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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羅密歐,你為什麽是羅密歐……」
「第一,別拽洋文。」電話另外一頭的趙活說,「第二,別搞這麽悲情,整得馬上要你死我活倆人喝假死藥雙雙入墳墓一樣。我只是出差,又不是要被關到無人島上幽禁。」
「第三。」趙活的聲音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喝水,「我才走兩天。你電話打了二十通,消息發了幾百條,究竟是想暗害我,還是想暗害我壽命只有短短幾年的手機。」
「對不起。」瑞笙很快地道歉。
「……」另外一邊的人深吸一口氣,再深呼一口氣,好像在告誡自己佛經小故事第一條:選的路只能自己走,瓜甜不甜也只能自己嘗。雖然從客觀角度看,區區一唐門醜男主管,被從天而降富n代瑞公子扭走,那不甜也得是甜的。俗話說不願在自行車上哭,只願在寶馬車上笑……坐醜男小電驢後座的瑞大少爺倒是笑得春光爛漫,一度讓公司員工看他的目光變得十分…呃,像是在看一些嫁給愛情的傻白甜富家女。傻白甜富家女上班要肩並肩,下班要手牽手,時不時逃離特地劃給這大人物的辦公室,公然上演一場笙笙入活(辦公室)來,唐錚被唐惟元抱著大腿說二師兄三思啊!忍得額角狂跳,終於獰笑一聲,把無辜醜男發配出差,一出就是三個月,驚得唐布衣上躥下跳:那我缺的相聲這塊誰給我補啊!?
當日下了飛機,趙活拿起手機一看:大師兄又被主管追著打了兩層樓……
再一看……看…手機有點點不動了,原本以為被哪個沒良心的黑客的ddos攻擊給波及,定睛一看這賽博攻擊原來純人工,當了三年兄弟,談了一年戀愛的傻白甜富家女(♂)言之切切,開門紅即是:阿活,我好想你🥺
「……」距離上次見面大概只過了四個小時的趙活沒能說出話。
而現在——現在。他架著手機外放語音,劈裏啪啦敲著鍵盤,看著有點像異地戀小情侶標配。但異地才只有兩天……兩天都還不到!醜男刪刪改改項目說,話在腦子裏過了一圈,說的很無力:「你要獨立。」
不知道這話說給二十多歲年輕力壯的小夥是有什麽詭秘的含義,趙活說出口的那瞬間,也覺得有點不寒而栗。但另一邊的人想了想:「我想你了。」
「凈想這些!」醜男無語又無能地臉紅,「你工作呢!」
「做完了。」瑞笙乖乖答他。
「那你多做點。」這話要是放到網上去,趙活能因為不解風情被噴幾百層死直男。
「哦。」瑞笙還是乖乖應他,「但是……」
「別但是。」趙活有點流汗,「阿笙,以前的你去哪裏了?我記得那個時候你還很獨立,不會動不動就打電話,也沒有什麽時候都想黏在一起……」
話說到一半,趙活說不下去了。他仔細想了想,所謂那個時候要往前推到兩人剛認識不久,還沒來得及一起共事以前。自從共事之後,那就是兄弟喝茶我端水,兄弟工作我插腿,兄弟談戀愛我……停止!stop!不許想一些說出來會被屏成■的內容!要把這過程整合成視頻,彈幕估計會跟一條:主播你以前養的那條很有禮貌的狗呢?不養了嗎?……網友你聽我解釋不是兄弟放不下兄弟,只是兄弟你好香我要嫁給愛情……夠了。
「……」另一邊沈默了一會兒,很小聲地說了句,「可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趙活原本真想對這人說你放屁,但仔細一想,嘿,還真是!於是不好意思說什麽,只能:「……」
「還是我第一個男朋友……」瑞笙繼續說。
「……」趙活繼續,「……」
「還是我的配偶……」瑞笙還在說。
「……」趙活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馬上的事。」瑞笙說。他說這種話簡直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常常把醜男臊得無地自容,有時想把他掐死兩個人幹脆一起殉情。幸好現在兩人隔了幾千裏,只能靠網絡情願一線牽,才使瑞少爺免被醜男一記黑虎掏心錘得淚眼汪汪,只有醜男的桌子慘遭這無妄之災,讓公寓隔壁澆花的大娘探了探頭,以為哪個人搞來了把槍。
「……呃。」趙活死鴨子嘴硬,「…呃呃。」
「嗯。」瑞笙學他,「嗯嗯。」
隔了一會兒,他又說:「阿活,門牌號是15-6嗎?」
趙活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撐著額頭黯然神傷:「我感覺自己明天就要登上社會新聞版面……對。是15-6。」
他踩著拖鞋,走過還不是特別熟的房間和客廳,來到大門前。把門一打開,一個穿著風衣的紫眼睛帥哥對他輕輕一笑,臉頰紅紅,簡直不可方物。趙活對此見怪不怪,心裏更有種麻木的好笑:究竟是誰才會見到醜男這麽害羞……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瑞少爺捏得很緊的手慢慢張開,裏面擺著一個紅絲絨的小盒子。眼熟得讓醜男腦子裏滑過上百條視頻,最終定格在一首今天我要嫁給你。
「你……」趙活動了動嘴唇,「你這人…………」
「阿活。」瑞笙說,「是我呀。」
無論過程如何,富家女這下真的嫁給愛情了。當天朋友圈連發九條,看得人煩不勝煩,到最後贊都懶得點。而醜男窩在床上,腰上掛著好大一個人型掛件,在回大師兄的消息。唐布衣很賤地笑著:唉,你們說你倆像不像那個,莎士比亞的那個。哦,羅密歐,你為什麽是羅密歐……最後雙雙詐屍從墳裏爬出來震撼所有人親嘴落幕…哎呦……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