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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大爺帶著手下,在他家擄掠放火,他一個人、一把劍,怎麼擋得住來勢洶洶的架勢,他娘手無寸鐵,只能緊緊護著他的兩個弟妹,在他身後瑟瑟發抖。

他每踩出一步,揮劍,頭顱接連落地。接著他被一群人團團圍住,砍殺間根本無暇顧及家人,從人縫中看見母親被老大爺抓了去,粗厚的臂膀抓著母親的頭髮往上拽,母親痛的皺緊眉頭,兩個弟妹都在腳邊乞求原諒,但老大爺的劍沒有長眼,依舊抹過三條脖子,鮮血汩汩流出。

他崩潰了,一陣劍法把手下擊退,箭步上前擋住老大爺的去路,憤怒已經灼燒他、刺疼他,他的手顫抖,不是面對權威的畏懼,而是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你只是一條嗜錢如命的狗!」他咬的牙都快碎了,但手下的劍全都架他頸子上,他不敢妄動。

「我是你大爺,我要做什麼,你管得著嗎?」老大爺一把甩開他母親的頭顱,字字帶著嘲諷,還朝他吐了一口沫星子。「而你,只是一隻螻蟻,怎能撼我分毫?」

「擋老爺財路,給你點教訓而已,活該啊。」老大爺輕蔑的笑著。

他手裡有老大爺行遍惡事的證據,村裡的糧食被搶,客棧被擄,佼好的女子也被迫嫁給老大爺當妾室,他是這裡的霸王,但這裡沒人敢上告,就怕得罪老大爺身後的硬背景。

他說不出話,跌坐在地板上,看老大爺得意洋洋,揚長而去。癱坐著看朋友帶著人匆匆進門,滅火、收拾,火急火燎地幫他上藥、包紮,但朋友說的話一點都沒進去他耳裡。

他沒吭聲,藥酒灑在他身上,一般人早就痛的叫爹叫媽,但他一臉漠然,彷彿傷的不是他,剛目睹至親死狀慘烈的,不是他。

至此之後,朋友沒再見過他。

後來見到一面,是在一個下雨天,三更半夜,家門發出低沉的悶響,朋友趕忙穿上衣服,撐上紙傘,只見他一身腥紅,單薄的身影晃了兩下便倒在他肩上。

「這攝魂符⋯⋯怎會刻在你身上?」他還在替他療傷,半褪的的衣裳露出半邊精壯的白皙肩頭,與一眼瞥見無數傷痕累累的胸膛。

「勾魂、攝魄、取其精力、勾其魂魄、誘他、吸乾他、嚼碎他、殺了他。」他握緊了手裡的劍,從未鬆過,他望著門外滂沱大雨,咬緊下唇幾乎快撕破了嘴唇。「這一切才算完。」

紗布才纏到一半,他已經想要衝出他懷裡,為報血恨深仇,澄清一族冤屈,不管招惹誰,他都願意。

「告上庭,讓判官決定就好,為何非得⋯⋯」他見不得他身上再沾染血腥氣,多乾淨的一個人啊,笑裡帶暖意,整城的花都該為他一顰而綻放。

「我要他,家破人亡。」他抵著劍起身,腳步仍是虛浮,眼裡卻盛滿了憤怒。「祭我弟妹,跟辛苦生活拉拔我們長大的娘親。」

「我要他的血,灑在我家墳頭,血祭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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