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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率 01

by里里

虎杖悠仁的第一次昏迷是在執行完回收宿儺手指的任務之後，他昏昏沈沈的聽到伏黑跟釘崎在旁邊小聲討論。

「我說，虎杖這次又闖禍了？」
「好像是吃掉了特級咒物。」
「哈啊？伏黑你怎麼沒有阻止他！」
啊，原來我是正在跟伏黑出任務啊。
「要是阻止得了現在就不會是這樣了。」

虎杖甚至想得到釘崎氣沖沖及伏黑嘆氣的模樣，他想努力睜開眼睛看一看，「伏黑⋯⋯釘崎⋯⋯」

兩人一聽到虎杖氣若游絲的呼喚，立刻圍在病床邊，你一言我一句的口頭檢測虎杖的身體狀況。

「笨蛋！」釘崎跟伏黑幾乎是同時間朝他的後腦勺拍了過去，「你一個輔助監督，跑進現場真的有夠危險！」
伏黑也附和道，「下次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原來我這次是輔助監督嗎？原來伏黑跟釘崎長大之後長這樣啊？
虎杖心想。

「伏黑沒事吧？」虎杖嘿咻一聲坐起來，「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我們才要問你是不是沒事了。」釘崎跟伏黑突然湊近他的臉，伏黑黑著臉接話：「你知道你還做了什麼嗎？虎杖。」

「啊——伏黑是說吃掉咒物的事情嗎。」虎杖想起剛剛伏黑似乎有提到自己吃掉咒物這件事，雖然不太清楚來龍去脈就是了。

「⋯⋯對不起，但吃掉咒物是有原因的。」虎杖想起澀谷事變中，無法奪回五條悟的情景，「這一次，我會守護他的。」

爾後虎杖沒來由感到一陣噁心，腦中突然竄入了「這一次」的情報，包括二十八年來的記憶、成為咒術師的輔助監督——承受不住情報的肉體暫時失去控制，虎杖再次昏睡了過去。

-

第二次昏迷後的清醒，虎杖悠仁認為跟半年前的經歷有著滿滿的既視感。

五条悟的姣好面容再次闖入他的世界，只是這一次更加年輕。

「喂，醒了？」少年翹著二郎腿，嘟囔著怎麼上層的老頭子總是找事給他做。

「老⋯⋯嗯？」虎杖悠仁差點喚出那個他許久未見的稱呼，「你是誰？為什麼在我房間。」

虎杖知道這次的自己並不認識五条悟，只能佯裝不知。

「我叫五条悟，而你被判秘密死刑了。」五條悟拿下墨鏡，「附帶一提，我就是你的死刑執行人。」

虎杖再次看到他的湛藍眼眸還是為之一愣。那是他的五条老師。

「啊⋯⋯」虎杖垂下眼簾，他從來沒有這樣拉低姿態過，「我現在還不能死。」

五条悟的六眼沒有出錯過，眼前男人的悲傷像一個巨大漩渦，而這個漩渦的中心，正是五条悟本人。

五条眼前的畫面忽然出現了自己常待的咒術高專，看起來是長大後的自己，跟眼前宿儺的容器待在一起，他們一起在櫻花盛開的季節野餐、冬日在冷冷的海邊嬉戲。

他視線一轉，看見自己的雙手正捧著少年的臉，說：「不要離開老師喔，悠仁。」

而少年笑的燦爛，「老師幹嘛呢，不會離開老師的。」

「嗯，不要離開老師喔。」

五条沒想過自己口中會說出這種近似於詛咒的承諾。
他猛然一驚，眼前的畫面銷聲匿跡。

我們認識嗎？

五条悟很想詢問，卻說不出口。輾轉反側後只尷尬地吐出一句：「你知道自己吃掉了什麼吧？」

「我知道，是特級咒物。」虎杖急忙向對方解釋，「我會找出全部的手指，作為容器好好活下去——」

「所以，麻煩幫我改成死緩吧。」

這次，讓我守護你吧。五条老師。

「拜託了。」

要是平常的五条，必定馬上回絕這種麻煩的要求，想讓他跟上層的爛橘子們討價還價，門都沒有——

但現在他是一點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五条扶著額頭，長長嘆了一口氣，「你這樣拜託我，也不是不行——」

「但接下來就是地獄囉，做好心理準備，宿儺的容器。」

宿儺的容器，虎杖第一次聽到五条這樣叫他，心一揪忍不住淚水就在眼眶打轉。他平時是不怎麼哭的人啊。

雖然他知道，這次有機會保護老師，再見一面已實屬難得，但之前從來沒這樣叫過，是因為老師把心中最柔軟的那塊都給了他。

我一直被老師愛著啊。虎杖心想。

而另一邊，年輕的五条悟行事張狂，向來都是惹怒別人的份，也沒看過幾個人快哭的模樣，如今卻被虎杖吸著鼻子的樣子嚇得不輕，開始反省剛剛話是不是說太重了？是哪一句？

「喂，哭什麼呢。」五条別過臉，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這個看起來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的男人。

「沒有哭啦。」虎杖硬是把眼淚吞回去，但眼眶看起來還是紅紅的，「謝謝你。」

五条悟不知道的是，在他爭取到虎杖悠仁的死緩後，附帶條件居然是要他輔導虎杖成為咒術師，以及虎杖必須進入咒術高專當教師以便監控追蹤。

「好麻煩⋯⋯」五条在座位上仰頭大嘆氣，我居然會攬下這種幫助弱小的事情？

「悟居然會把這種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好稀奇啊。」
「不能這樣說，硝子，悟有這種想法，是好的開始。」夏油傑想了一下，「不過我也很好奇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還不是因為奇怪的畫面！而且那傢伙看起來——」也太過可憐兮兮了。

「奇怪的畫面？看起來？」

「看起來很悲慘！需要五条悟的隨手幫忙！」五条悟不敢再提奇怪畫面的事，要是被傑還有硝子知道，鐵定被笑是處男愛幻想到畢業。

「好了——安靜一下。」鐘聲響起，三年級的班導夜蛾正道走進教室，「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實習老師，虎杖悠仁。」

「？！」五条悟差點沒把嘴裡的棒棒糖吐出來，大長腿還哐啷一聲踢到課桌椅，慌亂的模樣讓夏油跟家入十分疑惑。

「悟同學，沒事吧？」虎杖上前關心，五条卻覺得丟臉至極，又想起奇怪畫面的事情，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不、不用你多事！」五条撇過臉，想辦法物理退燒。

「從今天開始，虎杖老師也會負責你們的體術指導，雖然之前他是輔助監督，但體術甚至比術師還強。」夜蛾繼續說道，「而且由於一些原因，他已經可以使用咒力了，所以，悟，你負責帶虎杖老師的咒力指導。」

啊，原來讓悟心神不寧、六神無主的事主是虎杖老師啊。
夏油跟家入彷彿像是找到什麼新大陸一樣開始好奇虎杖老師的來由。

「⋯⋯」
「聽到了嗎！悟！」
「⋯⋯是、是。」

五条悟搔了搔後腦勺，接下來會是愉快的地獄嗎？不曉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