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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雷歐力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狠狠捏了一把。

他睜開眼睛，看見坐在一旁的小酷拉皮卡正準備捏第二下，連忙出聲制止：「好了好了我醒了你快住手！」

不知為何小酷拉皮卡看起來有點失望的樣子。

雷歐力坐起身，發現他們似乎還在剛剛的位置。只是鐵柵門被破壞，可憐的倒在一旁，而那些獵犬不知所蹤。

「我們……沒被狗吞了？」雷歐力還拍拍自己的身體，確定身軀跟四肢完好無缺。

「是護身符救了我們一命。它剛剛發光，那些狗就嚇跑了。」小酷拉皮卡從衣服裡拿出一個古樸的木雕項鍊，是一個空心圓。

「啊，這個我也有……不對，我放在酷拉皮卡那邊了。」雷歐力接過小酷拉皮卡手上的護身符，看了看之後確定和自己曾經持有的那一枚相同。

在上一個城鎮，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遇到了一位在路邊唱著古老歌謠賣藝的婆婆，她是為了籌孫子的看病錢，雷歐力二話不說就立刻替婆婆的孫子看病。

還好只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燒，處理好傷口跟服藥後就沒有大礙。

在兩人離開前，婆婆握著雷歐力的手嘮嘮叨叨了很多事情，最後交給雷歐力一個護身符，還交代他要貼身戴好。

「不過你已經受到很多神明的照顧了，讓你旁邊那位孩子戴著吧，他比你更需要這個小玩意兒。」婆婆當時是這麼說的。

於是雷歐力那時轉頭就把護身符塞進了酷拉皮卡手裡。

所以看來現在這個酷拉皮卡就是過去的酷拉皮卡，只是年紀變小，回到還不認識自己的時候而已。

「喂，酷拉皮卡，你還記得為什麼你會拿到這個護身符嗎？」雷歐力試探性的問。

「哦，因為我在旅行的時候遇到有一個婆婆肚子很餓，我分她一些食物之後，她講了故事給我聽，然後送我這個，說是祝福我旅途平安。」

雷歐力跟著小酷拉皮卡起身，繼續往上走，他總覺得哪裡快想通了，卻又想不明白。

首先能確定這的確是歌謠中提到的鐘樓，而且恐怕就是所謂「混沌之物」把他們帶來這裡的。

再來，小酷拉皮卡得到護身符的原因和自己經歷過的不太一樣，那這樣會不會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酷拉皮卡？

太詭異了，雷歐力放棄繼續想下去。

「啊，碎掉了。」小酷拉皮卡嚇了一跳，原本拿在手上的護身符突然一分為二，他有點慌張的拿給雷歐力看。

「大概是只能幫我們擋一次的意思吧？」雷歐力接過來看了看，然後交還給小酷拉皮卡。

「對了，你剛剛……為什麼突然昏過去了？你的表情像看到鬼一樣。」

「也許我看到的就是鬼也說不定……。」雷歐力還心有餘悸，那張臉是特地來警告自己不要透露「未來」，儘管他沒有付諸行動，只是在腦子裡想想。

他現在開始相信，那些東西就是人們口中所謂「鬼神」的存在。

小酷拉皮卡搖搖頭說：「能出現在這裡的，只有神明，所以雷歐力你看到的應該是神明才對。」

「神明什麼的……跟鬼不就是同樣的存在嗎？可以突然從牆壁裡出現，把人嚇個半死……。」

「才不一樣！只有神明會幫我們！雷歐力你在昏倒之前是不是在想不好的事情？」

「也沒有到不好的事情吧，算是……違背自然規則而已。」

「你看吧！神明會出現，是不想要你做出錯誤的決定啊！」

「你講這種話像是個小神棍一樣……對了，鐘聲剛剛響了嗎？」

「響過，到七下了。」小酷拉皮卡沒好氣的說。

「那到八下之前得爬到頂樓對吧？到底還有多遠！」

「把你抱怨的力氣拿來爬樓梯啦。」

「你從小時候就這種個性啊……。」雷歐力不禁感嘆道。

「我從剛剛就很在意，你為什麼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你到底是誰？」

雷歐力想了想，最後說：「我有一個朋友跟你很像……只是這樣而已。」

「那個朋友也叫酷拉皮卡？」

「……你好煩啊！我有很多朋友都叫酷拉皮卡啦！」

「什麼嘛，說謊也不打草稿。」

我也不想說謊啊！雷歐力在心裡無聲的吶喊。

然後小酷拉皮卡突然說：「你知道，你筆記本上寫的歌謠還有另外一段嗎？」

「什麼？等等，你看了我的筆記本？」

「對不起嘛，因為你在樓梯上滾下去的時候筆記本掉出來了，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是沒差啦……反正裡面只有記一些藥材跟隨手寫的東西而已。」

「啊……那些我也有看到，你是醫生嗎？」

「對，請在前面加上『一流的』，別的不說，我對我的醫術還滿有自信的哦！」

「這樣啊……。」小酷拉皮卡的眼瞳色不知何時轉為艷紅，他覺得這個人或許有點浮誇，但是可以信任的，也許……就是他，能醫好派羅。

雷歐力自顧自的爬樓梯，沒有注意到小酷拉皮卡的情緒變化，他催促道：「所以你說那個歌謠還有一段是什麼？」

「啊……我想一下哦。」小酷拉皮卡整理好情緒，接著將記憶中的句子吟唱出來。

「鐘樓曾經是時間之神的住所
鐘聲敲啊敲
以八聲為盡頭
從那樓頂躍下
回到該回去的地方
混沌之物來回徘徊在孤寂沙漠
火堆燒啊燒
面對惡意的誘惑
真實之火是助力
不違背時間規則
神明對抗混沌之物
混沌之物玩弄人類
人類受神明幫助
阻止血之獻祭」

這些內容，是雷歐力沒有聽過的。

「什麼啊……所以我們跳下去就沒了嗎？那沙漠呢？我們還要去找混沌之物跟火堆嗎？」

小酷拉皮卡耐心解釋道：「先聽我說完，你應該知道這首歌謠是勸旅人不要走夜路吧？我有聽婆婆的勸告，那天就留下來和她一起露營。」

「她跟我說了鐘樓的事情，然後還有神明的事情、混沌之物的事情。總之，如果是一個人走夜路遇到危險，要先熄滅真實之火，再從鐘樓逃脫。」

「但如果是兩個人則是一人走一條路，如果順利的話就會分別回到現實去。所以我想火焰那條路是你的朋友走的吧。」

雷歐力頓時驚訝的啞口無言，他確實是和酷拉皮卡一起坐長途的夜車，但他以為所謂勸誡不要趕夜路的意思是，會在荒野中遇到危險，搶劫之類的。

他不禁擔憂起走在另一條路上的酷拉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