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各種要素可能很雷/快逃（？
*上班族Shu X 仿生人（sex用）Mysty
*雖然是這樣寫但什麼都沒有，是個純愛

.
說實話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
不行，那不能退貨。送貨員對Shu表明，量身訂做、專屬的東西是不能退的，Shu聽到這裡更困惑了，一個呃——稱之為現代型智慧排解慾望的機械設備，廣告主打如同真人的肌膚與溫度撫觸，跟普通女性相差無幾的情緒反應，電子女友的概念？Shu決定暫時這麼稱呼這個突如其來、外送到府又號稱為他「專門設計」的大箱子裡的東西。
他喚醒Mysty後的第一件事是教她開電視——即便那個與真人相差無幾的漂亮女性以為她的任務必須去到床上，甚至氣呼呼的反駁Shu阻止她脫衣服的行動。現在想起來那個過程的確有些詭異，原廠設定？他沒拿到任何像是說明書的物品，只附上一張開機的紙條，就像電腦剛買來，教導如何插好所有線路那樣簡略。Mysty彷彿睡著一樣，如同非法人口販運睡在為她鋪好的紙箱裡，旁邊的防撞品做得出奇的精緻，軟綿綿而且色彩斑斕，卻跟棺木裡墊於屍體上的花朵一樣，永不凋零的綻放。
Shu大概猜到這是他之前的某個客戶，準確的說是情趣用品市場的龍頭寄來的，Shu為他們私下解決了一樁金流與財務欠款勾連的事件，某些事情不好浮上檯面，爆出來連帶影響市場與政治經濟。所以說......紫羅蘭色的眼珠逡巡過少女的臉頰，想起那位董事慷慨付了一大筆處理費，卻又旁敲側擊、似有若無的詢問他關於女性的喜好，臨走前淡淡地微笑告知：「我們公司最近推出最新的產品，也許您有天也可以來嘗試看看。」
——原來是這個意思。Shu滑坐在地，手指輕輕靠近、他該如何分類才好呢？指尖鍍上的光流碰到仿生的肌膚，淡淡流著溫熱，胸口帶著微微的起伏，只等待呼喚。
Shu拿起紙條，上面早已為使用者設定好姓名，略帶倦意的低沈嗓音滑順溜過喉頭，在微煦晨光裡半信半疑的輕吐，直到紙箱裡的人甩甩頭像剛睡醒爬起。
而他從未看過那麼純粹的藍色。

*
這沒有對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這個時代隨便誰都能養一隻類似電子寵物的仿生人、更多人會選擇訂做。Shu看著Mysty把蛋糕烤焦、丟了鑰匙乖乖站在沙發旁認錯、習慣性裸睡，他打算就那樣慢慢耐心養著，看她成長快速的幅度，一邊思考到底哪一點有符合他當初提出的理想女性的條件，想到這點不禁啞然失笑還會激怒Mysty，真摯又含糊的說「妳進步很多」，拍拍她的頭之後Mysty就會心滿意足的再為烤箱多添一名不那麼焦黑的住客。
不以日常習慣來評判的話，Mysty確實會是一個不錯的對象，Shu有時會有多個妹妹的錯覺，但這又跟家族情感不太相同，畢竟Mysty內建的思緒並沒有忘記她來到這個家的目的，Shu第一次聽見Mysty詢問他要不要上床時還愣了好一會，隨後緩慢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妳成年了沒。」
「成人用的仿生人都設定永遠20歲啦。」Mysty插著腰，設定良好的軀體比例確實早已很接近成人女性骨架大小，不管是胸還是臀腿都無可挑剔。只見Shu轉開頭繼續切晚餐要吃的炒年糕配料，平淡地：「妳不需要特地為我做那些事。」
「你好奇怪。」Mysty嘟嘟囔囔，思索到什麼似的睜大眼睛貼上Shu耳際窸窣：「有勃起障礙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醫生。」
Shu的笑意與無奈憋得不行，嘴角勾勾，眼睛瞇得細長轉過頭，一句話也不說看得Mysty渾身發毛。
「去那邊等。」Shu不回答，動動被Mysty貼得死緊的左手，感受到女孩柔軟身體起伏、仿造人類體溫的曲線，設定得太過真實不是一件好事，Shu垂下眼眸，讓砧板上的切剁聲掩上帶點猶豫的心門。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Mysty的聲音有點難過，鬆開手跑到書房看沒看完的動畫去了，Shu怔愣著，第一次沒有追過去解釋。
以一個為情慾而生的仿生人來說，不願意被使用、拒絕他們的幫助是對他們的傷害，Shu很明白。細細的胡蘿蔔絲在刀下展開鋪平，他也想將左胸那顆搖擺不定的心切割磨碎，他在黑市看過太多被人為暴力折磨得支離破碎的軀體，那些糟糕的畫面成為他的房子裡始終只有掃地機器人的原因——但還是躲不過吧，他不想只將Mysty當成物品。
Mysty窩在床上看著Shu買的樂譜出神，她有時真想看看Shu的腦子是怎麼運作的——她可是它們那批出廠品裡最昂貴的型號，她對自己的耐用度很有自信。可是Shu似乎不這麼認為，他總是為她做一些很人類的事。像是怕她燙、冷或者疲累，不會排斥她的學習與探知，看她隨意彈幾下貝斯就買下樂譜，正因如此Mysty才更迫切的尋求他們之間的連結，她本身具備的一切性愉悅功能彷彿Shu都不需要，這點與腦內的設定互相排斥，所以她會覺得難過。
她對Shu的喜歡是電池，一開始早就被充填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就單憑所屬者的對待增減，Mysty只覺得飽漲、漲得無以復加，希望Shu能擁抱她，明明應該是她該對Shu提供服務的，現在反而倒過來了。
聽說眼淚是熱的，Mysty想，可是仿生人沒有眼淚。

*
她跟Shu出門逛街時習慣走在身後，她得看好Shu別讓他被其他女人或是女仿生人拐騙，在Shu第三次將她移到身旁時Mysty這麼對他保證，弄得Shu困惑又啼笑皆非：「我不是寶寶，別照顧我。」Shu想Mysty完全沒注意到週邊人或多或少的眼神注目，剛剛不少人靠近攀談原因也大抵如此，只要主人願意，隨時能坐地起價販賣。他垂下眼睛將Mysty擠往道路內側，他當然有很多方法讓Mysty不跟他出門，但那是人類高傲的想法，沒什麼是不可以的，他漫不經心用手指捲起Mysty頰邊的髮絲將之收攏平整，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彎起，隨後他的手指就被抓握在涼涼的手裡了，畢竟不是人體，無法做到真正細微的體溫調空，為了避免機體散熱不均，在外一律設定26度左右，稍顯涼意。
Shu摩挲那隻怎麼搓都搓不熱的手，Mysty在他這裡沒什麼不可以的，他想。
「剛剛那個人找Shu做什麼，感覺很沒禮貌。」Mysty拿著冰淇淋問，沒什麼，Shu有事的時候通常都這麼說，Mysty吃了一口唸唸有詞：「蜂蜜，牛奶，哦哦還加了杏仁......」
Shu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品嚐到雪白冰品的唇隨著紫水晶般的眼眸一併笑起來。剎那間Mysty覺得自己好像不對勁，瞳孔放大，記憶體也許快要燒壞了，真糟糕。
「你會把我賣掉嗎？」Shu並不意外她這麼問，只是原來她知道啊，她全都知道。
Shu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送上來的巧克力冰淇淋都快融化了，「我這麼說Mysty可能會笑我。」說真話的嘴唇藏在手掌間，讓人猜不透，「送來的時候他們說不能退貨，所以原本想放在玄關不開機就好。」
嗯嗯。Mysty明顯不太開心的皺起眉頭，用小湯匙將眼前的冰戳得稀爛，「我每天都會路過裝著妳的箱子，有天喝醉在玄關睡了一覺，醒來時應該是下午吧？我在喝醉的時候把箱蓋打開了。」
午時三刻的陽光透過微微的門縫鑽進室內，Mysty就睡在那裡，女性，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個他盡量不去接觸的存在。
Shu看著那幅光景五分鐘，像根熟成軟爛的香蕉在地上滾了兩分鐘，好想知道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那是他當時唯一的想法。
就當他酒還沒醒，或者是他其實一直想這麼做。
「那時我就想，Mysty不會拋下我的話。」Shu淡淡的彎起嘴角，看似全權在握卻又有著一絲不確信感，「我們應該能在一起很久很久吧。」

*
說實話那時候Shu說的在一起很久，實際上的含意Mysty僅僅一知半解，時間流動對他們而言沒有意義，她忘了自己回答什麼，只看見Shu狀似遺憾的輕輕微笑。
日常間隙裡播著的偶像劇裡不懂的那些情節，在與Shu生活後遇見碰壁才悄然明朗開，Mysty氣憤的跟Shu劈哩啪啦抱怨男主角明明喜歡女主角，卻總是不說明白，害得女主角獨自煩惱難過。「他應該不是不想說。」Shu欲言又止，「互相喜歡不一定是互相理解，對吧？也許他害怕說出來。」
Mysty確實無法明白，喜歡是那麼奢侈的事，她出生那刻就決定只喜歡Shu了，他卻無法明白，也不碰她一下。
喜歡不是只有身體接觸才能證明，我想。Shu在回答她的問題時一向簡明扼要，低垂斂目。
他不是不想碰，只是不想那麼輕率。
Shu明白自己的心意Mysty無法馬上理解，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調整Mysty的觀念值數，讓她別像隻發情的小鹿在身旁蹦跳。上次的對話給了Shu不小打擊，好在之後兩人還是如常相處，之前在平板上下載的連續劇對於Mysty的感情教育明顯效果顯著......不排除她每天在耳邊碎碎念男主角是個爛人。
但Shu知道這並非恢復「如常」，Mysty學會躲避他的觸摸，以往調整帽子跟拉好裙擺這類小事她會撒嬌要Shu代勞，現在則完全自己完成。Shu無可避免感到失落，還是得告白才行，三天的加班讓他有空好好策劃這件事，決定禮拜五兩人一起在晚餐時間談話，他打開手機裝設的電子寵物監視app，看到Mysty在自己的床上睡覺，公司附近的蛋糕專賣店最近推出了新的濃巧克力蛋糕，預定整個帶回去好了，Shu想。
「她是睡著了還是關機......？」Shu依照客服指示摸摸Mysty鼻下，「有呼吸，但我剛剛才發現她已經維持這個狀態三天了，我沒回家，對。」
裝著巧克力蛋糕的漂亮紙盒還擺在流理台上，緞帶未拆，他想讓Mysty拆。
但Mysty停機了。

*
客服客氣的詢問關於他們產品的使用服務體驗，Shu乾脆的在Mysty身邊側坐下來，在寵物監視器裡看起來像是普通熱戀中的情侶。客服解釋產品不會無故停機，Shu心虛的悄悄瞄一眼，「所以她可能是在鬧脾氣？因為我沒有使用她？」
對面沒有否認這點，也很驚訝Shu竟然從來都沒有從那方面「使用」過Mysty，所能給的建議就是多碰碰她，幫忙換衣服，更親暱的動作也能做，您懂我的意思吧Yamino先生，客服的回問令他略顯尷尬。碰觸能有效讓指令再次輸入，Shu遞出在家工作的申請，心懷猶豫的將蛋糕放入冷藏庫。
平時Mysty對自己是怎麼做的呢？開門肯定會先過來擁抱，在他處理食材時掛在背上，硬要擠一張小沙發之類的——他心安理得的將手掌貼向睡著女孩的臉，只有這時候他才敢這麼做，因為他不知道能夠近一步的時機到底是什麼，沉睡的，冰涼的，放肆的，柔軟的，充滿香氣，看似脆弱，還有。Shu將指尖觸上他從未造訪過的唇間，輕輕撫觸後壓回自己唇上，感受到從內心傳遍四肢的騷動和荒蕪，他的周圍原來這麼安靜的嗎？碰觸，碰觸，他提點自己羞澀不敢動作的手，泛著熱但沒移開視線的眼，飽脹無比卻無處發洩的心，低下頭很快的在Mysty嘴角吻了一下。
快點醒來吧，Shu忍著頰邊的燒脹走出房門時，內心只有這個願望。
不過他忘了Mysty是固執的。
Shu的期待落空，他想他總得慢慢試，以往Mysty放在他身上的那些現在竟然一一還回去了，撫摸，擁抱，依偎之類熱情如火的字詞，仿生人的停機也像仿造死亡，只是不會腐爛，還需要灌注些什麼呢？Shu跟她同床共枕，型態雖然怪誕不已卻令他感到安心。
在誰都不知道的房間裡，Shu做完一天的事情進到房，獨留床邊檯燈，將平板放置在床頭櫃後會彎腰親吻Mysty，無人知曉這四個字能讓人拋卻一切。
他單手環上Mysty腰際，跟家居服的材質同樣帶著柔軟，Shu放鬆下來，鼻尖抵著頸間蹭磨，紫羅蘭色的眼珠盯著仍緊緊閉著的雙眼，更親暱的也能......大概就是那個意思了吧，他顫抖且不熟練的將吻擴散到下巴與唇邊，想看Mysty醒著時的反應——衝動湧流至下身與腦袋，Shu察覺到了，卻毫無動靜躺著幾分鐘，認真的提醒Mysty：「明天早上我會幫妳換衣服喔。」他嘆口氣，蓋好被子，轉身進了浴室。
Mysty只記得關機前她縮在餐桌椅上看著Shu傳來的訊息，三天不回家已經超越她的任何認知，也很明白跑出門當面質問不妥當，只是訊息裡沒講清楚的「想跟妳好談談」的那部份，究竟是什麼。而那令人惴惴不安到了要將記憶體燒壞的程度，無助與被留下的陰影於暗處逐漸擴大，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海，她感到持續墜落的惶恐。
睡吧，睡著了就不會被趕出門。她有些悲觀的想，如果Shu回來能先主動抱抱她就好了，但他們又不是那種關係，Mysty很明白的點點頭故作鎮定，覺得遺憾又委屈時仍不忘吃掉冰箱最後一點巧克力。
她就這樣不小心觸發了關機按鍵。
冷冷的，她皺著眉感到身體僵硬地被移動，對方正在脫去她的衣物，小心翼翼，不敢碰傷般——腦子混沌成團，難道她在不知情時被賣給了一個色狼？
手指的指紋細細印在她的肌膚上，Mysty感到胸口空蕩蕩的，布料已脫除得乾淨，那隻手很拘謹，卻溫柔的顯得親暱，擠乾毛巾的細小聲音在逐漸清醒過來後變得清楚，她被擦乾身體小心養護，手的主人似乎還沒發現她已經恢復意識，猶豫與試探的撫摸全都被Mysty感知清楚，熟悉的香草氣味帶著溫度將乳液有些笨拙的鋪上平滑的背脊線，直到抹到腰間時手指突然停了下來，指節輕輕抵著某塊肌膚，彷彿想細讀出上面的祕密，手的主人收手瞬間Mysty終於受不了似的翻起身，一撈將仍處在恍神期間的Shu頸脖牢牢扣緊四目相對，那雙閉眸已久的藍天突然湧流開來，然後Shu聽見她略帶戲謔的嗓音像是不滿小憩被吵醒：「被你看到了——罰你只能以身相許。」

Shu剛剛瞬間為了避免失去平衡，下意識回摟著Mysty的腰間，兩人一起倒回床上，他的手掌正壓在小巧可愛的腰窩處，淺凹迷人的腰窩下面印上了Shu Yamino，以及Mysty的出廠日期。
Mysty認得的第二個名字是Shu Yamino。
Mysty每天都期待著跟Shu見面。
Mysty直覺會很喜歡這個叫Yamino的人。
Shu被打敗似的垂下頭，他希望他的喜歡現在還來得及追得上......他抬頭安靜的望著Mysty，直到對方的戲謔笑容換成隱約的不安為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關機，我不是故意的......」Mysty略為慌張的鬆手，語氣略略著急，卻看見Shu放鬆的微笑靠近，紫羅蘭色裡的她分割成很多個泡泡，隨著貼向唇上的輕吻而安靜的熄滅。
「我努力練習了......呃，吻。」Shu不確定的將頭埋在Mysty肩上，隱諱得不像個表白，「以後要請Mysty教教我。」
太久了你好難教，他聽見Mysty不滿的嘟囔，抱著他開始嚴肅計畫著要何時開始訓練時，開懷的笑了出來。

end.
結果最後沒成功打炮（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