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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十】綠茵場上

*接S10第7案《足球風雲》
*昀晨昀CB向

　　張前鋒蹲在昏暗的會議室裡，走廊微弱的燈光照出面前牆壁上那個被他炸出來，漆黑不見盡頭的黑洞，身後背著他為數不多值錢的家當。
　　他是Ｈ市銀角大王的事情已經曝光，斯壯足球隊也因為命案而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天何隊長宣布退休，大教練因為資格問題無法繼續在聯盟擔任正式教練，戚經理更是宣布將斯壯隊就此解散，讓球隊的歷史停留在最後的勝利。
　　雖然過程中出了一些插曲，他現在仍然可以趁隙按照原計畫，通過山體的密道一走了之，跑到另一個城市改名換姓再次重新開始。
　　但是張前鋒停在了洞口。
　　剛才勛裁判和小何邊裁苦口婆心的勸了他許久，關於搶劫殺人案他並不是主犯，就算有責任也不會太重，讓他趕緊投案。
　　也許他一走，這幫人發現後就會立刻報警，那就連自首的機會都沒有了。
　　此刻讓他猶豫不決的還有在這裡溫馨的生活，他從小就在街頭鬼混求生存，輾轉來到M市，又為了躲避追查而獨來獨往，始終不敢與人深交，好不容易和球隊的人打成一片，逃走的話又要過上那種漂泊流離的日子。
　　他捨不得斯壯隊的人，這麼一走，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還有那個晨中場，自從這個體力充沛的年輕小將加入球隊，或許是同齡人之間的互相競爭與激勵，他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開始喜歡上和大家一起踢球。
　　如今知道他費盡心力幾乎已經逮到自己，卻又冒著風險希望他自首，要是自己一走了之，晨中場就不能回去做他心心念念的保安了。
　　張前鋒長舒一口氣，站起身又伸了個懶腰，瀟灑的轉身離開會議室，沒想到抬頭就看見晨中場站在房門外盯著自己。
　　「你……站在那裡多久了啊？」張手足無措的想遮掩身上的行囊。
　　「你在那蹲了多久，我就在這站了多久。」
　　甄領隊的案件解決之後，勛裁判問晨中場，「你真不打算直接把張前鋒逮去警局嗎？如果人又溜走了你咋辦？天涯海角的追他去嗎？」
　　看著張前鋒揹著包袱在山洞出口蹲了半天，最後竟然又退了回來，晨中場心中感到非常不解，「你不走嗎？我不會喊人抓你的，你可以放心離開。」
　　「你說什麼？你難道不想回去做保安了嗎？」
　　「不做了。」
　　勛裁判告訴晨中場，說他認識一個學校足球隊，最近正在招募教練助理，他本來就是體育生，如果有意願可以再聯繫他。
　　晨中場原來也認為自己一心想回到中央廣場去當保安隊長，他很喜歡那份平凡的工作，閒暇的時候就看看心愛的足球比賽。
　　雖然他一心為了查案才加入球隊，但是在這裡生活的這段時間，跟著何隊長和隊員們一起訓練體能、配合戰術，還有大教練、戚經理的花式鼓舞，他發現自己或許也在期待一些不同的活法。
　　鎖定張前鋒就是自己苦苦尋覓的嫌疑人那刻，他想到的是這人在球場上馳騁的英姿，苦練而越發進步的腳法。
　　那時的自己還不知道張前鋒怎麼成為在逃嫌犯，只覺得將來看不到這人繼續踢球的話一定非常可惜。
　　「勛裁判說我可以去學校當球隊助教，我想試試。」
　　「那你還盯著我幹嘛啊？」張前鋒苦笑，他是因為晨中場的緣故才決定留下來投案，如果連晨都放過他，一下就打亂了他的盤算，「你這樣讓我顯得特別尷尬你知道嗎。」
　　晨中場完全能夠理解張前鋒會想再度逃亡，他已經躲了那麼長時間，而現在也多少明白他為什麼去而復返，他在乎自己那個不值一提的夢想，「如果你決定要走，可能就是最後一面了，隊友一場，就當送你一程。」
　　張前鋒此前不知道他的隊友竟然比自己想得還要把這段歪打正著的關係當一回事，這比起放他一馬還要讓他觸動，清了清喉嚨表情嚴肅的說，「雖然你也不執著當保安了，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我真的很抱歉打亂你的生活。」
　　「不重要了……你還走嗎？」
　　張前鋒抹了把臉又抓了抓頭，「你整這齣我也不知道啊……你是希望我走，還是不希望我走呢？」
　　若是張前鋒投案肯定要承擔一定的後果，晨中場私心想，但若如此，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們還能再一起踢球，「我不能為你的人生做決定。」
　　「今天是斯壯足球隊的最後一天了，那不然就球場上決定吧。」張前鋒突然興奮了起來，激動地拉著晨中場朝球場跑。
　　晨中場不明所以，怎麼又扯到球場了？還沒搞清楚情況，晨中場就站到了場上。
　　「我們以後還有機會，一起在綠茵場上奔跑嗎？」張前鋒腳下停著球，朝晨中場大喊。
　　晨中場頓了下，鄭重的回應，「肯定有，我會去找你的。」
　　「那就好。」張前鋒突然啟動，將球傳給晨中場，後者隨即跑了起來，幾次配合之後，張前鋒起腳射門，兩人沒再去看球，一起躺倒在草皮上。
　　此時場邊遠遠傳來大教練的聲音，「大半夜的還在加練啊？」
　　「雖然我退休了還是可以陪練的。」何隊長似乎也在朝這邊走來。
　　張前鋒和晨中場依然躺在地上，相視而笑。

2025.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