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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阿魯巴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夢了。

  很久、很久。

  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冷易從從腳底開始滋長,一點一滴蔓延到全身。血液彷彿正在逐漸凝結,身體的末梢正在失去知覺,他的呼吸卡在喉嚨,連心臟都被攥緊,刺痛得讓人難以呼吸。

  阿魯巴在慌張的時候總會容易忘記維持左眼的顏色,那顆被羅斯魔力影響的紅色眼珠印著惡夢的影子。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到逃跑,淺意識抑制住了本能,阿魯巴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運轉起了魔力。魔力在空氣中流動,他們的衣服隨著風壓飄揚,無數碎片般的畫面正與記憶重和,那些刻意忽略的念頭伺機而動,眼前的世界有一瞬間扭曲。

  示警的鈴聲在腦中大作,他應該要離開,必須要遠離,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裂縫從嘴角開始,向整張臉蔓延。從裡到外崩解的聲音響得驚人,壓抑在深處的情感好像就要嘔出,酸澀感在舌尖蔓延,喉嚨緊縮得幾乎讓他作嘔。

  快要掉下去了、墜落了,混亂的思考在一繫痛擊下短暫中止。

  他看著眼前,自己的手正被牢牢抓緊。

  「對別人特意準備的禮物還擺出這種態度,我不記得這樣教過你啊?」羅斯另一隻手托住阿魯巴的臉,迫使他抬頭直視自己,「生日快樂,勇者桑。」

  一如往常地親吻,嘴唇先是被熱意溫暖,失去的體溫正在回歸。啾、啾啾……這個吻輕柔得讓人難受,舌尖微弱的痛意來自牙齒的刮磨,刻意的吮吻能讓氣息交織得更加徹底。慾望一下子竄起,錯亂的喘息後是濕潤的水聲,渴求還在增加,不斷的增加,宛如永遠不會滿足的大口。

  羅斯的手滑上他的後頸,指尖稍稍用力,還未褪去的勒痕隱隱作疼,被掌控的安全感讓過度緊繃的肌肉稍微放鬆。他的另一隻手抵在阿魯巴的後腰,兩人的距離壓縮到幾乎無法分離,胸膛相貼,彼此的心跳聲重疊在一起,名為「失控」的鼓點正在奏起。

  「只限今天,我會實現勇者桑的願望。」

  「……那跟你戴著的東西有關連嗎?」

  項圈。

  紅色的項圈套在羅斯的脖子上,垂落在中間的鐵鍊只要晃動就會發出熟悉的聲音。他還是握住了那一條鍊子,冰涼的觸感讓好不容易回來的體溫迅速消散,卻可恥地稍微安撫住胸口中的空虛。

  他還在恐懼,恐懼著藏起來的那一面被發現。

  會被原諒嗎?不會害怕嗎?絕對會想要逃跑吧。

  面具底下藏著一個無底的深洞,他的弱小成為那份情感滋長的養分。貪婪躲在深處,安靜的滋長,等待吞噬理智的那一天到來。就像被困在透明的容器之中,他只能冷眼看著世界以外的東西逐漸消失,好不容易找到寶藏被可恥的盜賊竊走。

  就快要瘋了。

  「誰知道呢?畢竟勇者桑是個喜歡說謊的騙子——」羅斯的額頭抵在阿魯巴的頭頂上,他拍了拍阿魯巴的背部,感受著懷裡的人死命地抓著自己的衣服,力道意外大得讓身體有些疼痛。「回歸正題,雖然我說要實現勇者桑的願望,但僅限你有說出口的範疇。」

  「這樣就不算是願望了吧!希望實現的願望是不能說出口的啊。」阿魯巴頓了頓,「還有我怎麼就成為騙子了?!」

  「誰管那麼多,話說回來我有准許你反駁我嗎?」

  「太不講理了吧!」

  「現在馬上說出一個希望我達成的願望,不然我就要揍下去了。」

  「超級突然!?」

  像是被分裂成兩個人,精神與情感上都是。面具被掀開小小的角落,令人唾棄的那一面被人拖人出來,不光彩的模樣根本不應該暴露在陽光底下。阿魯巴抗拒著,排斥著,卻又渴望著,追求著。羅斯的吻不再是掠奪,笨拙地邀請與勾引讓人難耐,以至於在溫暖離開的那一瞬間,阿魯巴忍不住貼了上去。

  由他來主動這件事情十分陌生,壞心眼的羅斯拉著阿魯巴退到了沙發前。是誰先施力拉住對方已經不再是重點,他們一起摔到了沙發上,阿魯巴壓著羅斯,笨拙地親著羅斯的嘴,鐵鍊隨著他們的動作發出聲響。

  阿魯巴喜歡羅斯的手。

  喜歡那雙手上面的繭,喜歡指甲刺進皮膚的疼痛,也喜歡比自己還要來得冰涼的溫度。

  手伸進了衣服裡面,撫摸著側腹,微弱的癢意讓他忍不住扭動幾下。他攬住羅斯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之中,熟悉的味道將他包裹,讓人想要持續到永遠。神經被撩撥,挑逗還在持續,酥麻的感覺隨著手指遊走,到尾椎的地方停了下來。

  「不繼續了……?」

  「繼續什麼?」

  「真的假的?這是新的一種Play嗎?」

  羅斯嘆了一口:「勇者桑,難道逼我動手才是你的目的嗎?你的目標難道是超越小米嗎?」

  「不是啊!話說回來我也不想被ㄗㄡ——!?」

  在這時候被打屁股已經不是羞恥可以形容的事情。

  因為位置的關係,阿魯巴橫跨在羅斯的腿上,彎著前身的姿勢理所當然讓臀部毫無防備,習慣性愛的後穴在性愛開始以前就能看見微微翻出的嫩肉。啪——巴掌打在了正中間的位置,奇妙的刺激一下子傳遞到了腦中,疼痛混雜著些許的快意,微小的電流竄出。

  「勇者桑,你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這樣說。」

  「等、嗚!」

  身體的變化讓人困惑,羅斯的聲音就在耳邊,腦袋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下一個巴掌的力道更大。位置比原先的還要再向下一點,擦過了睪丸,更加強烈的疼痛感讓身體軟了下去,張開的腿微微發抖,隱密的興奮正在滋長。阿魯巴喊出羅斯的名字,開著口,後續的話仍然卡在喉嚨裡頭,第三個巴掌讓腦子一片空白,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任何人。

  糖果已經給完,剩下的就是讓人難受的鞭子。

  細膩到極致的愛撫緩慢而溫柔,手掌隨著動作逐漸攤平,掌心緊貼著肌膚,細小的汗毛隨著動作改變方向,短促的酥麻不過掠過又消失的徹底。身上的衣服不上不下地掛在腿間,阿魯巴煩躁地將最後一層衣物踢到地上,抵著胯下勃起的陰莖蹭。

  遊走在身上的手不會主動碰觸想要的位置,皮膚已經泛起一大片雞皮疙瘩,兩人之間的距離只隔著阿魯巴的性器,勃起的器官滴著水弄髒了羅斯的衣服。

  羅斯曾經別無選擇,而他不會再讓那種狀況發生。

  應該要這樣才對。

  意識變得恍惚,思考被蓋上了一層薄膜,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感受到片刻的輕鬆。枷鎖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抓住羅斯的衣服,手指下意識地收緊,那塊包裹住心跳的布料仿若是最後一根浮木。

  他將臉貼近,小心翼翼地吻了羅斯的下巴,隨後滑向那線條分明的喉結。喉結輕輕上下滑動,阿魯巴緊隨其後,貼了上去。

  唇瓣輕輕地碰了幾下,感受著跳動的脈搏從底下傳來。

  耳邊的聲音只剩下羅斯的心跳,阿魯巴希望能持續到永遠。

  羅斯的指腹停在阿魯巴的後頸,從後面覆蓋住脆弱的脖頸。紊亂的喘息雜帶著沙啞的鼻音,自胸腔深處逸出,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只是這樣,刻在體內的痛苦就開始甦醒,強烈的感受能讓人安心。

  張開的嘴巴到最後重新闔上,阿魯巴順從地蹭著臉龐的手臂。

  「那麼喜歡我準備的禮物嗎。」

  「……這種問法太狡猾了。」阿魯巴回,「很喜歡。」

  「既然這樣,勇者桑想要我做什麼?」

  「陪在我身邊就好。」

  「勇者桑真的是不懂耶,已經完成的願望不能列入清單內。」羅斯捏住阿魯巴的臉頰,「不然這樣好了,要是沒有給我滿意的回答,接下來一整個月我都不會跟勇者桑做愛。」

  「那樣的話有點……」

  「這樣說起來,克萊爾好像還有邀我去另外一個國家,路程大概要幾個月吧?該怎麼辦,要不要答應呢?」

  羅斯語調輕鬆,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隨意地捻著阿魯巴的一小戳頭髮。

  阿魯巴發出短促的氣音,大腦空白了一瞬,他下意識捏緊手中的鏈子,金屬的冰涼與掌心的溫熱形成強烈的對比,這並沒有讓他穩定多少。阿魯巴看著羅斯的臉,那雙紅眼睛印著自己的模樣——他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他並不介意羅斯離開,他希望羅斯可以自由。

  這份願望從過去到現在從未改變,只是產生一點意料外的扭曲。

  失去羅斯的畫面接連閃過腦海,每一幀都無比清晰——無法控制的死亡、突如其來的惡意、莫名其妙的意外……負面的念頭已經足夠構成黏稠的泥潭,揮之不去的陰影化作無數雙無形的手,緊緊抓住他心臟,滲透靈魂的每一寸角落,一瞬間讓他有些作嘔。

  胸膛彷彿被扯下一大塊,留下一個巨大的空洞,空虛塞滿其中,足已將思緒淹沒。他的喉嚨乾澀得彷彿灼燒,難受得讓他一遍又一遍地吞嚥唾液,就好像喉管裡突然出現一道無法填滿的裂縫。

  「嗯?」

  羅斯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阿魯巴扯出一個笑容。

  「如果要請長假的話,記得要事前申請。不然國王那邊可能不會准假……」

  「勇者桑,你是真的希望我待在你身邊嗎?」

  「當然是真的啊!」

  羅斯嘆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你以為自己是拿著情書猶豫到底要不要送給對方的女高中生嗎?我都想要揍下去了。」

  在說話以前,羅斯就已經出手,揍得毫不猶豫,主打一個不留情。一掌拍在阿魯巴的頭上,力道恰好能夠將他側摔到沙發的另一邊。

  「已經揍了啊!已經!」

  阿魯巴趴在沙發扶手上,跟趁手的沙包一模一樣。

  臉頰上的微微刺痛鮮明得有些過份,那些洶湧的情緒卻在這一刻平息。縮緊的心臟已經恢復正常,嗡嗡作響的大腦恢復安靜,就連喉嚨出現裂痕的錯覺也消散得一乾二淨。殘存的悶脹感被壓縮在後腦勺,阿魯巴拍了拍自己的頭,最後一點混沌也重新溜回深處。

  羅斯甩著手,站了起來:「既然勇者桑沒有想要許的願望,我要回去了。」

  阿魯巴手中的鍊子沒有鬆開,他的手中緊握著鏈子,金屬鏈條傳來的拉扯力道讓羅斯的腳步一頓。第二次的力道更加明顯,扯著頸圈讓羅斯的身體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向前傾倒。

  阿魯巴伸出雙手,穩穩地接住羅斯。

  「——怎麼可能沒有。」

  羅斯看向阿魯巴,他的眼睛已經恢復黑色。

  「但現在還不要緊。」阿魯巴說他的環住羅斯,像是怕下一秒對方就會消失似的,抱得更緊了一些,「只要你還在,我就可以一直努力下去。」他的下巴輕輕抵在羅斯的肩膀上,語氣裡帶著些許沙啞:「我會一直當羅斯的勇者……羅斯想要保護的東西,我都會守護給你看。」

  羅斯就是他的錨。

  空氣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心跳的聲音,此起彼落地填滿了整個空間。羅斯沒有推開勇者,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果然贏不過阿魯巴。

  「勇者桑,這種話真的不適合光著屁股說,這樣感覺你更像一個變態了。」

  「還不是你前面的行為害我以為要準備做了!」

  「決定當暴露狂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把性癖歸咎到別人身上不是勇者該有的行為。」

  「吵死了!」阿魯巴的聲音提高了一點,「反正、反正等一下你也一樣了。」

  「喔?」

   阿魯巴臉上的陰霾已經完全消失,就像平常一樣,沒有任何不同。他專心地看著羅斯,淺捲的依戀與愛意毫無遮掩,勇者的撒嬌總是簡單而直白,讓人沒有裝傻的機會。

  他彎著腰,從衣服的領口可以看見裡頭翹起的乳頭。失去遮蔽物的下半身一覽無遺,微微翹起的陰莖滴著水,恢復冷靜的阿魯巴蹭著羅斯的臉,模仿對方會對自己做出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咬住他的耳垂。

  「就是說,那個——」話說到一半,羞恥心就先把阿魯巴給燒死。他改而把臉埋在羅斯懷裡,吸了一大口氣,「——我想要羅斯進來……我、我想要了。」

  「太籠統了勇者桑,請具體說明!」

  「要說到這麼仔細嗎?!」

  「我要走了喔!!」

  「——~~!」

  手中抓著的鐵鍊已經在掌心留下痕跡,鬆手是不可能的,他們都知道。遮羞布被蠻橫地掀起,羅斯順著力道抬起頭,阿魯巴再次跨坐回對方的身上,另外一隻手握住羅斯的陰莖,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你知道的吧?就是,那個、肉棒……插進來。插到我的……裡面。」阿魯巴用後穴抵著羅斯的龜頭,淺淺地含住前端,吸了一口氣才忍著沒有整根進去,「然後,然後用精液把我填滿,讓我再也沒辦法胡思亂想的程度。」

  阿魯巴咬了一下羅斯的嘴唇,動作不算重,但卻讓人無法忽視其中隱藏的佔有意味。金屬鏈條輕微顫動,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兩人之間無聲的對話。

  羅斯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能夠實現嗎?」

  「當然,我會把勇者桑操死。」

  「也、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啊!嗯嗯——哈啊、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