人憐愛」的時期,還有那些不堪回首的情感,為了捨棄這些,美國把所有東西都扔進他長滿灰塵的倉庫裡,把記憶埋在墓地的深處,然後用好幾把鎖栓住這兩個地方。

但只要英國來了,那些記憶就跟殭屍一樣的復活了,然後他們攻擊他的理智,過去讓他變得猶豫不決。

有時候英國甚至都沒出現,只是在一場對話中談起,一個關鍵字就讓美國的大腦自己攻擊自己。

他突然說不出話,漲紅了臉,當機在過去那些他不願承認的美好時光裡。

曾有人說他在這種時候特別可愛,美國還是紅著臉,最後默認了這個稱讚。

美國在事後討厭自己的記憶力。



如果有人問他是不是喜歡英國,美國肯定會說不。

他會說他會這樣只是因為利益,他的臉紅只是因為太熱,看起來害羞只是為了讓英國降低防備,一切都是陰謀。

但在歷史記錄上,據當時英國本人的描述,美國對英國充滿了愛,還特別崇拜他。

美國拒絕承認這些是真的,但是英國承認這一點,他說美國小時候是天使,纏著人要抱抱親親,他的眼睛裡都是星星,小嘴裡都釀蜜,是美國甜心的起源。

法國也承認,以前美國曾經為了一份美味的牛小排給法國獻上全套的親吻禮,特別可愛。

暴露了美國味覺正常的事實。

英國臉黑了一半,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美國,美國最受不了這個,他堅決否認他幹過這事,他說這是法國記憶錯亂。

法國一臉慈祥的說沒關係,雖然你不記得了但你現在也很可愛,屁股還變翹了,然後在美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捏了一把。

手感真好,他說。

英國的臉黑全了,他講出一串流暢優美且溫馨的英語,非常惡毒且骯髒,讓美國想摀住自己的耳朵說他未成年,法國受到國生中最大的侮辱,他喊出美國聽過最長最快最複雜的一串法語,美國沒聽懂,但是在旁邊的加拿大臉色發白,像是噎著了。

然後他們開始企圖掐死對方,美國立刻擠到他們之間,一邊勸架一邊被法國騷擾。

天啊,到底怎麼辦到的,無論美國怎麼嘗試閃躲,法國那雙神奇的手永遠的能找到他該去的地方—就算他跟英國掐得你死我活。



“別吵架了!”美國跟英國說,法國在他的背後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然後離開了,英國對他比出最挺的中指。

英國還在生氣,他對美國吼道:“他根本沒受到教訓!你沒看到嗎他剛才還在摸!這個色情狂!”

美國突然被吼了,也有點生氣:“這裡誰還沒被他摸過!反正我也被摸習慣了!”

英國震驚的大喊:“你怎麼能被他摸習慣呢!?”

美國強忍著莫名奇妙把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嗎!?給吞下去。



當天傍晚,英國約了美國喝酒,美國知道他等一下又要喝到爛醉然後哭訴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小婊子,浪費他的金錢跟時間等等讓人難過的話。

本來可以跟遊戲機廝混的快樂夜晚即將被酒鬼還有一點過去的悲傷給取代。

美國沒跟英國說過,他喝醉之後也喜歡亂摸別人的身體,跟法國半斤八兩(可能是老人都喜歡性騷擾),甚至可以悲傷的說,他的手法有點粗暴,沒有法國好,有一次還把美國的屁股捏瘀青了。

這麼多次下來,基於某些奇怪的親近感(他拒絕承認)英國喝醉之後的種種行為美國全接受了,並且假裝第二天沒有這回事。

他只是好、好、我知道、好,然後把英國扔回他家,在旅館給自己開幾瓶酒,把自己灌醉好讓大腦不去在意英國罵了他什麼。

總之,今天美國要遭受精神跟肉體的苦難了,而他受夠了,他的委屈太多了,今日的免費關懷老人次數沒了,沒有尊敬老人日了。

他今天要把這些牢騷通通扔回去,特別是伙食方面,美國從小就覺得英國對他跟對加拿大有差別待遇。

加拿大都吃能吃的、正常的橘子醬跟甜點,而他都吃炸過頭的薯條、單面燒焦的魚,還有插滿魚頭的派。

這些東西到他這裡,他都吃得像什麼難得的美食,這等精湛演技到現在是要拿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他免費給英國表演了這麼久一分錢都沒收根本是聖人轉世。

他要讓英國感覺一下自己平常的心情。

美國提早一個小時去那間酒吧,然後順利的在英國把自己喝掛之前把自己喝暈。

當然,美國不知道自己醉了是怎樣,唯一見識過的加拿大告訴他,他醉酒的樣子可以把英國嚇到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床,且整個晚上都不敢下來。



第二天早上起來,美國發現自己跟英國睡了,一晚上用了四個套套,英國一臉尷尬害羞的跟他說沒想到美國這麼愛他。

那深情款款的樣子成功激起美國一層雞皮疙瘩。

英國神清氣爽的哼著歌下床去洗澡的時候,美國呆坐在床上,而他忠實的腦子回放美國甜心是怎麼熱情的挽留英國跟他一起快活的,他又是怎麼跟英國說他愛他的。

還有現在他經歷了初體驗屁股有多痛。

美國想把整個地球都扔進垃圾袋裡連著他自己一起丟進黑洞裡,這樣他就可以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了。



美國認為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加拿大,是加拿大騙了他!所以他一邊哭一邊給加拿大打了一通電話,聽到他痛心疾首的質問,加拿大高興的告訴他,他昨天跟普魯士還有法國賭了一些好東西(美國不想知道那是什麼),加拿大賭他在下面,其他人都賭他在上面。

我就知道!天啊我們發財了寶貝!我要給你寄一箱巧克力!然後狂喜的加拿大把電話掛了。

美國的臉就像這樣 D:



雖然美國的理智、自尊、以及對日常的認識都已經進入了無政府的發癲狀態,但是他還是留在英國家吃了早餐,這次沒有奧斯卡級表演,因為他已經吃不出來這到底算不算難吃了。

雖然蛋燒焦了,但是這次英國沒有把吐司燒焦。

最後美國吸著柳橙汁(濃縮),用史上最緊張的語氣跟英國說忘了這一晚吧對我們都好。

雖然有點爽、不,好吧是蠻爽的但是還是算了吧。

他小小的良心(性慾)刺痛著,然後對英國露出最無辜的小狗狗表情然後發現英國看起來像是要抓狂了,美國被他嚇得冒冷汗,感覺像是在提前過萬聖節。

雖然他很有紳士風度沒有把美國給轟出去,但美國把自己踢出去了。

在美國扶著疼痛的屁股走出門的時候,他聽見英國摔東西的聲音,還有他的咆哮,我他媽的就知道他床上的話都是騙人的!

美國想起悲傷五階段,現在應該是進入第二階段。



然後他們搞了一波冷戰,持續到了一個禮拜之後的世界會議上。

氣氛真的差極了,英國在會議室裡散發他的怨婦氣場,普魯士看到這一幕,異常憤怒的逼問美國說他的男子氣概去哪裡了(你他媽的怎麼回事!?你害我把德國私房錢輸光了!德國給了普魯士一個非常深遠、非常專注的目光),他們拎著彼此的領子糾纏,而英國看著他們貼在一起的身體,眼神很直白,就是想把他們做成串串燒的那種。

在大家的曖昧的關切下,美國說誰稀罕!一夜情有很重要嗎!?

英國一臉不敢置信,其他國家都尷尬的走開了,就連普魯士也一副你他媽玩完了的表情,美國被看得冷汗直冒,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張什麼。

散會之後,英國搖搖晃晃的離開了,美國意識到他又要去喝酒,於是他默默的跟了上去。

於是加拿大又跟法國賭了一次,普魯士在德國溫柔的關懷下表示他這次退出。



當天晚上,美國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想科學研究喝了多少酒精會陽萎,看來英國喝得低於這個標準值,能一邊發酒瘋一邊草人。

英國靠在在美國的身上,寧靜、和藹、溫柔,好像剛才那個變態的人不是他。

明明關著燈,但英國的眼睛卻像野生動物一樣冒著綠光,美國冷汗盈盈的思考英國其實是機器人的可能性。

你這次沒醉,你是清醒的。英國聲音聽起來在笑,美國模擬了一下,認為這個笑容不是很欠扁就是很噁心,感謝上帝燈是關的,他看不到,不會突然心臟病發。

我其實醉了。美國說,現在的我不是我,我只是比較冷靜的在發酒瘋。



第二天早上,愛情的力量讓英國做出完美的早餐。荷包蛋沒破,吐司沒有燒焦,奶油也沒有抹太多。

美國吸著蘋果汁(濃縮),跟英國說他喝醉會失憶,英國假裝沒聽到這句話。



在那之後,法國恨鐵不成鋼的咬著他的白手帕,他淚眼汪汪的說謝謝你讓哥哥輸了好多錢。

美國說不客氣,加拿大給我買了兩箱巧克力。



雖然美國下定決心再也不進酒吧,但之後英國約他他還是去了。

因為他喝醉會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