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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






裂魔弦從不在阿契努斯旁邊睡覺，反過來說也是一樣。自從任少游成功勸說阿契努斯休息以後，他增加了待在草堆上的時間，臉上也漸漸有了一點血色。無界閣被作為床鋪來使用的草堆上多了個人，雖說不上狹窄，但確實少了可以在上頭任性翻滾的空間。

任少游總是最早入眠，一來他無法在入夜後像裂魔弦那般有精神，也無法像阿契努斯那樣專注，守夜的工作向來都是裂魔弦負責，現在多了阿契努斯，裂魔弦似乎輕鬆不少。

為了不讓自己的睡眠空間被兩個大人佔走，任少游將原本床鋪中央的位置讓了出來，改躺在草堆邊緣。但醒來往往發現自己被人抱到草堆中央，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身旁可能躺著呼呼大睡的裂魔弦或熟睡的阿契努斯，有時兩者皆有。

今夜就是這樣的光景。

任少游是被驚醒的，他本應該在夢裡與一個神奇的綠衣人玩在一起才對，但遠方一陣低語傳來，任少游正感奇怪，綠衣人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示意他該走了。

他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再度躺在草堆中央，而左右睡著自己的家人。又是一陣低語，任少游聽見聲音來自縮成一團的阿契努斯，他在說話，但語不成調，混雜著咿呀低吟，令人毛骨悚然。

「阿契？」任少游出聲，靠了過去，企圖想聽清他在說什麼，卻只在低吟中聽清了「住」和「王」幾個字，阿契努斯的臉縮成一團，看起來很痛苦。

任少游身後的人翻了起來，「怎麼了？」裂魔弦問，正好阿契努斯又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夢囈。任少游有些害怕地向後靠。

「又來了嗎？」裂魔弦說，「沒事，不過你別碰他。」他伸長手橫過任少游，碰了碰阿契努斯。

「喂。」裂魔弦說，但阿契努斯仍縮著身體，緊握的手甲已經刺進掌心。

「唔．．．．．．」任少游寒毛直豎，後背貼上裂魔弦的胸膛，但後者不為所動。他壓著任少游將手伸的更遠，抓住阿契努斯的手臂。

「醒醒，」裂魔弦用力一握，「聽得見嗎？沒事了。」

阿契努斯縮了一下，裂魔弦按著他又出力了一次，「沒事了。」他同時也在對任少游說。

刺進肉裡的鐵甲鬆開了，阿契努斯吐出一絲微弱的呢喃。裂魔弦放開他，替他把握緊的手指一根一根撥開，最後輕拍了他一下。

「真是的，吵死了。」裂魔弦說，意外柔軟的語調只維持一秒鐘，「好了小子，睡覺！」他的手直接落在任少游肩上，把他抱進懷裡。

「阿裂，好擠。」

「那你叫阿契努斯躺過去一點。」裂魔弦說完埋頭大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