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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 - 梁謙

清脆響亮的鬧鐘劃破寧靜的早晨，店長翻過身，伸長手臂探索聲音來源。她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滑掉鬧鐘後，將之往旁邊一放，看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嘆了一口氣。

她是想上班的，但身體傳遞的訊息強迫它的主人必須安份的躺在床上。

全身好痛，身體像在被火燒。

昨日醫師還特別警告最近流行的病毒會引起極大的不適，原以為提早就醫可以壓下症狀，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她確實錯估這次感冒高峰的威力。

趁著意識尚未消散，她決定先在咖啡廳群組請假，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鍵入幾個字送出，拉起棉被又沉沉睡去。

發燒時的睡眠並不安穩，在經歷各種被追殺、被綁架的夢境後，她猛然睜開眼。

環顧四周，只剩她一人的房間顯得有點寂寞。

以前生病發燒姊姊總會在旁邊顧著，因惡夢驚醒時，總會有隻手輕放上她的頭，細聲的告訴她一切沒事。

回憶湧現，更想念姊姊了。

要是姊姊再也回不來怎麼辦？

不安的念頭一個個出現，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所有負面情緒排山倒海而來。她忍不住鼻酸，眼淚順著眼角不斷滑落。

「叮咚。」

門鈴打斷她的情緒，店長抽了張衛生紙擦乾淚水，緩慢爬起身到門前確認來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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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眼前的大門，指尖在錶面摩挲，梁謙倒數著時間，打算三分鐘無人應門就要強行破門而入。

兩分三十秒，傳來門鎖被解開的聲音。店長拉開門，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妳還好嗎？」

蒼白的臉色、泛紅的眼睛，處處顯示眼前人的虛弱。

「嗯……不太好，感冒比想像中的嚴重。」她尷尬的笑了笑。

「吃過藥了嗎？」

「還沒……傳完訊息就睡回去了。」

「那先吃點東西後再吃藥？」梁謙提起手上的便當袋。「我買了點粥。」

店長點點頭，並沒有接過提袋，而是側身示意梁謙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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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進保溫罐中的粥依然熱騰騰的，她吸吸不知是感冒還是因剛哭過而留下的鼻水，溫暖的粥順著喉嚨一路到胃，暖和起來的身子稍稍趨緩了剛才的不安。

梁謙並沒有多說話，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她把粥吃完。

「好點了？」看著已經見底的保溫罐，此時的他才出聲詢問。

「嗯，好一點了。」店長點點頭，拿起罐子及餐具，準備拿去沖洗。

「妳休息吧，我來洗就好。」梁謙抽走她手上的所有物品，往一旁的洗碗槽走去。

因藥物的副作用而昏昏沉沉的店長，就這樣呆滯的看著男人的背影，看著他在餐具上抹上洗碗精、開啟水龍頭沖水。

這些生活中的環境音就像在說：現在的她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棟房子裡。

洗完碗轉過身的梁謙馬上就看到她放空的臉。

「很累的話要不要去床上休息？我等等就ㄗ……」最後一個字卡在嘴邊，他看著她抿著嘴低下頭，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在隱忍著些什麼一樣。

「店長？」未說完的話轉成了問句，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想透過她的表情解讀發生什麼事。

「梁謙，」店長做了幾個深呼吸後，用顫抖的聲音說。「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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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哄上床的店長用棉被蓋住自己的半邊臉，偷偷瞄向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梁謙，沒想到下一秒視線與他撞個正著。

「怎麼了？」

「你怎麼會來？」

「妳不是傳訊息給我嗎？」

咦？

她打開手機，才發現原本以為發在群組的對話，竟然錯傳到梁謙的私人對話。

而且在極度疲倦下，句子只打了一半，原本想說「我不舒服，今天要請假。」結果只送出了「我不舒服」。

「梁謙，你可以先回去沒關係，咖啡廳需要人手。」想到自己不但傳錯訊息，剛才的反應還像是在撒嬌，她不禁感到一陣害臊。

「咖啡廳只有他們幾個不至於無法開店。」他拿出包包內的書，看來已經打算待在這裡一陣子。

「店長就安心的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裡陪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