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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烏不啼》

※寫於連載進度66回之前。
※有效期限:直至被打臉前
※分級:R-18
※CP:座村X漆羽(座漆)

※私設如山,原作沒有提及的與OOC都屬於我,請抱持寬大的心胸閱讀。

──

  外牆上斗大的文字書寫著讓人怵目驚心的謾罵話語,挾帶著惡意的墨水泰半沿著牆滴落,在地面蓄積成大灘的汙漬,或許是由於被書寫已有一段時日了,墨水完全乾涸,在夕陽的餘暉中酷似因氧化而翻黑的血跡。

  令人不快的腐敗氣息鑽入鼻腔,三三兩兩的黑色鳥兒在門口鼓脹的塑膠袋中穿梭,長長的喙埋在破掉的袋口裡翻攪,忙碌地揀選著或許可以充飢的食物殘渣,其中膽子肥的幾頭烏鴉根本不擔心有人盯著牠們瞧,而有幾頭比較謹慎的則停下嘴邊動作,從喉頭對著漆羽洋兒發出警告,喑啞的叫聲惹人生厭。

  但那流轉著綠色光澤的黑本應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鳥羽。

  漆羽洋兒與從垃圾堆中抬眼的烏鴉對上眼,右手輕輕拂上佩刀的刀鐔。

  似乎感應到來訪者的殺心,黑色的鳥羽們唰地展翅,將口中的食餘拋下,朝血紅的落日敗走般地飛去。

  「算你們識相。」他喃喃自語,跨過一片狼藉的門面進入座村府邸。

***

  雖然門口的慘狀駭人,室內倒維持得算乾淨,那些挑事之人顯然只敢在外牆造次,卻沒有一個有膽量向深居簡出的主人發起實質挑釁。

  居合白褉流的道場在戰後兼做座村清市一家人生活起居的處所,他審視屋內的陳設沒有太多變化,一切似乎與他前回造訪時別無二致,只是生人的氣息淡薄,因於死寂似的安靜讓他有種揮之不去的異樣感,或許此處只是維持了外殼的表象如長,內裡早已面目全非,不復往昔。

  冬日的日照時間本就特別短,橘紅的斜陽西沉,隨著落下轉化為餘燼般的暗紅,最終隱沒地平線的彼端,夜晚這頭巨獸蠶食原先觸目能及的物體,所有的事物從清晰逐漸變得形影難辨,漆羽洋兒在偌大的建築中走動,趕在視野澈底變得一片漆黑前找到座村清市。

  男人踞於他們不能更熟悉了的道場中心,昔日的熱鬧已人去樓空,牆上的門生名牌曾經掛得滿滿當當,如今也僅剩刻有他們兩人姓名的木板寂寥相對。

  即便日頭完全西沉,乏人問津的建築物內也未見任何人協助主人點起室內的燈,黑暗幾乎成了他的師父的代名詞,日與夜在其跟前也不再具有區別的意義。

  全因座村清市早在多年前失去了雙眼的光明。

  「是漆羽啊。」

  鼻頭微微顫動,座村在空氣中辨識出久違了的徒弟的氣味。

  「我納悶著這時間沒聽到烏鴉的聲音,原來是你,難怪這麼安靜。」

  「牠們確實是被我趕跑了。座村先生……門口是誰幹的?」

  「你看到啦……不曉得,但想必是窮極無聊的人吧。寫那些我又看不到,做這種事根本沒意義。」座村乾乾地笑了幾聲,接續著說,「神奈備一陣子仍會派人來做房子的打掃,總是不能讓明面上的英雄過得太不體面,比較掃興的是來的人根本都不講話,所以你今天忽然跑來也好,我大概有好些天沒聽到人的聲音了。」

  「……夫人跟伊織呢?」

  「來不及讓你說再見,她們約莫一個禮拜前搬走,離婚手續也都辦好了。」座村擺了擺手,緩緩從地面撐起身體。

  男人說著早該這麼做的低語未有被漆羽漏聽。

  「就這樣?」漆羽的語尾上揚,飽含不可置信跟一絲的窩火。

  「就這樣。」座村回得平淡。

  「伊織一定哭得很傷心。」

  漆羽與座村清市的夫人僅有數面之緣,只模糊地記得是個面對他時總緊張兮兮的女子,與女子無法再相見自然談不上感傷,但他對座村家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確實留有深刻印象,跟孩子相處不需要任何煩憂與心機,他曾與小女孩聯手迫著座村在午後跟他們一起玩騎馬打仗,還曾陪她蹲在矮矮的茶几前,畫過幾幅根本無法展現給其父本人瞧見的肖像畫。

  漆羽未有興趣了解座村與其夫人在戰後為何能迅速走到一塊,但他從未懷疑過小女孩是否為座村的血脈,只因女孩生有一雙遺傳自父親的美麗眼睛,裡頭洋溢著的生氣蓬勃,笑開懷時尤其地美,總能令他回想起座村雙眼光明仍存的往昔。

  無法再回味那雙眼睛著實令他感到可惜。

  「是啊,她還無法很好地理解為何需要離別,沒聽她哭得那麼慘過,明明以前抱她都會被嫌棄鬍子很扎人,可到真的要分開的時候卻又固執地貼著人的臉,怎麼都不肯放。」座村說得極輕,「但她長大會了解,這麼做對她最好。」

  說著話的座村幾乎與夜色融化在一起,漆羽得藉著月色在對方墨鏡上的反光才能確定對方仍存在於世。

  作為英雄的家人負擔太過沉重,齊廷戰爭的真實被層層掩蓋,即使舉國通力宣傳歸來的他們是英雄,但平凡市民離戰爭遠得要命,對於實質上就是殺人者的他們感到恐懼無可避免,無論評論好壞,走到何處都可能被另眼相看,就連漆羽本人也是為了避免遭逢議論,戰後遮起了臉,少有露出面容,流轉於城市與城市間居無定所。

  他適應了這般的新生活,但見到座村所遭逢的對待,他仍忍不住感到氣憤,氣於世道的不可理喻,也憤於座村的毫不反抗,分明不管是發怒或是哭泣都成,但男人只是放任著己身的幸福來了又去,像坦然接受懲罰一樣接受一切。
也不為自己爭取或挽留,活像認為自己罪有應得。

  若早知座村清市會把自己搞得又成孤單一個人,他當年就不該天真想著在戰爭中千瘡百孔的對方,始終仍能抓住一般人的幸福。

  「……我去把外頭塗鴉都清掉。」受不了低迷的氣氛,漆羽往外邁步,豈知座村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把難得的時間浪費在做那種事情上嗎?」座村向他問,窗外灑進的月光將他籠罩在男人的影子,他抬眼便能瞧見那張精悍依舊的面容略顯憔悴,雙眼上兩道縱向的長疤醒目,扎得他的眼連同胸口都隱隱作痛。

  男人捧起他的臉,而他將雙唇用力地湊上前去,交接嘴唇的觸感濕黏而毫無色情意味,他用舌尖描繪對方的唇形,嚐到了淡淡菸草的苦味,使他想起座村多年前宣示要戒菸,至如今菸癮犯時,卻仍保持了將未點燃的菸叼在嘴裡解癮的可笑小習慣。

  漆羽洋兒因於心中湧出的愛憐之情泫然欲泣。

  「漆羽,你哭了嗎?」

  「臉撞著墨鏡了,座村先生接吻的技術變得太差了吧。」漆羽吸了吸鼻子道。

  「畢竟我也好些年沒有性生活,生疏是正常。」

  太慘了吧,劍術的造詣登峰造極,但維繫婚姻跟溝通的能力恐怕不是普通的差勁。

  心跳由於暗自的期待加速,瞪大眼的漆羽思考到稍後的可能性,忍下反射性衝到嘴邊的話語。

  「那……你要不要複習一下?」他試探性地問道。

***

  接著發生的事情順理成章,他跟座村上床不是第一次,而每回都沒有成為最後一次。

  拉著座村清市的手在月下前行,興奮與緊張參半,讓他想起自己十來歲時青澀的光景,漆羽洋兒完全記得對方起居室的位置,他們在這個道場裡一同度過數十個春夏秋冬,沒有人能比他更熟此處環境了。

  就連保險套跟潤滑液擺放的位置都與印象中的如出一轍,將墨鏡放到一旁,漆羽示意男人躺好,為對方寬衣解帶的同時用自己緊實的腿騎上男人的腰。

  室內燈亮晃晃的,照得他有些暈眩,但四下無人的當前也沒有所謂害不害臊的問題,座村都沒眼看了,他則只想把握機會好好端詳對方陷入情慾時的模樣。

  細碎的吻從眼瞼、鼻樑,鬍子刮不乾淨的下顎延伸至起伏明顯的喉結,漆羽伏在對方寬闊的胸膛上,褪去衣衫後的寒冷讓他低聲央求座村多摸摸自己。

  座村抱住他,漆羽記得那雙手如何指正自己揮劍的姿勢,也記得那雙手於耳鬢廝磨夜裡製造的回憶,蒸騰的體溫很快地讓人無暇顧及一絲不掛,男人濕熱的舌靈巧鑽進他的嘴裡,他則予以回敬,互相掠奪彼此口腔裡的氧氣。

  那雙生著繭的粗糙雙手遊走般探索他的身體,從眼角、束著髮的後腦勺、後頸、脊椎一路摸到了腰際,座村的頭在他的脖子旁幾經嗅聞,嘆息道懷念他的香氣,奇特的稱讚方式總使漆羽發笑,心裡柔軟得像是要融化,勃起的地方則是脹得鮮明。

  沾上潤滑液的指頭長驅直入在臀縫間幽微的穴口掏挖,研磨般仔細地擴張,他一邊翹起屁股方便男人動作,一邊抱著對方,貼在形狀漂亮的耳邊喘息。

  失去視覺不打緊,他有的是方法用其他感官途徑撩撥男人的性欲,他順著異物入侵體內的節奏擺著腰,緊貼著的下體磨蹭雙方都蓄勢待發的陰莖,時不時地絞緊底下穴口,製造格外情色的聲響。

  然而總這麼溫吞可無法滿足他,於是他親暱地攀著對方的肩膀表示想要座村快點進來。

  不再年少的他們早已傷痕累累,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如新的,男人看似大喇喇的,心思卻細得不行,每回對他的觸碰都是那麼地小心翼翼,像是深怕哪個步驟沒做好弄疼了他。

  許多次他都想跟座村清市坦言,其實他從不害怕承受對方帶給他的疼痛,然而從未說出口的理由也因於心知肚明,他的師父對著他人心甘情願的犧牲奉獻從不會感激,更不會感動,只會皺著眉頭露出彷彿受到傷害般的反應,接著被自尋的罪惡感與煩惱淹沒。

  他們間已然習慣有些事情不用說得分明,剩下的便交由肢體語言去交會足矣。

  鬆開的髮繩被彈飛到不曉得何處去了,躺臥成最舒服的姿勢,男人硬挺的器官撞進來時使漆羽滿足地泣吟,他的肚子被自己高潮射出的精液弄得黏糊糊的,座村沒有漏聽他任何一個反應,深埋與淺出的抽插屢屢輾過濕漉漉腸道裡的敏感,像是打著要藉此把蓄積在精囊裡的東西全給榨出來的主意。

  但只有顧著自己爽可不成,漆羽甩了甩頭,用被頂弄得破碎的問句艱難詢問座村舒不舒服。

  「噓。」座村低沉地示意他少問煞風景的問題。

  現在狀態醞釀得正好。男人表示。
  
  緊接著堵上來的嘴讓漆羽覺得自己可能是要溺死在綿長的親吻裡。

  那太犯規了。

  漆羽紅著臉難堪地呻吟,維持大開的角度使他的腿已經有些軟了,他得很努力方能用被操得顫抖著的小腿勾住男人後腰,跟上對方大開大闔的節奏。

  哭著不曉得射了多少次,最終在堆疊得像是要殺死人的快感中,漆羽茫然地感受對方在自己的體內達到高潮。

***

  簡單地擦拭將被體液和潤滑液濺得一蹋糊塗的床,暫做收拾後他們甚至還一起洗了澡,性慾獲得了紓解,座村的心情也有好轉,事情的發展似乎順遂得不行,即便兩腿間被過度使用還夾著東西般的脹疼尚待平復,但這些困擾在當前都只是小問題,漆羽洋兒摀著自己痠軟的腰,在心中默默喊著大勝利。

  「你在傻笑嗎?」座村倚在窗邊問,嘴邊叼著支未點燃的菸,外衣僅是胡亂地披在身上,讓對方整個人看上去慵懶至極。

  「沒有啊。」

  「塘塞也沒用,我摸摸便知道。」

  確實笑著的漆羽閃躲著座村伸過來的手,最後還是未完全躲過,讓男人的大手掌握自己的臉,結實地揉了好幾把。

  「……明天早上我就將門口恢復原狀,座村先生。」

  「就算不恢復也無所謂,我又看不到,記得嗎?」

  「但看得到的人會難受。」

  「……是呢。」

  我幾乎要忘了你也是這樣的,抱歉啊。

  「?」

  「沒事,你可記得要把頭髮給吹乾,免得感冒啊。」座村趁漆羽分神,岔開了話題。

  那陰鬱的低語終究未有收進心情正雀躍的漆羽洋兒耳裡。


─END─

2025,座漆仍然使我痛苦(我怎麼就管不住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