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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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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火腿、番茄汁、棺材,一個神秘的吸血鬼學長成為了朋友,逐漸的在學校的時間也累積了起來,和大家也更加熟識了。
  
  「好熱……」
  
  不是夏天,身體卻一個勁的發熱,看來是感冒了,渾身無力的躺在保健室,佐賀美老師知道我是一個人在外面住,所以也沒有強迫我立刻返家,這樣的情況不如待在學校還有人可以照應。
  把外套、領結、粉色毛衣疊在旁邊的椅子,減少身上的額外衣物以消除熱氣,手上拿著手機滑著各種消息,分散發燒帶來的不適,終究還是不敵暈眩感,放下了手機,兩眼望著天花板。
  
  「……」
  
  家人不在身邊,也沒有以前的好友,現在自己孤零零的,感覺有點悲傷,是生病讓人變得多愁善感嗎?窩去床的角落擦了眼淚,拉緊了被子。
  
  ——只要小姑娘呼喊吾輩的名字,吾輩就會出現喏。
  
  「……零。」
  
  ……怎麼可能出現呢。
  
  然後陷入了深深的夢境,夢裡黑漆漆的,我的夢常常是這樣,什麼都沒有,就像是看著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一樣,但是不會讓人恐懼,反而覺得被層層包裹起來的自己很安全。
  
  「……嗯?」
  
  額頭上突然一陣冰涼,低溫的毛巾把我拉回現實,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卻毫無力氣。
  
  「誰?」
  「小姑娘的好友。」
  
  學長?學長怎麼會在這裡,萬事通連這樣的小事都會知道嗎?
  
  「……學長別靠太近,會被傳染的。」
  「會很不舒服嗎?」
  「嗯……好熱、頭好痛、沒有力氣,所以學長快點去外面吧,別被我傳染了。」
  
  聽到腳步聲移動到自己床邊,坐下,有只大手開始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背,從因為病氣產生的生理淚中,模糊的看到他的輪廓,好溫柔。
  
  「我的媽媽她也會這樣做。」
  「小姑娘一定被家裡的人疼愛著吧。」
  「嗯,生病的時候,大家都會圍過來,當天的餐點都會是自己喜歡的菜,還可以在房間吃飯……」
  
  他的手沒有停下溫柔的動作,只是靜靜的聽著我說。
  
  「學長呢?」
  「這個嗎……吾輩記不太清楚了,印象中母親好像會彈琴給吾輩聽,但是太模糊了,現在想想會不會只是自己的幻想,」
  「彈琴嗎,好厲害啊。」
  「小姑娘也想聽嗎?」
  「嗯……」
  
  意識逐漸模糊,耳邊傳來的他輕輕的哼歌聲音,手拍背像是和哼歌節奏同步。
  
  「……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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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幼小的孩子。
  
  她病弱的躺在學校病床的樣子,讓人難受,剛剛經過教室的時候,就不見她的身影,然後就循線找到這裡。
  在她深深的睡去之後走到了音樂教室,打開了琴蓋,彈出印象中的曲子,下次彈給她聽吧,一個人住在外面,沒有人可以照顧自己應該很難受吧,父性本能?還是單純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或者是更多、更多。
  
  ——因為那是自己所在意的人。
  
  缺少可以正直疼愛的理由,可愛的少女是自己的好友,這樣算起來,自己已經把好友範圍可以做的已經做盡,理性太過固執,感性不足以控制思考,想到她所說自己年幼的時候,生病大家都圍著她的樣子,小小的立花純應該是十分可愛且受寵的人,連自己都有些神往。
  
  「喜歡?」
  
  琴聲嘎然而止,望向窗外,今天是陰雨天,積在天空的雨水下不來,灰濛濛的,已經快到放學時間了,不知道她好點了沒 。
  
  ——去看看吧。
  
  打開保健室,老師坐在那邊,而純也在,老師似乎對我的到來感到訝異。
  
  「朔間,身體不舒服嗎?」
  「不,吾輩是來找人的。」
  「……立花純?」
  
  他饒富趣味的看向我,再看向她,眼中曖昧的閃過不懷好意的猜測。
  
  「這個要是被章臣知道,大概又會被訓一頓了。」
  「不是那樣的。」
  「老師還沒開口呢,朔間就知道老師要說什麼了嗎?」
  
  太過心急的猜測反而露出馬腳,選擇不回應直接略過,純還是那樣躺在原處,燒有退了一些,撫上額間的時候不再那麼燙手,輕輕的拍了純,想讓她稍微清醒一點。
  
  「小姑娘、小姑娘。」
  「……學長?」
  「吾輩帶汝回家吧。」
  「回家?放學了嗎?」
  「嗯,已經放學了。」
  
  她努力支起身體,想要整理一切,我拿起她放在旁邊的衣服準備遞給她,閉著眼,只用手穿著自己的衣服,套頭毛衣套到一半,連頭頂都還沒探出來,就聽到她嗚咽的哭泣聲。
  
  「……能、能家找不到毛衣的開口,嗚嗚……嗚……」
  
  已經病到有些茫的純,把自己當成家人在撒嬌了,單手伸出來抓著我的外套,頭還在毛衣裡,笨拙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伸出手幫她把衣服整理好。
  
  ——雖然後面老師的視線有點刺。
  
  「學長……學長……」
  「吾輩在呢,怎麼了?」
  「我想聽學長彈鋼琴,然後吃布丁。」
  「好、好,吾輩彈鋼琴給小姑娘聽。」
  
  純抓著自己的袖子,剛探出的頭,整頂頭髮都有些蓬亂,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樣。
  
  「朔間,老師也想吃布丁——」
  「……」
  
  本來想著至少可以牽著她,結果好像行不通,所以就改用抱著的,純也沒有抵抗的靠著,其實還是相當高的體溫,讓人放心不下。
  
  「朔間,你明明知道有更好的處理方法對嗎?」
  「……她一個人,吾輩不放心。」
  「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她身邊的不是你,你才不放心吧。」
  
  有時候覺得有點頭疼,雖然老是裝成老成的樣子,但是真正的年長者,還是會看破自己,還是一樣不做回覆的離去了。
  
  ——就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