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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侑身上的那件保齡球裝下擺實在是有點太過短了一點。

「哪有?」

他站在宮治眼前,對著面前的一面穿衣鏡(從他們父母房間裡搬來的,對方對這種事總是有種莫名的熱情以及動力)左照右擺,簡直就沒差原地轉個兩圈──先不提那件古怪的衣服從哪裡來、儘管他們大概必須得提到那件古怪的衣服。下擺直到大腿下面一點的長度大概也不能說是有多短,比宮侑以往練球時穿的體育褲和家裡穿的短褲都還要更長一點,但卻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宮治想自己大約是盯著宮侑裸露的膝蓋與小腿有過分長的一段時間了,而他正在思考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裡。

「我覺得還可以啊。」

宮侑擺弄完了他可以擺弄的所有姿勢,轉過身來插腰看著正坐在一張旋轉椅上的宮治。

「阿治你不要自己沒辦法穿這件衣服就忌妒我,我覺得自己穿起來很好看。」

「⋯⋯是嗎。」

宮治對此不予置評。第一,是宮侑此時的表情實在太蠢,他不好意思多說什麼,怕只要跟他辯論一句都好像是侮辱自己的智商,承認自己跟他一樣蠢,第二是那雙光溜溜露在布料以外的腿實在很吸引他的注意力。宮治不止一次看過那雙腿,大概從他們倆從娘胎裡剛長出那雙腿的時候就在看,可他依舊覺得奇怪,好吧實在奇怪,沒有第三種理由的奇怪。

他皺起眉,把還套著灰色制服褲的一條腿跨到另一條腿上,撐起下巴。

然後他問宮侑,「你是不是沒有穿內褲。」

「⋯⋯?」

宮侑扭頭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被白色布料遮住大半的大腿和一小部分的小腿,他的那張臉被藏在了保齡球瓶瓶頸上挖出來的一個小洞裡,宮治完全不懂那是什麼設計理念,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那個洞裡,一點都不想。

所以說,在東京辦個保齡球比賽還請各校的排球隊員來拍照宣傳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他看過其他學校拍下來的照片,可以肯定除了梟谷以外,就屬稻荷崎的這隻金髮狐狸最奇怪。

「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只有你要穿這什麼鬼保齡球裝?」

宮治曾經這麼問過他,可向來對自己的外在形象十分要求的宮侑卻絲毫沒有半點怒意,只是相當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我跟木兔打賭輸了,就這樣。」

「⋯⋯?」

宮侑雖然蠢又笨,只有在排球這檔子事上可以顯露出他百分之兩百的聰明,可他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宮治想至少他還願意願賭服輸,儘管這回宮治實在寧可他對此無賴一點,就像每回宮治逮到他偷吃自己的布丁一樣。

那張臉和那件衣服搭配起來實在太有喜劇效果了,讓宮治感覺自己也變成了笑話之一。

他已經可以想像其他學校會看著那幾張照片、在每次的練習賽裡放大裱框拍到他們自己的臉上。

但他還是想問宮侑那個關鍵無比的問題。

「內褲?」

宮侑眨眨眼睛。那件衣服大概很熱,又悶又不透氣。宮治可以看到對方額角冒出了幾滴細汗,滑過那雙和他一樣極富有標誌性的濃眉和突起的顴骨,略過鼻樑和嘴唇,最後落到他的下巴尖上。

啪嗒。

汗水慎入布料時或許沒有半點聲音,可宮治卻可以聽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他那愚蠢又惱人的雙胞胎兄弟對他眨一眨眼睛,然後他說。

「為什麼要穿內褲?這裡面熱死了,我一件衣服也沒有穿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