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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罷了,罷了。」
「月無缺!」

在對戲完以後的後臺休息室裡面,月無缺正回想著剛才演出情景畫面邊嘆著氣,這戲裡台詞跟現實戲外的情況根本不謀而合,他都懷疑編劇是不是有在現場偷偷觀察他們才寫出來的靈感了。

自玄黃開拍以來,羽鱗兒這個新來的孩子就總在下戲以後纏著他跟他表白示愛讓他有些為難,一邊想讓這孩子去回家去補前面劇情,讓他瞭解一下自己早在幾年前已經擁有劍謫仙跟劍風雲這兩個前輩跟後輩的疼愛了,想讓這孩子知難而退,又怕孩子看了會演不出現在這種純真天然喜愛著自己的真實演技讓月無缺傷透腦筋,只能嘆氣。

劍謫仙與劍風雲在之前戲裡一個演他弟弟一個當他哥哥,弄假成真的親密關係扮演到最後,結果就是戲外全都變成了情人關係,而現在又有一個羽鱗兒不曉得究竟在演他弟弟的弟弟還是自己兒子,下戲以後明目張膽繼續對他表示好感,使得月無缺對這個走向有似曾相似的感覺。

「人生如戲,何不順理成章順從本能?」
月無缺為數不多的親朋損友如此說道。

抱著頭還在思考要怎麼解決羽鱗兒這份可能到拍戲結束都還會持續下去的愛意時,休息室的門就被打開,走進月無缺之前也曾這樣煩惱過的對象。

「無缺。」
「風雲你今天沒戲吧?來探班?」
「是啊,來看看我的兄長跟好像快真正成為我們新小弟的人。」
劍風雲忍俊不禁的揚著笑意調侃,他可是看到月無缺被糾纏的多困擾才逃回休息室來的。

「還笑!你這蠢小子還不快幫忙想想解決辦法,在這邊幸災樂禍!」
月無缺生氣的左右拉扯起劍風雲那張無辜笑臉,想把孩子笑容背後的壞主意先掐死再說。

「看著羽鱗就想到我們當初啊,你說是嗎?劍謫仙。」
「嗯,是啊,對小孩毫無辦法的無缺很可愛。」
今天只有一幕短戲,拍完就早早結束換了裝休息等月無缺下戲的劍謫仙帶著香氣四溢的食物走到劍風雲身旁,用長輩姿態輕輕拍撫滿臉寫著煩惱的月無缺一頭柔順金髮。

「你們夠了啊!就這麼想要再添個新弟弟!?」
「只要無缺喜歡,我就不介意。」
「兄長如果會露出後悔的表情,那我現在就直接把人抓來問他要不要加入我們?」

「......你們還是別給我添亂,讓我自己來搞定,反正下週收幕劇情足夠表示我的拒絕了。」

劍風雲已經從袋子裡拿出食物開始吃,口齒不清表示:
「呼嗷說。」
「同意。」
「喂!」

月無缺想著這兩人之前做出來的事情就覺得有可能,原本只是為了增進感情與演技而同居在一起的三人,在戲拍完以後也沒各自解散,反而真正成了緊緊聯繫在一起分不開的家人,月無缺實在沒辦法把那些在一起的日子在下戲之後通通當作沒發生過,劍謫仙那種把人捧在手心上疼寵,無微不至照顧著生活大小事的關愛,讓人一被圈進去他的保護圈內就再難以拒絕來自這個男人的任何要求,享受劍謫仙弟弟待遇的同時,把自己一顆心給淪陷進去,誰叫他本來就很喜歡劍謫仙呢。

而劍風雲總是貼心注意到一些細節把一切打理完善,製造出更加舒適相處的這種小地方讓月無缺對他的撒嬌毫無辦法,感嘆這孩子不愧是劍謫仙教出來的接班人,對他的喜好瞭若指掌的招人疼愛,一天一天加深對兩人動心的次數,越來越無法自拔沉溺於兩人待在身邊的感受。

所以當這兩人提出是否可以三人就這樣在一起,以後也以兄弟相稱成為真正的家人時,月無缺在兩人一前一後包圍自己的氣息裡面,聽著耳邊蠱惑低語,控制不住心跳頻率的同意下來,捨不得說出拒絕話語,就算戲演完了,他們之間的緣分與故事也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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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兩家不同演藝公司道真三宗要跟恆山靖玄合作拍戲時,月無缺是既興奮又期待,同時也是矛盾的,沒有人知道他是恆山劍謫仙的粉絲,他是憧憬著那個一手創立起一家公司,拿過無數獎項,在各種方面都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男人才往演藝界發展的,而被劍謫仙提拔起來的年輕新秀劍風雲後來也一起成為了月無缺關注的對象,只要是跟劍謫仙有關的消息他都不放過,這件秘密大概也只有碰巧進過他房間的好友兼任經紀人夢丹青才知道的事。

「怎麼辦啊丹青。」
月無缺待在他貼滿海報與放滿各式各樣出自恆山或是自己私下訂製的各種劍謫仙與劍風雲周邊的房間裡面抱著兩位偶像的等身抱枕在床上滾動。

「這不是很好嗎?可以跟你最喜歡的大前輩24小時都待在一起。」
「距離產生美,我怕會幻滅。」
憑藉夢丹青瞭解友人對偶像的多年追隨,即使經歷過八卦記者與狗仔跟拍過劍謫仙無數或捏造或真實的花邊新聞,也一心不改愛意的相信劍謫仙私生活才沒有那麼亂,一定通通都只是好朋友的如此堅信下,那麼恐怕會幻滅的是指月無缺自己,怕面對偶像會無法表現如常。

「認命吧無缺,你還是想想要帶什麼行李去才不會被本人發現你有這麼喜歡他們的秘密,剩下你房間裡的物品我會幫你顧好的。」

恆山與道真兩家公司合作沒人拒絕,只有聽到消息震驚到忘記說話的月無缺盯著劍謫仙在面前放大的臉,六神無主的跟人握著手錯過發表意見的機會。

「明天我會開車來接你去我們的新房,未來拍戲的日子還請你多多指教了,無缺,我的小弟。」

活生生的大明星居然在跟我握手還在摸我的頭,誰能想到做夢一般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呢?月無缺毫無準備的被事件砸得暈頭轉向,只帶上極少數行李就被他放在心裡好久的偶像給帶到豪華大房過上同居生活,面對昔日在電視螢幕上頻繁出鏡的兩人對自己態度親近,月無缺也只能告訴自己冷靜,這是工作,是工作需要,所以......心臟不要再給我亂跳了。


還記得同居第一天的那日,月無缺對一早出現在床舖邊,逆著窗外晨光溫柔喚醒他的劍謫仙有多迷惑,做夢嗎?夢裡什麼都......對喔,差點忘記從今天開始他就多了兩個兄弟一起生活了,冷靜。

「無缺,早上了,早安......還沒清醒?哥哥抱你吧。」

直到月無缺迷迷糊糊被帶到浴室,嘴巴裡被人進進出出好多回後,才含糊吐著滿嘴泡沫一臉彆扭說道:
「......哥哥才不會幹早上把弟弟拐到廁所還幫他刷牙這種事。」
雖然他沒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距離感該抓在哪裡,但應該不會做到這種地步才對吧!?嚇死他了,差點把牙膏跟漱口水都吞下去。

「是嗎?但無缺的哥哥會。」
見人理直氣壯表情一點沒有變化,一個人生活多年嘴毒任性慣了的月無缺第一次咬著嘴唇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低著頭臉紅,腦中充斥著太近了近了,自己應該沒有露出什麼奇怪表情吧?沒注意到面前鏡中仗著扮演哥哥角色對弟弟為所欲為的劍謫仙有多危險,導致最後被壓上了床,也只能當是無缺的哥哥會幹的這種理由給自己當解釋。

除了第一天的刷牙事件差點讓月無缺對這個兄長繃不住表情以外,還有個可愛弟弟也在挑戰著他的演技極限,那是他正在客廳研讀劇本,而坐在他對面還是個學生的劍風雲在寫作業的時候,他抬手撩起垂下來造成陰影的長髮,卻發現有更大片的影子罩住了自己,是劍風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旁,一手撐在桌緣,一手勾起他的髮尾繞在指尖把玩,近得他抬頭臉頰就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

「幹......欸,我是說......幹什麼?怎麼了風雲?是有作業不會寫?身為兄長我可以幫你看看 。」
月無缺眨著眼睛呆看了一會兒才語無倫次找回自己的聲音,差點直接罵出髒話讓他有些慌亂的偷偷揉臉,希望自己沒有表現得太奇怪,臉就被壓到一個厚實的懷抱裡貼著,隨著少年喊他的聲音傳來微微震動,讓他耳根泛起酥癢。

「兄長還記得剛剛看的臺詞嗎?」
「什麼?你說哪一段......」
「嗯,這樣,我想想......」
月無缺僵著身體不敢動,感覺到劍風雲雙手在他腦袋上摸來摸去,摸得他心跳加快,不自覺放慢呼吸,緩慢聞著少年身上傳來的沐浴乳清香,緊張到都快憋死自己了,耳邊才有一句貼合劇情,蘊含情境感情的聲音傳來。

「詩聲由此而來,看來閣下有意相邀。」

月無缺定了一下亂如麻花的心,調整好心態後緩緩開口對上:
「何事愁客少?更恐被雲妨......月與人長好,廣大醉為鄉。」

兩人對了幾句戲裡臺詞,到一個段落結束後,月無缺以為還會說出其他句考他的人忽然笑了。

「好了,無缺還是這個造型最好看了。」
「......啊?什麼?」
好像沒有這句吧?思索劇本裡面沒有對應答案的月無缺愣了半晌,發現劍風雲這句不是以劇中人身份在對他說話而沒有反應過來。

月無缺終於被放開,憋紅的臉頰被劍風雲笑著輕撫,他太認真在對戲上,都忽略了劍風雲一開始好像就想在他頭上搞什麼花樣。

他在少年帶著笑意的目光中摸到自己被對方高綁起來的馬尾,兩側盤不上去的碎髮還編起了小辮子,因為丹青不在的關係,月無缺這幾天都放任自己髮型以最自然的狀態存在,除了把起床睡亂的毛梳順以外,連個馬尾都懶得綁,反正也不會有人唸他邋遢,就這樣給它散著,可能讓劍風雲看得手癢,不過沒打理髮型的最大問題其實是常常一早醒來就看到偶像在身邊,還拉著他進浴室要幫他梳洗這件事。

「都是劍謫仙......咳,嗯,不是,我是說謝謝,那個......作業呢?」
用力把劍謫仙今早拿著牙刷抬他下巴的畫面甩開,雖然月無缺覺得自己可能也無法教導能兼顧課業與演藝事業的努力少年什麼知識,況且對方還是劍謫仙親自選定的人呢,跟自己少時就半工半讀,最後乾脆直接放棄學業往演藝事業發展的他不一樣,少年成長該是一帆風順的,但他實在不曉得在這種情況下該跟少年聊什麼話題,如果是聊劍謫仙的話他倒是很在行。

「在兄長專心的時候已經完成啦。」
劍風雲獻寶一樣的把字跡漂亮工整的筆記本拿給月無缺看。

「那你是有什麼事情想讓我去做嗎?」
月無缺覺得少年幫他綁髮還與他練習應該是想提什麼要求的吧?無事獻殷勤肯定有要求,就沒想過少年只是單純想更加貼近自己。

「嗯,是沒有啦,不過既然兄長你提了,那就陪陪我吧?一起出門,我喜歡的攤子今天有做生意,本來打算等下自己去買回來跟兄長分享,不過紅豆餅果然還是要還是熱呼呼的最好吃了。」
劍風雲想了想之後,露出讓人無法招架的陽光笑容拉起月無缺的手就要走。

「等等!就這樣出門?」
好歹也算是公眾人物,月無缺平時自己出門都還會戴個墨鏡帽子什麼的遮擋一下,這孩子居然什麼都不戴的就想出門?會不會回不來啊......

「就在這附近沒關係,走啦走啦!我餓了。」

走了兩條街後月無缺才明白什麼叫附近走走沒關係,路上見到的鄰居根本也都是各方名人所以見怪不怪,反而月無缺才是會想走到隔壁要簽名的那個,說起來劍謫仙把他接來以後他根本也沒出過家門,不清楚自己住的這塊是什麼地方,就像這個賣車輪餅的老人家看起來也似曾相似,搞不好也是什麼資深演員之類的大人物退休以後在這個社區愜意賣餅當興趣。

劍風雲似乎是常客,來到攤位前就跟老闆開始聊天,而邊聊邊做餅的老闆在看到他們相牽的手後還多裝了幾個餅進去,說他有看他們演的那部戲並大聲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我演的應該是你哥?不是女朋友吧......老闆是不是看錯戲啦?」
回去路上月無缺咬著香甜紅豆車輪餅對老闆的喊話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一路持續到家門口,吃到臉頰沾上豆泥也沒察覺的模樣讓劍風雲湊近去舔了一口,太可愛了,這口好像比他剛剛解決的紅豆餅還要甜。

「那無缺要演嗎?」
「啊?演什麼?」
還繞在百年好合問題裡面的人似乎沒發現自己剛剛被偷吃,對著新的疑問發愣,他漏聽什麼了嗎?風雲想要他演什麼?然後又想起雜誌上寫的是真的,風雲真的很喜歡吃紅豆餅,連他臉上的都不放過,如果我把手上這份也給他吃他會高興嗎?......啊,可是我咬過了。

「沒什麼,不要在意細節。」
劍風雲開了門把人摟著腰帶入家門,內心盤算著他不要演的,他想要月無缺可以自然而然待在這個位置,在他們身邊沒有壓力。


一個屋簷下的同居生活要說有什麼讓月無缺真實感到痛苦的,那可能就是一開始他因為要面子而沒有說出他有多挑食這件事了吧,每天三餐都是由舒龍琴狐準備好之後送到家,劍謫仙有工作不在家一起吃的時候還可以讓月無缺跟自己天人交戰一下,當三人同桌一起吃飯時,月無缺就只能為自己種下的苦果買單。

月無缺維持著笑臉用餐,雖然他還是被青椒的味道給噎了一下,偷偷含淚吞了幾次灌下好幾口水被劍風雲給發現,在又一次他夾起青椒苦著臉時被少年湊過來一口叼走,解決他的大敵。

「無缺討厭吃青椒?」
劍風雲吞了食物還含著筷子沒有鬆口的歪頭問。

「我......咳,我也不是很挑食的,努力一點還是可以吃下去。」
月無缺把那筷子抽回來放到自己嘴裡,然後想到什麼後嚇了一跳,驚疑不定的把筷子拍在桌上不曉得該不該繼續使用,腦子迴盪著剛剛那樣算不算是間接接吻的問題。

「是嗎?那下次無缺幫我吃香菜吧?我受不了那東西在我嘴裡擴散開來的怪味。」
劍風雲對他眨眼,像是分享小秘密一般的,順便把他盤裡的青椒通通搜刮走,那份屬於少年人的調皮可愛讓月無缺在心裡給少年的好感度不停加分,真是個好孩子,不愧是劍謫仙家的。


吃飯忽然變得這麼方便也讓平時不怎麼注重飲食的人胃口變好,什麼沒見過的菜都敢吃,所以當月無缺吃飯吃到倒下時,他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把一起吃飯的兩人給嚇得不輕,急忙打電話求醫。

「是海鮮過敏。」
被人緊急找來家裡診斷醫治的挹天癒檢查過後給出答案。

「以前沒有發現過?還好沒吃下多少,不然會更加嚴重。」
月無缺艱難的對醫生搖搖頭,過敏症狀讓他難受的說不出話,連呼吸都有困難,他一個人吃飯的時候都是方便簡單隨便吃,就算出門在外面吃,他看到要剝殼挑刺的麻煩食物也不會動手,才奇蹟似的活到現在才被發現身體對海鮮類過敏。

「多休息補充水分,藥吃完如果還不舒服再來醫院。」
吩咐好病人的注意事項,嚴格要求今後飲食必須注意後,房內就剩下一個虛弱的月無缺跟兩個擔心他的人。

月無缺想一個人待著不想讓人看,但喉嚨燙的難以發聲,雖然沒照過鏡子,但憑臉上又熱又癢的感覺來判斷,此刻的自己面相應該很難看,他縮了縮想乾脆藏到被子裡,結果被兩人給挖出來攤平。

「別悶著,這樣對症狀不好......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劍風雲怕被子摩擦到紅腫肌膚會有影響,對著想躲藏的臉用濕巾冰敷,沉著一張臉,表情嚴肅的在心疼,鮮甜甘美的帶殼海鮮是他從熟人那裡帶回來交給琴心烹煮的,他是最愧疚的那一個。

月無缺想開口反駁道什麼歉,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身體會這樣,沒道理讓少年的好意變成自責......況且,那一口他以前沒吃過的美味是真的很好吃,如果不是這該死的過敏,那他肯定把那一盤都吃光。

「不舒服也不想要人陪嗎?」
劍謫仙也拿著濕紙巾覆上泛著紅腫的脖頸,看人微微搖頭。

「但是醫生說夜晚要注意無意識的搔抓,所以我決定今天我們一起陪你睡,一人抓著一隻手就不用擔心了,乖,擠一擠。」
劍謫仙說完就握著月無缺一隻手躺上床,十指交握的拉來胸口抱著,劍風雲也在另一邊造做,無視中間只能模糊發出單音拒絕的人。

「晚安,無缺。」
「晚安,兄長。」
「......」
月無缺手背貼著兩份不同頻率的鼓動,自己心跳兀自變得奇怪,說不了話只好在內心大喊你們兩個靠這麼近我還怎麼睡?!床明明超大!好在醫生開的藥物很有效果,有些安眠作用讓他在受不了彈起床前沉入夢鄉,休息幾天就恢復健康,紅斑消退不再難受,也不用天天被兩人夾在中間折磨他的小心臟了。


跟偶像太近或許會幻滅,所以月無缺拼命忍耐維持形象,就算本人就活生生在他面前走動與他肢體接觸也盡力維持正常沒太過興奮,以防暴露自己的興趣,入住第一天就被告知他們要扮演的是家人,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不用拘束可以盡情撒嬌,月無缺還是綁手綁腳不敢大動作。

只是,他好久沒有追恆山相關的新聞報導了啊!夜晚他想偷溜出房門看看電視重播的訪談節目還被本人給撞見,劍謫仙輕聲數落要他不能熬夜,還用著他從來沒聽過的溫柔語氣詢問要不要一杯熱牛奶助眠?還是需要哥哥陪睡的提議讓月無缺無所適從,最後喝了牛奶被哄回床上不了了之。

隔天,他惦記了一夜的節目下午也有播,但劍謫仙在家......就坐在離電視不遠處的小桌喝著茶,月無缺窩進沙發,看著時鐘指針一分一秒走,偷看電視又偷看喝茶的人,當劍風雲挨著抓揉抱枕,正在跟自己掙扎要不要開電視的他坐下時,他內心是激動的。

「兄長在客廳做什麼?不介意我開電視吧?我記得前幾天去上的節目今天有播。」

隨著遙控按開,每天能聽到的聲音透過電子合成傳出,讓月無缺的掙扎迎刃而解,滿臉興奮看著電視裡的劍謫仙,藍眼閃亮亮的模樣,讓一旁覺得月無缺很好懂的劍風雲感到有趣,明明本人就在身旁為什麼還要看螢幕裡的呢?

住進來以後,月無缺拿到了許多劇本,劍謫仙要他先隨便看看,有什麼不懂可以問他或風雲,他抽空會隨機驗收。

「吻戲,無缺學會了嗎?」
沒想到過了幾週劍謫仙第一個要考的就是這麼困難的東西,月無缺頓時站在玄關大腦當機,三個人住在一起家事卻通常輪不到月無缺什麼事風雲就會搶先去做完,打掃也有掃地機器人跟偶爾會出現的琴心,那麼至少讓他做點在人出門辛苦一天回家時,去門口迎接人回家的事情。

還記得他第一次忐忑待在門口跟兩人說歡迎回來的時候劍謫仙對他展露的微笑有多溫柔,劍風雲則是開心的直接抱到了他身上,而現在劍謫仙正用那天一樣別無二致的表情靠近,把他困於雙臂之間的範圍。

月無缺當然沒學會,他找誰驗證實踐他看來的火辣名詞,什麼翻攪什麼勾纏,在嘴巴裡進進出出的那些描寫他還沒全看完就紅著臉把劇本通通扔到床底下去不見天日,把被子蒙頭蓋住在床上亂滾,想著他讀個屁吻戲啊!?他是要去演兄弟的他讀這幹什麼,沒想到劍謫仙不這麼想,現在就要驗收他的自學成果。

「我,我我......」

劍謫仙圈著慌亂到說不好話的人輕笑一聲,在月無缺哆嗦的臉頰旁輕碰了一下:
「先從歡迎回家的吻開始吧。」

劍謫仙放開了月無缺,摸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腦袋後往屋內走,打算洗個澡之後就要睡了,最近有些忙碌,新戲很多事情還沒有定下來讓他明天一早就得出門,他匆匆洗了個澡出來之後發現月無缺等在他門口,表情還維持著剛剛被他摸過頭之後的那份愣怔。

「怎麼了?無缺。」
他有些擔心是不是真的嚇著了人,靠過去確認的時候冷不防被月無缺抱住了脖子,剛洗完澡被熱氣蒸騰過的脖頸肌膚貼上一層更為熱燙的柔軟,嘴角也感覺到了那份高熱停留一瞬,月無缺整個人都是燙的,如果不是看到他羞紅的耳廓,劍謫仙會以為人是發燒了。

「......晚安吻。」
強自鎮定的人親完轉身就想走,肢體卻不聽使喚的左腳絆右腳,在險些跌倒的困境中被一條手臂拯救回來,也讓他錯失逃跑機會。

「晚安,無缺。」
劍謫仙抱著緊張到微微顫抖的月無缺,在柔金色髮頂上落下一吻,又抬手揉了揉,隨後才放開人,輕笑的看著同手同腳的人出了他的房門往左走一段,然後又拐回來路過他的門口往正確方向走去,劍謫仙摸摸嘴角,有些後悔放跑了可愛的人,算了,以後有得是機會。

既然是同居,那麼剛好看見自己偶像剛從浴室出來,裸著上半身露出沾滿水氣的胸肌福利也是理所當然的對吧......月無缺好不容易忍住伸手非禮人的衝動,面前那緊實肌肉彷彿把他內心慾望實體化一般的撞上來,讓他思緒在推開跟抱緊之間反覆拉扯了一下,結果就是在他目前名義上的兄長懷裡做出揉捏對方胸肌這種曖昧舉動。

「好大......咳!不是!劍......劍,劍劍謫仙你幹什麼!為什麼不穿衣服!為什麼要抱過來!」
「我看無缺好像很羨慕的樣子?」
劍謫仙直接跳過穿不穿衣服的問題,逗弄在他懷裡慌亂到爪子不知如何安放的小貓。

「羨慕......不是!才不羨慕呢!我只是......就是好奇這是怎麼練的?我也能練出來嗎?」
月無缺埋著頭只盯胸口不敢抬眼,看著面前的健碩身材,好像比劍謫仙唯一出過的那本寫真集裡面看到的還要大啊?這人真的有年過半百嗎!?怎麼還能如此健壯。

「無缺想練?那下次跟我一起去健身房,不過......你這樣可能要花點時間。」
劍謫仙抱起了人,不動聲色捏了捏窄腰與臀部,把還沉浸在肉體美色之中的月無缺給帶回房間床上安放,剛過12點,是該睡覺的時間了。

「無缺太瘦了,下次還挑食嗎?」
劍謫仙在床上輕輕捏起被他拐上床但好像還不想乖乖睡覺人的臉,然後看著那臉頰在手底下生氣鼓起。

「你怎麼知道我挑食......」
明明風雲都有幫他把不喜歡的食物給吃掉啊,究竟哪裡露了餡,月無缺回想不出來,獨獨沒往劍風雲會告密那方面想。

「不告訴你,乖,快睡覺。」
「等等!這不公平,兄長難道就沒有討厭的食物了嗎?」
月無缺蒐集的各種資料中,裡面還沒有劍謫仙討厭食物的記載,他暗想這是影帝向外維持形象的報導,那麼現在偷偷告訴他也沒關係的吧?他很想得到只有他才知道的小秘密,但得到的回答只讓他垮下了臉,原來偶像真的完美無缺。

「嗯,我確實沒有什麼討厭吃的,別露出這種表情,作為補償......我很喜歡無缺的味道。」

月無缺當然知道劍謫仙喜歡什麼,他就是因為這樣才天天用桂花香味的沐浴乳。

「再......再等一下......這樣也是無缺哥哥會做的事嗎?」
兄弟一起睡覺什麼的,月無缺拉起被子半遮面,只露出一雙漂亮藍眼盯著次次都拿這理由哄騙他,做一些讓他心臟不受控制事情的男人,雖然他很受用,但多了還是會感到彆扭。

「如果我說......這是劍謫仙會對你做的事呢?無缺還願意陪我睡嗎?」
劍謫仙慢慢拉開被子,把聽了大腦當機還在運轉理解意思的人調整了位置,枕上他的手臂,把那張慢慢爬上紅暈變得熱燙的臉頰抱在胸前,在髮旋落下晚安吻。

「不出聲就是默許了,晚安,無缺。」

這一夜,月無缺注定失眠,雖然他不停告訴自己這個劍謫仙是以前宿舍房間裡那個等身抱枕,但躺在會呼吸有體溫的偶像懷裡是死人才睡得著,渾渾噩噩熬了一夜也不知道睡著過沒有,天才剛有一點亮光他就床上彈起來,看著旁邊不是作夢,是真實睡在一張床上的劍謫仙又當機了一會兒,機械動作的摸來手機對那張英俊睡臉狂拍一通。

又鬼使神差在按下錄影那個小紅點時,被鏡頭下的主角抓個正著,不小心拍到了他可以珍藏一輩子的片段畫面。

「無缺早安......嗯?在做什麼?偷拍你最喜歡的哥哥嗎?」
只見畫面正中熟睡的人在轉醒時摸了枕邊輕拍發現沒人,睜開紫水晶同色的眼視線一轉,注意到拿著手機的月無缺以後漾起一份寵溺笑容對著鏡頭伸來,畫面緩緩下壓,最後結束在手機貼上一片胸前肉色的黑暗之中,就跟月無缺現在臉埋在劍謫仙胸前的處境一樣。

「......做劍謫仙弟弟想做的事......」
月無缺忽然想這麼說一次看看,想知道劍謫仙對這句話會有什麼反應,總是自己被調侃讓他覺得不是滋味,他想扳回一成。

但劍謫仙不愧是多年影帝,臨場反應什麼的難不倒他,很會把握機會的把挖了坑自己跳的獵物收網。

「那無缺想不想做一做......劍謫仙戀人能做的事?」

於是月無缺滿盤皆輸,又一次的默認,把自己送出去了,在劍謫仙早就安排好今日休假的刻意誘導下,他可以花一整天的時間告訴月無缺,只有他才能得到的特別VIP秘密。

「我來告訴你追到天上星星的方法吧......你已經追到了,天上的月。」

星光掉下來了,準確無誤落入無缺月心間,漾起一片波瀾,在柔光閃爍中變得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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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劍謫仙與劍風雲共同擁有一件月無缺自己本人沒有印象的秘辛,那就是早在決定開拍這檔戲以前,在靖玄殺青後的慶功宴上,三人就已經見過面,並且當下就決定好一起合作的事,所以其實月無缺才是第一個答應以後合作的人,只是他喝醉了忘光光。

酒宴上,上台致詞完的劍謫仙,拿著酒杯在會場間遊走,數不清是第幾次停下腳步接收祝賀與採訪的人沒辦法吃多少東西,讓他覺得有些累了,藉口去洗手間的路上他閃進了一間包廂,鬆了領口打算休息一下喘口氣,卻沒想到包間裡面早有來客,獨自一人的桌前堆滿了大盤食物,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那人似乎沒注意到他的闖入讓劍謫仙有些好奇他這麼專心是在唸什麼,今天慶功宴公司是包整棟場地的,不會有什麼奇怪人士出現,他本人又是主角不怕沒人認識,索性就直接走到那人身旁落座。

只見那人拿著一臺平板在滑,靠得近了的劍謫仙才聽清唸得居然是滿口誇讚他這個主角本人的詞,手裡螢幕一張張滑過去都是自己剛剛演講時的抓拍照片,而這人居然對本尊坐在他旁邊無動於衷?真是有趣,他試著搭話。

「你很喜歡劍謫仙?」
「沒有人會不喜歡劍謫仙的吧?」
「是嗎?你喜歡他哪裡?」
「他很帥啊又厲害,是我的人生目標。」
那人抱著平板輕笑起來,說起自己喜歡的事情時聲音帶著雀躍歡喜,及肩金髮散在駝紅色頰邊隨肢體晃動,劍謫仙伸手撥弄,指尖觸到軟棉熱燙的面頰,那份柔軟隨著話語不停震動,桌上有一整瓶的紅酒,只少了一點點就讓這人醉得不輕。

「他人現在就在外面會場,你不出去跟他認識認識?」
「天上的星星怎麼追得到呢。」
講到見面,那人低著頭來回撫摸平板顯示的照片,好像忽然害羞起來,縮在沙發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讓劍謫仙覺得有些可愛,想捉弄一下人,於是他兩手捧起那越發紅通的臉頰轉過來正對自己,想看人會有什麼反應。

「你不知道我是誰?」
「嗯......?你是......誰啊?」
月無缺瞇著一雙迷茫醉眼試圖辨認旁邊人。

「倦收天呢......哪去了,又丟下我跑出去浪。」

真危險,難怪要一個人躲在這邊喝酒,不然被誰拐了都不知道,倦收天這個名字他聽過,是道真三宗的人,南北兩宗時常在檯面上活動他是見過的,面前這人容貌姣好又在今天這種場合出席,看來是鮮少露面活動的中道真月無缺?

「算了,不管了,你餓不餓啊?這麼多食物我吃不完,你也幫忙吃,啊一一」
沒認出他來的人熱情與他分享滿桌食物,拿著一塊甜點湊到他嘴邊要他吃,劍謫仙張口吃了,連著沒抽回的指尖一起放在嘴裡嚐。

「好吃吧!劍謫仙一定也會喜歡這個味道的。」
伴隨面前人笑容一起沁入口中各個角落的甜蜜桂花醬刺激味蕾,讓劍謫仙幾乎被湧上心頭的甜膩所淹沒,似乎是頭一次,劍謫仙對一個單純喜歡他的人所動心了。

「丹桂,與你很相配。」
他記得隱而不出的中道真名號是玉樞丹桂,劍謫仙把他白色西裝上點綴的人造精緻胸花插入月無缺柔金色的鬢邊贈予,想到月無缺如果這麼喜歡自己,那麼清醒後應該會知曉這朵花是誰送的。

被戴了花的人有些昏昏欲睡點著頭,劍謫仙就直接把人放躺枕在大腿,氣氛正好,包廂門口忽然有動靜,探出了個人頭張望兩下,看清裡面有人後走了進來。

「找到了!劍謫仙你居然在這裡偷懶,不知道我一個人接受採訪有多辛苦!」
劍風雲從包廂門口走了兩步進來,又忽然走回去把門給鎖上了才拍拍手,很滿意的小跑步到劍謫仙旁邊一屁股坐下,在沙發上很沒形象的癱坐開來放鬆。

「偷懶也不和我說一聲。」
「主角不能一起消失在宴會上。」
「我們可以輪流嘛。」
鬆了西裝領口用手搧風的劍風雲因為廂內燈光昏暗,靠近了才注意到劍謫仙腿上躺了一個人,細細一看之後驚喜發現是他在找的人,他沒早早從宴會上溜走就是想看會不會幸運碰上。

「是月無缺!居然真的有來!」
這麼漂亮的人就算隱沒在人群中也該是最顯眼好找的那一個。

「認識?看來剛剛你心不在焉到處找的就是他。」
「今天第一次見到本人,沒想到藏在這裡。」
劍風雲很高興,帶著興奮伸出手指去戳戳閉著眼睛休息的人,沒想到一戳就被他給戳醒了,一雙充盈睡意水氣的藍眼波光粼粼,瞧著正上方的人,然後伸出手去摟抱。

「嗯......?風雲......抱枕。」
抱到了就死死攥著不放手,還無意識的磨蹭像是在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睡覺。
「哈哈好癢,這是怎麼了?雖然我很高興啦,但我不是抱枕啊。」
劍風雲順勢把人從劍謫仙腿上移到自己身上來,移動過程中,注意到金色髮間的胸花跟劍謫仙似乎不是很想鬆開的手。

「劍謫仙你不戴飾品可能不知道吧?月無缺雖然在道真裡面不是負責出來演戲的,但很多飾品造型都是他發想,也常與江南信君合作,我喜歡戴的那款耳釘也是出自他手。」

劍風雲邊說著他會關注月無缺的契機,邊調整了一下身上人的姿勢,讓人雖然雙手抱著他,但有半邊是靠在劍謫仙肩上的。

「你們剛剛聊了什麼?聊到......你已經這麼喜歡月無缺了?」
劍風雲對亦師亦友提拔他的劍謫仙難得表現出來的一點點占有心情很上心,也把自己的茶花胸花摘下來別在月無缺髮尾把玩,一雙探究的眼盯著劍謫仙鮮少顯露的表情,玩味的看著。

劍謫仙人脈很好交友廣闊,教導出過許多優秀出彩的學生,自己的義父也是其一,時至今日被他照拂過或與他一同走來的親朋好友身邊都已有良人,只有劍謫仙孤身一人,不是沒有人牽線或幫他煩惱過,但最後也只有劍風雲留了下來,作為傳人的部份,劍風雲還記得義父把他牽到劍謫仙面前時鬧的笑話,他不是要童養媳。


「他醉了,不知道旁邊是我,說了一大堆他喜歡的恆山。」
「真好,我也想聽。」
劍風雲羨慕道,他也想跟在意的人說上幾句話,如果是誇他的話就更想聽了。

「你會聽到的。」
「什麼意思?你打算把月無缺......」
還沒問清楚,包廂的門忽然哐啷一聲打開了,在劍風雲驚嘆他鎖過門的聲音中,倦收天手握暴力拆下來的門把走近他們。

「二位都在,無缺沒有對你們做什麼失禮的事吧?」
雖然怎麼看都該是反過來兩個清醒的人對月無缺做些什麼才對。

「他很乖。」
劍謫仙說。

倦收天點點頭,往睡在人身上睡得正舒服的月無缺那邊伸手,打算把人叫醒,被劍謫仙給攔下。

「不急,讓他睡,我們正好可以談談下一部戲合作的事,關於戲裡那名小我三百歲的幼弟,人選我決定好了。」

隨著選定目光落下,倦收天挑眉:
「謫仙人看上他了?」
「美玉為何要藏私?」

「如果玉是你的人,你會不想藏嗎?」
迎著對面試探性的目光,劍謫仙沉吟了片刻,思考這個問題。

「假設而已,不必太過認真,讓無缺出演不是問題,要帶回去調教也隨你,但要他本人清醒狀態下同意才行,這點我想雙方都沒有意見吧?」

「當然。」
倦收天與劍謫仙握了手,絲毫沒有把好友賣了的愧疚。

後來一起住的消息來得太快太倉促,把月無缺有點宿醉的腦子吹得一團亂,滿頭紛亂的思緒來不及思考自己手上怎麼會擁有恆山雙劍宴會當天配戴在胸前的裝飾花這回事,也沒有想過是誰把熟睡的他給送回,而送回他的兩人理所當然的知道月無缺房間到底有多少愛他們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