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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天份的傢伙只好比別人更拚命了》



山口忠和月島螢決定大學時共同租房當室友。

大學錄取之後,收到各自系上學長姐的聯絡,時不時就要通勤到大學參加各種新生訓練,還要抽空在學校附近看屋,有幾次兩個人累得在電車上睡著坐過站。好不容易確定簽約,緊接著打包行李,等到最後一只紙箱搬進房子裡,餓過頭的兩人只剩下吃便利商店泡麵的力氣了。

月島沒有摘下眼鏡就低頭夾麵送進嘴裡,眼鏡起霧的窘境也不想管了。

山口微笑,難得看到阿月這麼熱衷吃東西,想了想,又在店裡繞一圈,帶回兩個肉包。「因為搬新家第一餐就吃泡麵好像有點可憐,」山口很熱情地推薦手上的包子給月島,「來啦,運動後隊長請吃包子是烏野的傳統。」

三年來的習慣也一起帶進新生活了,月島和山口散步回家一面吃包子,以前走到半路就得說「再見」然後轉向不同的路,現在要回去的是同樣的地方,但是直到山口拿出鑰匙開門、聽到月島習隨口一句「我回來了」,這一切才終於有真實感。

山口感動得雙眼閃閃發亮:「哇,好害羞喔。」

月島掃了山口一眼。

「像這樣跟阿月同居、好害羞。」說著開始模仿日劇演的妻子歡迎丈夫回家那樣,山口端莊地跪坐在玄關,笑著說「您回來了」。

月島推了推眼鏡。「喂,地板還沒有拖,不要坐地上。」

真的,褲子都髒了。山口一邊拍掉衣物上的灰塵一邊喃喃說,啊,可惜不能脫鞋子再進門,好想拍一張鞋子並排放在門口的照片。

月島挑眉,進房間,拿出一雙室內拖鞋,逕自塞給山口。「先穿這個——幹嘛?你不是想脫掉鞋子嗎?」

山口笑容全開。「謝啦、阿月。」

「你也太興奮了吧。」月島拖著腳步回房間。

山口快樂地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可以跟阿月一起住我很開心嘛。」

「⋯⋯喔。」
「超開心。我還有傳今天早上搬家的照片到群組給日向他們看。」
「我也有看到。日向說你一星期後就會哭著搬出去。」
「才不會。我就說我很開心跟你一起住了。」

月島沒有再答腔,山口猜想月島大概懶得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不過沒關係,阿月知道我很高興就好。

幾秒鐘的安靜之後,月島問了:「山口,你要用浴室嗎?」

「阿月先洗吧,我收一下房間。」山口稍微提高音量回答。沒有講出口的理由是,月島早點洗過澡就可以早點休息。

「謝了。」月島的聲音從山口背後傳來,往浴室移動。

接下來山口專心分類紙箱,想著至少得清出今晚的睡覺空間,他找到裝寢具的箱子然後鋪床,沒有注意到洗好澡出來的月島。

月島站在山口房門邊:「你還在整理?」

「啊、阿月,」山口回頭,「你怎麼只穿內褲就跑出來了?會感冒喔。」這個語氣月島很熟悉:過去一整年山口擔任烏野排球隊長的時候,經常這樣阻止脫光光的日向在旅館裡亂跑。

被與日向翔陽歸類在同一個等級,顯然這不是月島預期的回應,他咬牙辯解道:「睡衣還在箱子裡!」

「嗯,」山口點點頭,「但還是要穿衣服才⋯⋯」

「你的先借我。」月島說,口氣強勢得近乎命令,聲音卻微弱得有點可憐,月島被山口凝視的目光壓得駝背,含著肩膀的姿勢彷彿想把自己藏起來。

「欸?喔,好——呃,那個,我沒有睡衣只有舊的運動服⋯⋯」
「那個就好。」

這應該是山口國中或高一時候的舊衣服,對山口來說下擺短了一點,所以淘汰下來變成居家服。穿在月島身上,看起來又更短了:很寬鬆,可是露出一截肚子,像對自己身材很有自信的女孩子流行的性感短上衣;但舊運動服曬洗得起毛球,顏色也稍嫌俗氣,掛在瘦高、比例又好的月島身上,硬是把一個帥氣的模特兒變成滑稽的衣架。

月島也沒有料到這麼尷尬的局面,偏偏是他主動問山口借的衣服,現在如果脫下來還給山口,不就表示很嫌棄山口的東西嗎——不對!他沒有不喜歡山口的衣服!

雖然能感受到月島的不滿,但為了月島的健康著想,山口還是鼓起勇氣關心月島:「那個,我有找到長褲,阿月你如果會冷要不要穿⋯⋯」

結果,不成套的褲子,褲管還只到月島的小腿肚一半。情況變得更糟糕了。

山口很後悔,心想,說不定我現在把阿月的衣服剝光、拿棉被包住他,都好過讓他穿這些亂七八糟的舊衣服。「抱歉,阿月⋯⋯」

「又不是你的問題。」月島嘆氣,說,「睡衣而已,舒服就好,又沒有要穿出去給誰看。」

山口靦腆笑了。

「你要去洗澡了嗎?」月島問。

「要。可是要等我找到我的大毛巾⋯⋯」山口說。

月島說:「先用我的。」他進房,拿浴巾,走回來,遞給山口,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洗髮精和沐浴乳之類的也可以用,都在浴室裡了。」

山口呆了一下,沒有立刻接受那條毛巾:這不是新的浴巾,是月島從家裡帶來的——是阿月用過的?

月島立刻解讀出來山口猶豫的原因,他皺起眉頭:「嫌我用過?」

「不不不是啦——阿月——只是,這個是你的浴巾耶,借我沒關係嗎?」

月島的表情越來越陰沉。「為什麼我的浴巾不能借你?」

感應到危險的山口「咿」了一聲,迅速伸出手,說:「我要借——那個、我會洗好再還給你的;謝啦阿月。」山口誠惶誠恐地雙手捧著折疊好的浴巾,一溜煙消失在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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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島螢感受到人生至今前所未有的挫敗,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坐在床緣,兩隻手臂無力地擱在大腿上,勉強撐住彎腰駝背的身體。

今天的一切都不如月島想像得順利進行。首先搬家很累,但他滿心以為自己好歹打了幾年排球、算得上運動員,體力應該是不錯的;然而運動和勞動畢竟不同,整天下來渾身肌肉都在痠痛,沒有力氣也沒時間打掃環境。本來月島計畫一起準備晚餐慶祝「第一天共同生活的紀念日」,是山口喜歡的現炸薯條,月島事先問過自己的母親食譜、也在老家練習過廚藝了,最後竟然累癱,只能到外面便利商店吃泡麵果腹。

緊接著第二件蠢事(月島強烈否定自己動過這個念頭):他有點好奇,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自己在山口面前,表現與往常不一樣的一面,山口會不會⋯⋯有沒有可能⋯⋯對自己也有那麼一點,心動?月島多少有所自覺,他對山口的感情是更特殊、更細緻的。當他們在球場上,自己的目光追隨著山口,他分辨得出來,那不僅僅是因為山口發出一記優秀的跳飄球。他們經常對上彼此的視線,月島不要這樣的連結在高中畢業之後就斷裂。

他探問山口,大學要不要一起租屋?

所以造就了剛才月島只穿著一件貼身衣物在山口面前晃的名場面。

月島羞恥得無地自容。

原本打算享用親手料理的美味晚餐後,製造一點曖昧的氣氛,試著挑戰突破友情的界限,卻因為各種陰錯陽差徹底失敗,無論是企圖展現性感或穿男友衣拉近親密感,全部變成月島生命中的黑歷史。現在月島只想放縱自己頹喪,躲進房間,他暫時沒有臉面對山口。

山口忠就挑這個時間洗好澡走出浴室。

「阿月要睡了嗎?」山口叫住準備回房間的月島,問:「你的床整理好了嗎?」

月島老實說:「還沒。」

「那阿月要不要跟我擠一下?我鋪好床了喔。」山口說完,忽然起意想鬧一下月島,他湊近月島、壓低聲音,說:「我保證絕對不會偷襲螢的喔。」

「——阿阿阿月!你體溫怎麼那麼高?欸真的感冒了嗎!」



終わり



<被刪掉的NC-17場景>

山口把浴巾整齊地疊放在換洗衣物上,脫掉髒衣服,眼角餘光不住瞄著浴巾戒備它,彷彿它會突然跳過來咬他一口。

山口必須很慎重地澄清,自己絕對不是不想用阿月的毛巾;可是浴巾應該算私人物品?被我拿來用,真的沒關係嗎?阿月會不會之後就把這條浴巾當垃圾丟掉?那樣的話我一定會超難過——山口總覺得以前在排球隊合宿時看過這條毛巾,但不敢肯定,畢竟月島的物品都是簡單的素色。浴巾的話,那就是在澡堂看過囉?山口試著回想,如果真的是這條毛巾,那月島曾經——曾經拿它遮住私處,在沖澡的時候,月島坐在山口旁邊,毛巾隨意披在月島胯間,蓋得不怎麼嚴密,可能純粹是妄想但山口認為自己確實能夠透過濕毛巾看到底下的私密器官的輪廓起伏——

浴室裡的蒸氣還沒有散,濕熱的空氣黏住山口光裸的皮膚,把他整個人裹進月島剛剛沐浴過的氣味之中,明明不過是極其大眾的薄荷洗髮精和適合全家大小的牛奶沐浴乳,為什麼聞起來這麼煽情?山口忍不住想到穿著自己舊衣服的月島,好奇自己的味道是不是也同樣沁入月島的肌膚?

塗抹沐浴乳的時候山口可恥地發現自己硬了,濕潤服貼的一叢短短的陰毛和豎立在雙腿間的陰莖,沾滿還沒搓起泡沫、帶著一絲光澤的白色沐浴乳,在理智接手之前,慾望已經搶先驅使山口握住自己的性器,沒有任何技巧,光是靠想像月島洗澡的畫面就足以讓他射精,快感尖銳得使他夾緊大腿、蜷起腳趾,兩邊膝蓋用力撞在一起,痛覺才稍微驅離了膨脹的性慾。



はいっ真的終わ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