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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vid】邊界警報 (四) Alban x Fulgur (左右有意義)

他突然的想起了Fulgur的髮圈，紅色的繩子上頭有一隻黑色的塑膠綿羊，後頭銜接著一小戳銀灰色的短髮，Fulgur側著面對他，耳邊有一戳碎髮被卡在了眼鏡的鏡腳，像是一個突兀的圓形。
Alban撐著頭，伸長手將圓形從鏡腳後頭慢慢抽出來，Fulgur微微的側了一下臉，嘴邊帶著要笑不笑的笑意，Alban心想那就是一個存檔點，就像是遊戲裡總是透過日常用品，存取遊戲的進度，當他看見那個圓形時，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存檔點，他從此可以從那個圓形看出去，看見Fulgur戴著銀色鏡框的眼鏡，聽見他念書的聲音。

那本書是關於悲傷、壓抑、衝突，還有他對他說該睡覺了，不然我要離開你的房間，Fulgur闔上書，用書背輕敲他一下:「很可愛的威脅，Albanya。」Alban摸著額頭假裝喊痛，Fulgur說著別這麼沒用，伸手揉著他的額頭，嘴裡唸叨著就算把貓趕下床，他們還是會在半夜溜上你的床，貓真是該死的可愛，他接著關掉檯燈，鑽進被窩裡。

他們在黑暗中面對面，Alban轉頭問他怎麼了?
Fulgur長呼了一口氣，說那是個很好的故事，可惜今天沒能看完。
【你有沒有過那種知道伴侶不太對勁，卻問不出口的感覺?】
Alban腦中想起Fulgur給他看的影集裡，有過這麼一段對話，而他現在就是這麼想，他在黑暗裡看見他的臉龐時問不出口，連開個玩笑說「貓有很好的夜間視力。」這種委婉地暗示也不敢。
他害怕問了他就不能在睡前親吻他，他不想將其稱之為曖昧，那使他起雞皮疙瘩，太浪漫太可愛太噁心，那不是他跟Fulgur，他不想那樣去浪漫化他們的關係，當他想起Fulgur時，他還是會先記起他翹起的髮尾，像電影那樣慢動作的撥放他走過的弧線。
他伸手抱過Fulgur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
「小貓撒嬌?」
「閉嘴啦，Fulgur。」

Alban Knox盯著天花板的小圓點時讀取了那個存檔點，地下室的天花板沒有裝修，木板就裸露在外頭，剛搬來時天花板會飄下灰塵，他會想著是樓上的人在走動，慢慢的他會想那是他的房東跟他朋友，再後來他盡量別讓自己意識到那是Fulgur跟他的朋友，最後就只是Fulgur，踩著靴子站在地毯上，拿著一顆蘋果的Fulgur。

他可以認得他的腳步聲。

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套上褲子，腳步聲從樓梯來到了門外，Alban在門前深呼吸撥了撥頭髮，才握住門把打開門。
「不邀請我進去?」Fulgur擺出一副來做客的模樣，Alban配合他房東的演技裝做一副困擾的模樣說:「喔現在不方便，你知道有些人在我屋子裡…。」
Fulgur就只是說了句，「那我不打擾了。」他轉身就要走，Alban慌張地拉住他的手腕:「我開玩笑的，沒有任何人!」
「那我也是開玩笑的。」男人低語伸手揉亂他的頭髮，笑著甩開他的手，從他身邊走進屋，他今天穿著白色的t恤跟棉質外套，整個人看上去比平常更柔軟些，Fulgur漫不經心地環視著這間本就屬於他的地下室，橘色調、遊戲機、貓咪地毯，截然不同的品味，讓這裡成了另一個人的巢穴，他的視線停在那只空蕩蕩的行李箱，抬頭問著:「不是明天就要走?」
「要帶得東西不多，收一收很快，我只是拖拖拉拉的..。」Alban尷尬地為自己辯解，「只是出差而已，這次比較久。」他坐到床上，Fulgur把身子攤進地上的懶人沙發裡，拿著他剛剛遞給他的罐裝汽水盯著他看。
「短期內沒有出差了。」想起上個月才賭氣似的離開，他也懊惱這次的出差頻率太過接近。
可是Fulgur仍舊只用一聲帶過。
Alban不自在的用指尖捏自己的袖口，好奇怪，Fulgur今天特別奇怪，既安靜又溫馴，像是兩人都察覺到了不安的氛圍，他們聊起了不著邊際的話題。
床與懶人沙發的距離在他們聊天過程中漸漸縮短， Alban打開他的手機，他說聽聽這首歌，你會喜歡，我一直想讓你聽看看。
他們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哼著歌，腳打著節拍，轉頭看見Fulgur閉著眼隨著旋律，輕輕地搖擺著身體，Alban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我沒看過你跳舞，上次派對也沒有。」
「收起你那荒謬的想法，我不會跳舞。」
「沒關係，我也不會。」他從床上站起身，伸出手做出邀請的手勢，但伸出的手遲遲沒有得到回應，他因為身高差而抬頭，看見男人嘲笑似的挑眉，「真可愛?你要領舞嗎?」
他咬牙切齒的讓男人把手交過來，男人看上去是真的不想跳舞，但他接受他的邀請，老舊的木地板被踩得軋軋響，Alban的房間是不穿鞋的，他們裸著腳踩踏在地板上，踩在彼此的腳背上， Alban痛得大喊你根本不會跳舞，Fulgur說這聽起來是你的錯!我拒絕過你了!
男孩委屈巴巴的說那真的很痛，Fulgur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哄著說:
「生化人的腳就是這樣，我們總是很有力氣。」話剛落又踩了他一腳，氣得Alban想踢他的小腿，卻被對方靈敏的閃過。
他們邊鬥嘴邊大笑，舞步沒對上拍子也沒人在乎。
Fulgur伸手摘掉眼前人的眼鏡，棕色短髮在空中俐落的飛舞，汗水在皮膚上黏膩，異色的雙眸落在他的眼中，他突然倉皇的摟住他的頸子，Alban困惑得喊了他幾聲，埋在他頸子後得人刻意的不回應。
男人彎著腰髮絲蹭著他的臉頰，柔軟得像是在任性撒嬌。
Alban的臉緩緩升起熱度，手環在他的腰上，眼神直視眼前的牆壁，試圖若無其事地繼續跳舞，歌曲早已不適合貼身舞，但反正他們也不會跳舞。
他們往後倒在床上似乎是注定的結果，機械腿勾著他，凌亂的衣衫，側過的臉讓大片的髮絲散在臉上，情色得讓人心煩意亂。
「你想要做嗎?」他猶豫了一下才問，赤裸裸的發言，臉上卻還殘留著羞怯的熱度。
「….我們上樓。」男人想了一會，想要從床上起來，反手就被壓回床上。
「為什麼要上樓，這裡有床、有保險套、潤滑液，你還需要什麼?」
「Albanya!我不想要知道你提早準備好這些東西。」底下的人提高語調，不耐地想掙脫，Alban扳過他一直不願轉過頭的的臉
「我們就在這裡做，Fulgur。」他意外地在男人臉上看見驚慌。
他吻他的嘴角時，男人還在試圖閃躲，他緩緩往下進攻，感受手掌撫摸過的身軀因情慾而起伏，壓抑的呻吟從上頭洩漏，他抬起頭只看見他咬著下唇，用手擋著臉。
「Fulgur。」
「你真的不想做，我就停下來。」Alban幾乎趴在他身上，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說。
Fulgur久久沒回話，久到Alban已經鬆開手，腦中一片混亂，最壞的結果已經在腦中成形，這就是為什麼男人今天如此反常，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固執的趴在他身上裝死，如果他打算把他拎起來，他也會抓著他不放，他別想輕易把他拋開， 他答應過得，他們才剛和好。
「嘿。」低沉的聲音伴隨碰觸他耳尖的觸感，打斷了男孩的思考。
「Albanya，你談過幾次戀愛?」
「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紅色指尖不斷將棕色髮絲撥到耳後。
廉價得彈簧響得刺耳，在一片搖晃中Fulgur想著要再幫他的房客換一張新床，被吊夠味口的貓帶著報復性質，在他身上盡情宣洩，聲聲呼喊他的名字，喊到他羞恥的叫他閉嘴。
Alban沒有閉嘴，他甚至讓Fulgur知道他勤奮好學的房客，從這棟屋子的書架上學習了多少東西，並且學以致用的用在書本主人的身上。
羞恥得人咬著牙別過臉，他的視角看到本該裸露的磚瓦，已經被海報遮蓋住，觸手可及的衣物就在身旁，衣物柔軟精的味道撲鼻而來，跟自己身上的衣服同款味道，Alban knox你怎麼會這麼蠢得自斷自己的退路。
「你哭了?」男孩吸了一口氣。
不，才沒有，男人開口的聲音就是漏洞百出的謊言，Alban伸手擦過他眼角的眼淚，捧著底下泛著紅暈跟濕漉漉的臉端詳著。
「嘿，是不是我做得太刺激了。」他用彆腳的笑容粗糙的調情，Fulgur又像他們跳舞時那樣把臉埋在他的頸子後不說話。
頸子後傳來小小聲地嗯了一聲。

原來人真的有可能被可愛死。
Alban擁抱的手收得更緊，盡可能地把懷裡可愛的人緊緊抱住，他只能靠這種方式緩解他內心的激動。

地下室沒有浴室也沒有冷氣，大汗淋漓的他們上樓沖過澡，Alban拉著他的房東，牽著走回地下室的房間，兩人只穿著一條內褲，兀自倒在那張不算小得床上，電扇在他們腳邊轉著。

嘿，Albanya，我們來玩個遊戲，三問三答，要絕對誠實。Fulgur看著天花板提議道。
答完後有獎勵嗎?
有，你可以再做一次。
你讓我聽上去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男孩抱怨道。
不要就算了。
那我也要反問你，男孩翻過身，正視起這個遊戲。
Fulgur轉過身，他們面對面。
好，我才不怕小貓的挑釁。

為什麼每次我們接吻後，你看上去總是在生氣。
「Fuck…」異色的瞳孔在灰色的瞳孔下注視著，不安的移游。
「你太有經驗了，我很不爽啊。」
「AWWW」眼前人發出被可愛到的聲音，聽著讓人有點火大。

這次去多久?
「最多一個月，我保證只是工作需要。」男孩差點舉手發誓。
Fulgur說我只是怕你沒繳房租直接跑掉。

說說你的戀愛故事。
「..好啊」他有點困惑，但還是從過去翻出一絲記憶說起，交織青澀的告白後，一段段牽手開始的關係，戀愛不總是美好的，他說得時候，Fulgur細細的品味著他的回憶，偶爾給予回應，故事結束，Fulgur安靜了下來。

換我了，Alban邊說邊拿起手邊的眼鏡眼鏡把玩，
「我很喜歡你，Fulgur。」
「我知道。」
「但你不相信我。」他將眼鏡戴到男人的眼上。讓人感覺恬靜的那張白淨的臉，瞳孔被蓋在淺棕色的鏡片下，看上去充滿違和感，他們不適合在他的臉上。

Alban眨眼睛存了檔，他知道那副鏡片內的世界，從此是他跟Fulgur共同的存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