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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螭泉華宿的自白】

口中吐出了血沫,脾氣一向倔強黑髮少年摀著腹部跪倒在榻榻米上,就算試著用手遮掩,但腥黏的腸子還是因為重量掉落而出。
被人從腹部直切開了一個大口,無法彌補將要毀滅自身的巨大傷口。


眼中瀰漫著哀傷,但似乎對於這樣的結局不感意外,只是它比自己想的還要早的倒來。
沒有懊悔也沒有怨恨,這樣的事情都被大家忽視了,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包含自己將要死去。


但這都是誰的錯的?


如果要我談論這整個事情的話,那必須從頭說起。


吾名為螭泉華宿,曾是水神繼承人之一,但今如同其他落敗者般被放逐。


「華宿明明是最有能力的。」抽著紅身的菸桿,擁有藍色水調長髮的九主哥哥不只一次這樣瞇眼輕笑,意有所指這樣對我說。
但我都只是抱緊了他那對男人來說過分纖細的蛇腰,我很高興他有注意到我,但我不喜歡表現突出,因為我知道在這突出並不是好事。




擁有眾多手足,每人性格也皆為不同,應是說有極大的差異。



聰明深算的螭漪紅祖大哥,對任何人都溫柔,就算只是下人仕女也未粗聲指罵或是輕視看薄。
他是很棒的領導者,可是他討厭人類,在他眼中人類比害蟲更加令他作嘔。
這樣的人,是無法成為水神的,正確來說,他不屑為了人類耗費自己的能力掌管河川。


一窩的螭蛇蛋中,只會成功孵化一隻出來。
因為最初孵化的那隻會將其他蛋當作養分吞食,這也是為何螭蛇一族的數量一直都無法壯大的原因之一。


螭激立奏姊姊與螭游朝乎哥哥卻是個意外,他們幾乎是同時孵化,在一同吞食其他的蛋,長相個性性別完全不同,卻向人所謂的雙生子一般命運交纏在一起。
疾言厲色的立奏姊姊跟懶散放鬆的朝乎哥哥,奇怪的組合,卻總是能搭配的很好。



關於白子看似嬌弱的螭漓歲宿姊姊,我從來都不敢喊她的小名四千歲。因為我對她有滿滿的恐懼。



螭漓歲宿是紅祖大哥與母親亂倫所生下的孩子,本該在孵化成行之時在眾人面前將她斬首以示眾。可是……當她化為人形時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卻瞬間迷惑了眾人



外加白子緣故的那頭白髮,與那時的水神鳴千代相同的髮色,水神鳴千代大人天生就是異樣少見的白髮。
因為這個緣故,歲宿姊姊名正言順的活了下來,
看似病弱的她卻是自己最畏懼的人。



螭流九主哥哥,是最與我合得來的人。原因無太多,因為他個性隨意,好相處好親近,但他卻意外迷戀著歲宿姊姊,那終是我無法理解的困惑。這件事也只有我自己一人注意發現。



最後,是我的妹妹螭川姬主……
想獲得大家認同而在努力,但最後卻作出了無法挽回的後果,弑殺了立奏姊姊。



「華宿不會想當水神嗎?」那時九主哥哥顯露疲倦,裸著上身靠在我的身旁,空氣中還充斥著淫靡的氣味。
「我不想……」伸手輕捲著九主哥哥的末端帶著水藍淡色的長髮,自己是喜歡他的,但僅是喜歡並非愛也未必會變得瘋狂。


「華宿是很低調的人,該怎麼說呢,大智若愚!」笑出了聲,他就閉上那雙與我相同的金色眼眸,暫作淺眠了。




自己或許那時就有預感了,將要發生的悲劇,自己也有錯。
看著姬主妹妹窩在房間角落低聲哭泣,卻未去關心過她。與眾人歡笑打鬧著,眼角看到她孤身站在角落也未伸手去拉她。
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看出在這手足之中奇怪的矛盾不倫情感,也清楚姬主的不安恐懼不滿。
但自己從未對她伸出手,所以才演變成今天的局面,自己的死亡。



「我很愛很愛你們,可是……」頭戴著繁複華美的銀冠頂飾,上頭有著鮮花妝飾,隨著步伐的前進發出叮鈴的清脆銀鈴聲響。
「你們一直都讓我很痛苦,你知道嗎?華宿哥哥。」那樣的頭飾加上厚重湖水綠色調的十二單和服壓著那嬌小的身子近乎喘不過氣,但少女依舊平穩的走著,並散發出使人震懾又感到莊嚴的氣勢。
那人早已不是躲在角落低聲哭泣的妹妹,是水神。



『我知道啊……』自己的血早已流了滿地,感覺指尖都發涼了,苦笑的想開口反駁,但卻只是吐出更多鮮血,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少女低下眼眸帶些藐視神情,舉起手上已染上鮮血的長薙刀:「我覺得痛苦難受,但你們所有人,最後最後……連看我一眼都不肯。」




跪著的自己仰視著她,連道歉的話語都無法說出口,明白自己的錯與罪,是從未對她伸出手!
身軀上的疼痛,與自諷的嘲笑,腦中有人曾說過句話:『……大智若愚』。
轉變成扭曲可笑的猙獰笑容。




「所以我不想再讓自己因為你們而痛苦了。」冰冷的話語,少女雙手握緊長刀,奮力的由上猛揮下。
最後,血濺紙門弄髒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