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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普通的Beta的我住在這棟公寓兩年了。
位置方便、房租不貴,唯一的缺點就是——隔音不太好。

上個禮拜搬來了新的鄰居,據說是一對典型的AO夫妻,那天傍晚,搬家公司把好幾個紙箱搬進去,有著一頭栗紅色頭髮的年輕男人在門口跟司機道謝,笑起來的樣子乾淨又親切。
那笑容讓我印象很深。

他叫炭治郎——因為我聽到另一位低沉嗓音的男人這樣喊他。
而那聲音我第一次聽見,是在深夜。

那天我加班回來,洗完澡正準備睡覺,牆那頭突然傳來一點模糊的聲音。像是在講話,又像在笑,然後有一瞬間變得低沉、含糊不清。
我戴上耳機,結果反而更清楚地聽見他——那個叫炭治郎的Omega的聲音。
溫柔、壓抑、帶著一點無法言說的氣息。

我立刻關掉耳機,整個人僵在床上。
牆的那邊隔著不到半公尺的距離,世界像被一層薄紙隔開。
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偏偏耳朵卻更敏感。

那晚之後,我開始熟悉他們的作息。
早上七點左右,有人會出門,關門聲短促乾脆;應該是那個Alpha丈夫,另一個人——炭治郎——會在家收拾、掃地,有時在陽台上晾衣服。
他晾衣服的時候會哼歌,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跟誰說話。

我從沒見過他的伴侶,只聽過那個低沉的男聲偶爾出現,穩重又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場。
那樣的聲音,讓人光是想像就能明白——那不是能被輕易靠近的人。

幾天後的某個早晨,我出門倒垃圾,第一次正面看見炭治郎。
他穿著圓領T恤而脖子上的痕跡清晰可見,他手裡提著一袋可回收物,看到我時愣了一下,立刻露出笑容。
「早安。」他說。
那笑容和聲音都柔軟得不像現實。

我幾乎忘了回話。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走過去,袖口擦過空氣,帶著淡淡的陽光氣味。

那天晚上,我又聽見牆那頭傳來聲音。
比以往更靠近門口。
模糊的低語裡,有一個名字被反覆喊著——是「義勇先生」。

我躺著,心跳亂成一片,卻什麼也不敢動。
那晚開始之後,牆壁那頭的聲音變得更低,幾乎貼在耳邊。
不是那種能聽清內容的聲音,只是氣息混雜、隱約的呢喃。像是有人在極近的距離說話,又故意壓低音調。

我知道自己不該聽。
但越是告訴自己這樣,耳朵就越會去捕捉那一點聲響。
有時候會聽到輕笑,有時是短暫的停頓,彷彿有人被擁進懷裡。

某天晚上,聲音靠得異常近。
近到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就在玄關。
那聲音不是吵鬧的,而是太安靜了——那種安靜,比任何聲響都讓人難以移開注意。
我幾乎屏住呼吸。

之後的幾天,我總覺得被人注視。
出門時、倒垃圾時,總會看到那位高個的男人站在走廊盡頭。
他就是義勇。
那張臉冷得近乎無表情,但一雙眼睛沉靜得讓人不敢直視。

那天他忽然開口:「你住隔壁吧。」
我愣了愣,點頭。

「隔音不好,抱歉。」
他的語氣沒有情緒,卻讓我背脊一緊。
我連忙搖手,「沒關係……」

義勇沉默了一下,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那幾秒,空氣幾乎凝結。
不是威脅的表情,但那是一種很明確的界線——“別靠近”。
我甚至聽見自己吞嚥的聲音。
他隨即轉身,回到那扇門後。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聽到過任何聲音。


一週後的清晨,我看到搬家公司停在樓下。
炭治郎站在門邊,對工作人員道謝。陽光照在他臉上,他還是那樣溫柔。
他注意到我,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打擾了。」
我幾乎要回話,但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關上門,屋內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過沒多久,房子空了。

那天夜裡,我聽見隔壁傳來回音。
像是氣流穿過沒有傢俱的空屋。
寂靜得讓人錯覺,那些聲音、笑語、氣息,全都只是幻覺。

只是我偶爾還會在夢裡聽見那聲輕輕的呼喚——
溫柔、專注,屬於某個人說「義勇先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