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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蛋|誓者如常ˍhorse7379】

  多雨將景緻暈得迷離,位於城鎮邊隅的古堡亦總顯得潤澤,水氣滲入牆壁,每當A碰觸時都會獲得滿手潮濕。他抬頭望向特意挑高的天花板,油燈的位置離其極近,因此能輕易確認屋頂深度,可這也讓地面的光微弱,明明滅滅,使他找不著自己的影子。

  A有些不明白這個地方的詭譎與他人所嫌惡,畢竟他從未因此方而產生傷痕,倒是來自他者人類的謾罵聲不絕於耳。吸血鬼,他們為驀地出現在城鎮裡的白髮女孩冠上邪靈稱號,不在意他本就蹣跚地自黑暗現身,而步伐屢往深處躲避。他人即地獄讓A發覺死亡即是天堂。

  血族的傳說如經年鬼魅,跟著遠長傳說遊蕩街頭巷尾,深居古堡再由此發散,人總不願靠近。他們在市集與暗巷絮語,說這個地方是空蕩廢墟,吞噬清秀孩子,水靈大眼將流淌豔紅血絲,用古老詞彙予以包裝。起初震懾力道不強,直到一位又一位幼童消失在黑夜中,他們才知道他們惹上了什麼樣的亟惡魂靈。

  A帶著倉皇攜出的油燈,白裙有著少許破損,在夜裡揚舞款擺,風吹過使他周身皆是冷意,漫起雞皮疙瘩。他跌撞在小橋間,身後村民舉著火把追著吶著,堅信白髮異族為血族奸細,欲將他趕至古堡,破橋的木屑紮得他腳底疼癢,大雨偕同村民共起,幽微沉暗的月光悄覆他,村民似也逐漸被夜吞噬,再也不見人影。

  獨留他於橋上搖搖欲墜,底下水流湍急,翻滾出泥沙與裸葉,緊接又泯滅沉底。A抓緊繩結向前,其粗糙地令他的手出現多道血痕,腥血氣息招來古堡的嚮導們,牠們拍打漆黑翅膀,娑出宛若嬰孩哭泣的聲音。這就是城鎮中遍尋不著的孩子嗎?A想著,卻也不願開口問詢,僅伸出相熟的手,而領頭的便停駐於他的手上,其餘的則或停或飛在橋與扶手繩間,他眼前滿布蝙蝠,通往古堡的路途空出明顯道路。

  不知怎麼地,A不但不害怕蝙蝠,反而覺得牠們小巧可愛,水滴濺於眼角。並非眼淚,只是雨真的太冰了。他慢慢地走,遂因體力不支跪下,膝蓋在地面磨擦,窪地染出殷紅血水,蝙蝠飛落於地,低頭啜飲之,再抬頭時,牠的眼便如魅惑寶石般懾人心神。

  當A楞楞地看著蝙蝠,有個黑影便登時出現在他旁邊,冰涼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重量稍嫌難受,A轉頭看到了那個人,蒼白膚色搭配墨色髮絲,銳利的指甲把他本就不甚完整的裙裝劃得更破。對方自我介紹是古堡的主人,話語聲惟A獨聽,而他也告訴過A別想逃離他,就如同A每次的遠走,最終都會被所謂的命運逼趕歸來。

  B彎腰抱起A,珍惜地挑起對方耳後白皙軟髮。A身上的異變都是他的成就,而B悄然隱瞞,喟嘆般說著:「這樣A不難受嗎?轉換不可中斷。」低沉的嗓音震著周遭場域,以他為中心,蝙蝠旋風飛舞,唰啦回到古堡。

  他帶著A也往古堡走去,A看到自己前些日子逃逸時的路線,灌木植栽被破壞得十分慘烈,他開始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離開這個地方,記憶如深邃濃霧,瞌睡感自林中蔓延而出。B的懷抱是他目前最感溫暖的所在,他縮起掌,感受著自己越趨緩慢的心跳。

  抵達城堡,石門還未完全關閉。B在半開的門後停下,從A袖中取出銀刀,走到桌前,先微晃著瓶子,再以左手割開自己右手手腕──A的牙齒不夠鋒利,只能出此下策──他把方蓄積盛滿的杯口湊到A嘴邊,迫使對方張口嚥下血液。

  A眼睛無法全然睜開,瞇起的眼只能瞧見B身上的漆黑衣袍,隨後門外的光也逐漸消泯,他試圖在光盡數消散前攫住B的手,但B不願讓他碰觸,僅是將手移動到A眼前覆起。

  再等等吧。光最終全面消逝,B把空著的杯子放下,主動握住那隻手,隔著一層布料讓他們更顯親暱。現在還不可以。

  血族的血本身便具有麻醉成分,B傾身咬開A指腹,含入自己口中,再把A唇邊溢出的液體用布條拭去,方才的血勉強讓A恢復一點屬於血族的體力。人類的軀體與血族相比過於孱弱,遑論B照顧再久,都只能讓A被動喚出血族血統。

  血色就像填充劑般浸染A的眼,起初是近似夏櫻的紅粉,接著是夕落澄紅。B看著熟悉的人子緩慢被他改變,忍不住勾起笑容,遂彎腰始在A下顎處啄出些微齒印,緩地向前,直抵離脖頸極近位置,差著一指間便可咬上動脈。B富有克制力地遠離,吐息,又馬上轉往臥房前去。

  暫時失去視覺的A依戀地抬頭,眼前彷若有著血色布簾,景物紅得令他有些不安,且又乍然失溫,探手欲摸索B溫度。畢竟吸血鬼就算冰冷,還是比堅實桌面多點柔軟,十分好認。過不久後他的頭即刻撞上B的賦歸,手與對方恰巧碰頭。

  「久等了。」B抱起A,替他套上另襲黑長袍,裝飾性的兜帽拉起將白髮覆蓋,A整顆頭都被B的氣味包圍。他舉起手想把帽子拉得更平整,B的手便伸過來,將特意設計過的帽繩打了個蝴蝶結,順手整理,若隱若現的鎖骨誘人遐思。

  陰影不再是陰影。他們即為彼此黑暗。

  直到來到奢豪的主臥,A才恍然驚覺此地的熟悉感為何而生。人類記憶與血族的兩相衝撞,關於他自己的身體,記憶中也總是大小不定,彷彿被人放置在奇詭的顏料罐裡,旋轉、攪拌與承裝,成人思考凝集於幼崽身軀,時而讓他難受又陷落迷茫。

  B抱著他躺在大床上,安慰性地撫摸A的身體,在耳畔湊著低喃要他忍耐,說著繁多年歲前世紀的時光沉睡在血裡。而他現在要將之喚回。語畢開始在A脖頸間輕吻,像是錯落下著的白羽,在兀然蔓生轉長的髮絲間停留,B再依靠手,一絲絲地從中挑出,摩擦皮膚導致的情慾無知覺湧出。

  A低聲喘息,失血造成的冷連棉襖都抵擋不了,B吸吮他的指,將A放在自己的雙腿間摟抱,沿著手臂舔舐著他脖子,利牙緩緩刺入皮膚,娟血細流淌於黑袍微縫。而裡衣不知何時已被脫去,黑袍拉大橫跨肩膀兩側,白裙則在房間隅角,若不加細究便易遺忘存在。

  B於是將手向下延伸,捏起A胸前蒼白細珠,一隻腳穿插入A腿與被褥間隙,頭捕捉到A的唇,甫貼上時感受到明顯熱,不知是B身體過於冰冷,亦或A尚有人類血統的緣故。B輕嘖聲,A聽聞便主動將指纏入對方手間,像是交予過剩的信任。

  指甲插入指腹,溫度急速流失,A難受地眨眼。麻醉後疼痛顯得生疏,B粗壯硬根又抵著他臀縫,此刻每寸磨蹭都帶有濕溽水漬,B按住A的失神,讓A如實感受自己的深入。

  長袍掀起而探,血液與體液交互相轉,陰莖遂進入甬道,A青澀卻又對此不知所措,B壓住A前端小孔,膝蓋頂著床單讓A懸空,由在裡面的姿勢順著轉成面對面,他喘氣時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出聲,僅似過熱的機器吐出最後一聲婉惜。隨後他便失去屬於人類的所有掙扎,心臟即息停滯,B鬆開A性器,而其稀落出一窪精水,淌於B身上衣飾。

  帶點些微熱意,B把帶血的指沾著A產出的液體,後把其當成顏料撰書於A心口,草寫出倆人名姓,契約的血閃著微光。

  「父……」A逐漸轉醒,簇新生命極富慾望,對著賦予新生者依戀,卻始終無法完整念誦稱呼,排斥感令他渾身發麻,似在阻止,B壓著他心臟的手用力得使他疼痛,A眨眼,斟酌許久最後低聲道出青澀字詞,「……哥哥。」

  B略感訝異,更多是心喜。滿意鬆開對A的桎梏,啞然將手移動到A後腰,全覆著把他更往懷裡靠攏,方才發洩之處濡潮不堪,B嘆息著逗弄著他深入底褲抓握,分剪手指來回揉搓。

  似是速度過快讓身體無法承受,B見A又開始虛弱,新生靈魂未於軀體安妥,便再度割開自己手腕,勸誘A把鮮血吞下。乖孩子,B用催眠般的語調說道,古語中的父輩對子輩的命令發揮效用,A無法反抗B欲對他做的事。

  這便是服從嗎?屬於人類那份絲毫不動,彷若真切毫無前兆地亡滅,而逐漸勢力龐大的血族血統則甦醒,使他被迫低頭。A說是的,乾啞聲腔如沙漠渴水的人終盼得的綠洲。並非海市蜃樓,B手握權度,持恆時光,自A的記憶與未來,掏洗陌生成相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