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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停車場,直直朝一台水藍色的轎車走去。他的愛人正站在車旁等他。 「恭喜你成功開了第一台刀,吾之主。」藐烽雲舉起手上玻璃杯,向挹天癒致敬,兩個杯子交擊出清脆的一響。 週五的晚上,在挹天癒回去當醫生、也是兩人開始交往的四個月後,他們約了這小小的、戀人之間的慶功宴。說來,他們交往的第一個晚上,也是來此慶祝渡過。依山傍湖的景觀餐廳,夜色朦朧,遠方零落家戶金黃燈火閃爍,美不勝收。夏日晚間,涼風徐吹坐在戶外桌位的他們,樹梢枝葉摩娑,沙沙作響,湖面亦波動陣陣,亦帶來陣陣夏天的味道。 挹天癒仰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而從不喜歡喝酒的藐烽雲則是喝了一大口果汁。 挹天癒吐了一口氣,放下杯子,看向對面的愛人,無意識攪動了一下手上叉子。 「你真堅持這個稱呼。」 「既然是事實,有何不可?」 「那為什麼這麼堅持?」 「為什麼啊?」 桌上點了個小小的香氛蠟燭,淡雅香味飄散,光芒躍動在戀人的臉上。藐烽雲笑了笑,一手托著臉頰,稍稍偏頭望向山景湖色,並沒有馬上回看挹天癒。 從小,藐烽雲就知道自己與其他孩子不同,他老是迷迷糊糊夢見些什麼。夢中,他有時會看到全身金色戰甲、英姿颯爽的男人,有時會看到一身藍袍的醫者。身邊同齡的孩子大多不以為意,有些孩子會嘲笑他,少數孩子即使認真聽了,也只問穿著金色戰甲的將軍是不是某某卡通人物。久而久之他就再也不對任何同學說了。他也跟父母親提過,父母總是耐心聆聽,摸摸他的頭,抱抱他,後來常常買故事書跟繪本給他,劇情不外乎騎馬打仗拯救公主,而「智者」的形象就是白鬍子白眉毛的老公公拿根拐杖,跟他夢裡的人物也相差甚遠。 比起離現代遙遠的古裝將軍,醫生似乎更接近現實一點。而且他從小就對醫學非常感興趣,不好動的他,總是躲進圖書館獨自閱讀相關書籍。他想著,如果往醫學之路走,說不定就能得到答案,找到那個藍袍醫者的事情。 除了醫學書籍,他也涉獵各種不同的學科。他開始把夢境內容記下後,更是常常寫作,記錄自己對世上事物的看法。大量的閱讀與整理思考,讓他遠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天資聰穎又勤奮向學的他變得獨來獨往,恃才傲物,獨自追尋縈繞著他的夢境。 多年以來,醫學系皆是全國錄取分數最高的科系,無數學子不惜青春年華不斷重考,也想擠進這菁英窄門;而應屆就考上全國最好的醫學系的藐烽雲,最終卻沒有走上人人稱羡的醫師路。因為,早在大一下學期,在他受邀參加了一場活動後,他此生的命運就此完全改變。 「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吾之主?」 「當然。」挹天癒點了點頭。 兩人認識以後,挹天癒才知道藐烽雲是何時第一次見到自己的。但那次,理當所然地,他根本不會注意到禮台下的他。那年,在祇家家主過世的三個月後,長子玄魁敇天正式繼承家主之位。歷史悠久的猂界家族共分四家,在現代化之後,仍保留家主等等封號及頭銜,除了不少政商名流外,即位典禮也邀請了全體猂界族人,古時祇家領地的平民後代自也包括在內。 他第一次與藐烽雲相見,是在即位將近一年之後,當藐烽雲大二時。他手下的主管接見了一個尚在唸大學的年輕人──這孩子單槍匹馬,帶著策劃案到公司就來求見玄魁。主管一看年輕人的資料:來自全國第一的大學,醫科與商科雙主修。雖然說學歷不代表一個人的能力,但終究是門檻,讓他沒有直接把這個孩子趕走。看著眼前稚氣未脫、卻已鋒芒畢露的臉龐,當他翻閱完企劃案、聊了一個小時後,就決定引薦他去見玄魁。 挹天癒清楚記得,當他第一次見到藐烽雲時,心中沒由來地一動。找不出頭緒的他只能收束心神,請藐烽雲再為他講解一遍這份企劃案。不久,藐烽雲便以實習生的身份加入公司。兩人交流愈來愈多,他也隨之被他深深吸引。然而,即使怦然動了心,玄魁卻不希望與下屬有特殊私人關係──身為公司負責人,他希望盡量做到公平公正。 他有時會聽到公司同事討論八卦。幾次聽到「藐烽雲」三字時,他總是不由自主豎起耳朵。他們說公司似乎曾有個女孩喜歡他,但他總是很恰好地全部迴避掉對方投來的直球與變化球。他們說他對同事們只是公事上的來往,沒有什麼私下的關係。他們說他好像一直都沒有交往的對象。 「我會進入公司,本來就是為了幫助你,祇家之主而來。」藐烽雲遠眺美景,目光收回近景之上時,正值春末夏初,飄零的花樹正好被吹落了幾朵花下來。「那當然得以祇家的古稱『吾之主』來稱呼你了。」 「避重就輕。」挹天癒簡潔有力評論道。 藐烽雲默認地一笑。 他是為了幫助自己而來。然而,在他大四時,自己終於忍不住向他吐露,自己對商業經營實在沒有興趣。當初是因為這個子公司是做醫療業務,專攻族群遺傳疾病、能可造福不少病患與家屬,自己才勉強答應。如今,子公司營運上了正軌,自己便被董事會推薦去總公司負責整條產業鏈。 「志向這種東西,是無法強求的。」藐烽雲對他說。聽到這麼成熟、甚至有些老氣橫秋的話,玄魁不禁愣了一下。 看穿了玄魁的心思,藐烽雲繼續解釋道,他曾經強求過別人,而最後的結局令他永遠遺憾了。「恕我踰矩了,」藐烽雲如是說道,「但我覺得,你有權走自己想走的路。」 藐烽雲又說,他不會再強求自己。自己自然想問明白這「再」字從何而來,但藐烽雲從不詳細解釋。 後來,玄魁向董事會推薦了剛轉正、馬上將以商科學士學位畢業的藐烽雲,並申請改名挹天癒,準備棄商從醫,邊交接邊找著正職醫師的工作。 他當年能可按照自幼的志向攻讀醫學,是因為猂界家族正準備擴展醫療業務,長輩才勉強同意,但仍是要求他一畢業就得去集團公司。因此,從來沒有做過正職醫師,又離醫學系畢業已經五年,挹天癒一直應徵不上任何大城市的大醫院或教學醫院。 家族當然也不斷勸說他收回決定。而這段艱難的時光,藐烽雲一直陪在他身旁。最終,他總算得到了有些遍遠的地區次級醫院的外科醫師職位。 就在離開公司的那一日,他吻了藐烽雲。 慶功的燭光晚餐已畢,兩人在湖邊步道漫行一陣後,由滴酒未沾的藐烽雲開挹天癒的車,載他回醫院附近的租屋處。這段路程較遠,而且還正好被攔下來做酒駕臨檢。在儀器出現大大的零字後,耽擱了十分鐘的他們再度啟程。 從挹天癒離開公司的那天起開始交往,至今也已經四個多月了。因為租屋處地處偏遠,藐烽雲甚至還沒去過,兩人若要討論同居也稍嫌太早。挹天癒倒是已經在汽車車機裡登記了第二個駕駛 profile,只要切換一下,後照鏡、座椅與方向盤就會自動調整成戀人最舒服的前後與斜度──挹天癒比藐烽雲高了五公分左右,兩人臂展與腳長略有差別。 昏暗的燈光下,副駕駛座上的挹天癒偏頭看著年輕的愛人,露出淺淺的微笑。在停等一個長紅燈時,藐烽雲伸展了一下手臂,動了動肩膀。挹天癒靠過去揉捏了他的肩膀幾下。為了能讓自己放心追尋夢想,拚命工作維持祇家在集團裡影響力的年輕愛人,已時常肩頸痠痛。 至今他仍是不懂,為何藐烽雲願意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藐烽雲環視著挹天癒的居所。這位於三樓的公寓,是寬敞的一室一廳,還有個擺了一副桌椅的陽台,非常明亮、東西擺放整齊,顯示此間主人是多麼乾淨整潔。 他看了客廳牆上的時鐘一眼。剛過凌晨一點。 「你乾脆留下來過夜吧。」挹天癒道。藐烽雲本來已經拿出手機,正要打開計程車 app,聽到挹天癒這麼說,他頓了一下,點了點頭,便將外套脫下,與背包一起放在沙發上。 他跟著挹天癒走進房間,瞥了那 king size 的雙人床一眼,上面只有一個枕頭,棉被摺好整整齊齊堆疊著。 挹天癒打開衣櫥,抓了兩件 T-shirt,一件遞給藐烽雲,又從格子中取出四角褲遞了過去。挹天癒再找出一條沒用過的新毛巾放到藐烽雲懷中,才關上衣櫥。而站在原地的藐烽雲似乎仍在等些什麼。 「怎麼了?」 「沒什麼。」藐烽雲搖了搖頭。他平常睡覺會換上睡衣,看來挹天癒似乎沒這個習慣,穿著寬鬆的衣物就睡。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感受挹天癒的日常生活。 「你要先洗嗎?」 「主人家先洗。」 挹天癒嗯了一聲,轉身就往浴室走去。藐烽雲無意識緊抱懷中衣物毛巾,坐到桌邊的椅子上,打量了一下挹天癒放了許多醫學書籍的書桌。他滑著手機查看公司訊息,卻是心不在焉──浴室的傳來的水聲令他心跳加速。 不一會兒,挹天癒便從浴室出來了,藍色的髮絲上水珠滴落,頭上蓋著白色毛巾,藐烽雲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到他那精實修長的白皙雙腿上。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挹天癒。 換藐烽雲往浴室走去。挹天癒抬眼望他,那湛藍深如大海的雙眸像是要將他包覆般,嘴邊勾起淺淺的微笑。藐烽雲的呼吸緊了那麼一點,但只是閃身進了浴室。 當藐烽雲沖洗完畢,擦乾身體套上 T-shirt 時,雖然身穿戀人的衣物令他心漏了好幾拍,然而他尚未特別感覺到那氣味,直到他走到臥室,浴室裡複雜的味道從鼻間散去,衣服上挹天癒的味道才格外明顯起來。 藐烽雲瞬間臉紅,試圖裝作無事,但已經來不及了──坐在床上,正用著平板的挹天癒抬頭看向拉著 T-shirt 下沿遮遮掩掩的藐烽雲,目光自然而然地順著對方的動作落到對方的下半身。挹天癒的耳根頓時也紅了起來。 被逮個正著的藐烽雲咳了一聲,倒是直接走向床舖,坐到床沿,靠近挹天癒,瞥了一眼平板上的內容,笑道:「這種時候還看什麼醫學期刊?」 藐烽雲湊得好近好近,身上沐浴過後的香氣與獨特的味道傳來,濕漉的黑色瀏海貼在他那光滑漂亮的額上,挹天癒還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上的水珠。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對視了數秒,挹天癒嗯了一聲,把平板往床頭一放,回身就將藐烽雲推倒在已經多放了個枕頭的床上。 他伸手從 T-shirt 下方滑入,愛撫那片光滑細緻的肌膚。雖然藐烽雲一向瘦弱,此時的他才二十四歲,倒是還沒有削瘦得骨骼節節突起。而剛年過三十的挹天癒身材雖是結實,但也是偏瘦,施力時骨骼與青筋的突起反而更加明顯。 藐烽雲回應著挹天癒,雙手也在挹天癒身上探索,只是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除了快感之外,挹天癒還被弄得有些癢癢的。當挹天癒將藐烽雲的 T-shirt 推至胸口、從頭脫下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是第一次嗎?」 「我……」藐烽雲發出一個單音後,只是點了點頭,再發了另個單音。「是。」 看著藐烽雲欲言又止的模樣,挹天癒以為愛人只是因為初夜而有些害臊。他撥開他微捲的黑色瀏海,憐惜吻上他的額頭,再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對方的額上。「別緊張。」 藐烽雲不語,向前主動獻上雙唇。雖然兩人早已接吻過不少次,還是略顯生澀:如此激情的交纏來回往復,狂熱汲取對方的味道,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在愛人光裸的半身上探索過後,挹天癒想將身下之人全身僅剩的衣物除去,但藐烽雲的身體是貼在床上的,不好操作。挹天癒手指勾著他的褲頭,輕拍他的臀側,示意他抬起。然而藐烽雲果真沒有經驗,一時之間會不過意來,挹天癒只好托起他的腰臀,才順利脫下。 終於全身赤裸的藐烽雲微抖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挹天癒注視著顯得羞澀、卻仍是迎著自己目光的藐烽雲,笑了開來,寬大的手掌摩娑他的發燙的臉頰。 挹天癒動手拉起自己的上衣,藐烽雲幫著他整個脫去後,手伸進對方的四角褲裡,搓揉了幾把,挹天癒粗重喘息,閉上眼睛享受著的表情,刺激得藐烽雲愈加興奮,另一手扯著他的褲子。 挹天癒張眼,卻是頓了頓,暫時從愛人身上爬了下來,傾身將床附近的後背包拖了過來,拉開拉鍊,摸索拿出潤滑劑與保險套。藐烽雲此時完全無法清晰思考,他本想說點什麼,但一時之間整理不過來,只是長長呼出一口氣。 挹天癒一臉認真地將保險套遞給藐烽雲。他嘴巴才打開一半,藐烽雲便不甘示弱地一把搶過,似是知道挹天癒要問他會不會用。挹天癒有點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愛人,看著他把外包裝小心撕開後取出內容物,將前沿的空氣擠出,為自己戴上,再將自己被拉到小腿上的四角褲完全褪去。 完事之後,藐烽雲靠在挹天癒重重起伏的汗濕胸膛上,任由挹天癒吻啄著自己頭頂的髮旋。 為引領第一次的愛人,剛才的挹天癒是極為溫柔的,其實他的動作向來不算是特別溫柔。他看到藐烽雲雙瞳裡的氤氳、似是泫然,他以為太過刺激了,便俯下身去,在愛人的耳邊細聲詢問是否要慢一點。藐烽雲只是搖了搖頭,臉上盡是癡迷的笑。 方才被問是不是第一次時,其實他想回答的是,從以前算起也是的。終於得償所願,沉浸在無數回憶與夢境中的藐烽雲回過神來,在挹天癒發現之前,眨眼將再度泛出的淚水融於眼裡。他蹭了蹭挹天癒結實的胸肌,肆意在他的六塊腹肌上再摸了幾把,抬頭望他。「你預謀很久了吧,吾之主?」 「嗯?」 「那些東西,你是從你背包裡拿出來的。」藐烽雲抬頭,稍稍側身,以便面對著挹天癒說話,語氣揶揄。 「以備不時之需。」挹天癒點了點頭,臉色變化不大,仍是激情過後恢復成微紅的樣子。戀人初次歡好是遲早的事,只是不知將在何時何地,他隨時將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以便保護心愛的人。 見挹天癒仍是如此正直又一本正經,藐烽雲一雙碧綠眼珠轉了轉,調皮思考著如何調戲環抱著自己的愛人。 想了一下之後,藐烽雲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慶功宴吧,吾之主?」 終於,挹天癒的臉色再度燒紅起來。 「藐烽雲……對不住。」「對吾而言,始終未變。」「多謝你,藐烽雲。」 他模模糊糊夢到了什麼。他翻了個身,在週六近午的光芒之中,微微睜開雙眼。他一知道自己醒來,便想要抓住那個夢,但他又再次忘卻了八九成。他微微偏頭,看向躺在隔壁,背朝著他的愛人。藐烽雲回頭看他,原來他早就醒了,只是正在用手機。 「公司訊息。」藐烽雲說著,便把手機螢幕鎖上,擺上床頭。 挹天癒與藐烽雲對視著,湛藍與碧綠的瞳底倒映著彼此。一個長吻之後,他伸手撥動整理藐烽雲長長的瀏海。 雙主修商科只願到他身畔輔佐。尊重他不與下屬有親密關係的原則,一直沒有過界,保持著正常關係。因為早就心許於他,一直保持單身,從未動搖。為了支持他離開公司的決定,繼續為祇家爭取一席之地,放棄醫科雙主修,直接畢業轉正。這四個月以來,相伴新手醫師的跌跌撞撞。 到底為什麼願意為了他做到這種程度呢。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挹天癒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傾身過去,手掌滑進藐烽雲的上衣裡按摩了他的肩膀幾下。 「因為你很好。」藐烽雲倒也沒問挹天癒為什麼剛醒來就突然問了這個。他鑽進挹天癒懷裡,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 仍是迴避了問題啊。 「好的是我,還是那個你曾經『強求』的人?」戀愛特別令人患得患失。挹天癒雖然有些猶豫,卻忍不住追問。 藐烽雲翻過身,枕著他的手臂,抬起手來穿進他藍灰的髮絲裡。 「現在的你足夠好了。」 挹天癒努力回想那個模糊不清的夢境,可惜徒勞無功。不知道要回答什麼的挹天癒無奈歎了口氣,聳了聳肩,低下頭去,親吻愛人的額頭。 「玄魁敇天、挹天癒,吾之主。」藐烽雲低低喊著,臉上浮現一樣癡迷的笑容,鼻間卻再度酸楚起來。 那改變他此生命運的一天啊。就在那天,受邀觀禮的他,遠遠望見了新任祇家家主。在那個瞬間,從小跟著他的夢境,全都串連起來了。之後,他做了更多更多,更加清晰的夢。 夢中的智者,於公於私皆心許唯一一人,可是到了最後,也沒有等到那人的清醒。 但他是不會說的。 走你自己的路,不必為了任何人而活,不必感到虧欠。 這一生,他不會再強求,但他也捨不得再錯過。 <完> 後記: 1. 雖然在開始寫本文之前就確定了標題是<慶功宴>,但寫作過程中又給這篇取了兩個小名:<衛教片>與<反酒駕宣導片>(笑) 2. 謝謝青譚設定的背景架構與超甜的<脖子痛的貓>,並允許我為<脖子痛的貓>寫作前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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