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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徒兒啊,你說你師弟這樣怕不是要把自己操垮?每次看他不是習武就是打坐,就連看見愛吃的也總忍著,才剛滿兩百歲而已,我這做師父的看了也真是心疼。」
  墨臨嘆口氣,嗑著雲鳥給他炒的栗子,一顆顆粽紅油亮,還溢著香氣,讓他好不喜歡。利索地用爪子切開燙手的外殼,露出裡頭柚黃的香甜內心,一顆接著一顆,不過片刻,一邊的栗子殼就堆成了小山。
  「徒兒會勸勸他的,我這做師兄的看了也不忍心。」
  雲鳥笑笑,喝了口熱茶以壓下嘴角的苦澀。
  明明是尋常的抱怨,可不知怎地,他偏偏就聽出了那一分話外知音 ── 他雲鳥即使到了五百歲依舊是成天換著法子偷懶的。
  「可好,我怎麼勸他也不聽,就一個勁地勤練,他一向最信你,你就隨口編個故事騙騙他吧。」
  似乎是鬆了口氣,墨臨便開心地餵食徒弟,還揉了揉他的腦袋,卻在雲鳥垂頭時忽略了他眼底的一抹惆悵。
  
  「不過燕兒可真是不錯,即使我只教一點小東西,就要練得熟練了才來見我,什麼問題也要自己先思考過了才來問。哪像你,一碰壁就喊著師父我不會…」
  墨臨瞇起眼,就連手上殼子半碎的栗子也不管了,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嘴上還唸著以前的事,「雖然你也是聰慧,但總不肯好好練,即使會了,也要裝作不會的樣子騙我。那時候不懂,現在想起來,怕是為了接近我吧。」
  「我看,第一次同我交歡時,你就揣著那樣的心思吧。」
  
  腦海中盡是雲鳥的身影,是不管長多大,還是會黏在他身邊,甜膩地喊師父的小狐狸。
  從原先小小的一團,就變成現在芝蘭玉樹一般的帥氣青年啊…真是時光飛逝。
  原本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陪伴自己如此久的小徒弟了…
  想到著,墨臨便笑了。
  
  「師父、師父?」
  雲鳥看著忽然傻笑起來的墨臨,還以為他的身子是又出了什麼狀況,才想施個探測術,他就落入一個有著蓮香的懷抱。
  「徒兒…雲鳥…師父好愛你啊…」
  墨臨抱著雲鳥的頭,哄小兒一般輕輕晃著。
  「徒兒…乖徒兒,虧師父這麼愛你,沒剩多少的心都給你了,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方纔還撥著栗子的龍爪抵著狐妖的後背,緩緩地陷了進去,鮮血將雪白的衣裳染成鮮紅。
  「壞徒兒,壞得透頂的傻狐狸,怎麼就…怎麼就……」
  墨臨的爪子逐漸曲起,連帶割開雲鳥的血肉,一下子噴湧出不少的血。
  
  「師父,一切都過去了。」
  雲鳥撫上墨臨的身體,輕點某處,男人便昏了過去,身子軟綿綿地掛在他身上。
  
  「一切都過去了,您不用再等了。」
  雲鳥輕輕地拍著墨臨的背,也不管傷口,兀自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