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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如在房間待的有點久。

帽已經扮裝好了，正趴在桌上畫符。她抬頭看了眼時鐘，這都過去半小時了，她買來的一百張黃紙都快被她畫完，馨如還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難不成……馨如睡著了？

這可能嗎？

雖然剛剛她下班的時候是看起來很累啦，取肯德基的時候看起來也凶神惡煞的，但回到家後她還特別搶了房間做裝扮，應該是很有幹勁……的吧？

帽終於意識到馨如可能對這次活動的意願性不高，就在她忐忑不安，多次回想起馨如的臭臉，打算要去確認她的狀況時，裝扮成殭屍的馨如打開門，從房間走出。

跟馨如四目相交的那個短暫瞬間，帽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愣地張大嘴巴，露出那副呆呆的表情，甚至一度說不出話來：「挖賽，你......」

想當初帽提議時，馨如還很冷淡的模樣，帽沒想到她會裝扮得如此認真，完全不像只為求節慶氛圍隨便做做的人——那叫一個全副武裝。

臉上厚厚一層灰白底粉，把原本白皙的肌膚打成紙人色，額頭與下顎邊緣處還暈開淡淡青紫，且右眼下畫了粗糙的黑縫線，像是生硬縫補回來的屍體。

身上穿著清朝時期的長袍服飾，頭頂戴著官帽，肩上挂著像童子拜觀音那種誇張大紅珠串。嘴裡還咬著尖牙，露出帶寒意的獠牙笑，配合她往前小幅度拖著腳走路……

幹，家裡死人阿!!!

帽錯愕的手指著馨如，她自己身上不過是簡單的黃色道袍，耳上戴著短流蘇耳飾，最多最多就是準備了可手寫的符咒紙；此時此刻與馨如一對比下來，她就像低劣的cosplay，讓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馨如走近帽，一邊調整帽頭上歪掉的道士帽，一邊嫌棄地問：「不是說好要打扮成中式的鬼怪嗎？道士哪是鬼怪？」

帽還在心虛自己扮得太簡單，她只能尬笑著：「這是重點嗎？哈哈......廣義來說，萬聖節只要是裝扮就可以了不是嗎？」

馨如收回手，眯眼看帽，臉上的蒼白妝容讓她看來更加疲倦冰寒，她挑眉敷衍的點了點頭：「嗯，是喔。所以是我今天要被你收服，還是你今晚要給我咬？」

「我、你......！」

帽的耳朵瞬間紅到喉嚨，緊張得剛寫好的符咒差點掉地上：「等等譚總他們會來，不要開這種奇怪的玩笑啦！」

馨如聞言，犯賤的吐了吐舌，然後不再戲弄，去到餐桌那將買完就被丟在一旁的肯德基擺盤。

帽還在想該怎麼為自己慘烈的裝扮進行補救，不一會兒，門鈴響起。

馨如看也不看的說著：「去開門。你提議的活動，你負責迎賓。」

帽嘟了嘟嘴，內心 OS：希望大家不要妝扮得太認真。

門一拉開，眼前景象讓帽發出一聲高音，整個身體瞬間往後跳動，差點把口袋裡的符咒一起抖到地上。

只見最前頭的一人貼在玻璃外門前不說，鮮紅嫁衣整個拖地，黑髮散披，底下的臉畫得又青又白，嘴角裂紅，眼睛更像剛哭過血淚一樣腥紅。手裡還拿著一把破傘，傘面全是紅線綁縛痕。

帽看了快五秒，才辨認出眼前的人是思瑜。

思瑜頭歪到八十五度，指甲敲在玻璃門上，語氣乾啞陰森：「叩叩，我來索命……咳，我是說，你們好。」

「白癡喔，妳不會就這樣走在半路吧。」帽垂下肩膀鬆了口氣，打開門，嘴裡罵罵咧咧的，一邊讓位給思瑜進屋，很沒骨氣地又往後縮了半步。

思瑜聞言立刻露出開心的微笑，角色破功：「嘻嘻嘻，這樣才爽啊！剛剛還有可愛小姊姊過來找我拍照。」

馨如從後面探頭，非常冷淡：「別開心的太早，你小心有那種害怕小孩受驚嚇的家長打電話去舉報你。」

思瑜秒垮：「……欸。」

跟在思瑜身後的是老大。老大看起來跟平時一如往常，不像馨如跟思瑜那樣有視覺上的衝擊力，在經過帽時簡單地打了招呼：「晚安啊，帽。」

「晚安晚安。」

帽下意識地也打招呼回去，但帽總覺得哪邊不對勁，將注意力放到了老大的打扮上。

T-shirt、短褲、拖鞋，外加一塊藍布從肩膀蓋到腰，像浴巾亂披。

帽緊盯著老大，滿臉的質疑，老大卻彷彿覺得這就是他人生最合理的扮相：「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現在是鬼火。」

帽瞪大眼：「屁啦，你那是浴巾吧！？」

老大淡淡一笑，看著不存在的空氣，張開手掌胡說八道：「藝術來源於生活。」

馨如死盯那藍布三秒，語氣真心不確定：「……你是不是剛洗澡？」

老大淡淡點頭：「嗯。」

三人沉默著，不知該如何描述心裡的髒話，正巧譚總剛停好車走上來：「唉呦，怎麼都站在門口？」

所有人同時看向譚總，他身上還是西裝打扮，襯衫上還有刻意潑灑過的血跡，應該是前一個萬聖節行程的裝扮。

帽忍不住問：「你前面是扮演屠夫嗎？」

「沒禮貌，是吸血鬼啦，貴族吸血鬼，我學生超愛哀。」譚總隨手將門帶上，沒好氣的說：「每個都要我咬他，到底有什麼問題？」

老大吹了聲口哨，思瑜也在一旁笑道：「不愧是中央空譚。」

譚總翻了他們大大的白眼，然後從隨身包裡掏出黑色長外掛，簡易的穿綁後再戴高帽。

帽：「這個是……？」

「等一下喔。」

譚總又從包裡取出一個長長的粉色軟體，用牙齒咬住比較扁平的一端，再手拿令牌及鎖鏈。

譚總擺出一臉陰間官差的嚴肅感：「陰陽路口報到，今晚拘你們回去。」

帽深感佩服，豎起大拇指：「你很認真欸……比我像道士太多了。」

譚總挑眉，一臉理所當然：「帽，你那身是cosplay還是道教入門體驗營？」

帽臉上的笑顏僵住，比出的大拇指瞬間往下：「閉嘴啦。」

馨如默默拍了拍帽的背，但臉上沒有任何安慰，甚至帶著一絲嘲笑。馨如清了清喉嚨：「總之先去洗手，準備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