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橢圓的黑色耳朵迎著暖暖的空氣,風自廢棄鐵工廠的窗洞灌入,缺尖端的左耳甩了甩,趕走與風一同進來的煩人蚊蚋。豹耳下方是一頭黑色短髮,髮型兩邊俐落剃光,留下豹耳朵下的中段區域。

這名精悍的男人坐在一個鐵板箱上,腰際繫槍,腿邊和背後都收著刀刃,但手上是一根木笛。他壓低黑色豹耳,輕輕吹起搖籃曲似的柔軟旋律。一曲完結後,客戶伴隨一群黑衣護衛到達現場。

「都柏葛。」上半身秀出肌肉與獵鷹刺青的男人喊他,蛇皮腰帶、黑長褲、鑲水鑽的尖頭皮鞋,每一項都顯示他愛秀的心態。都柏葛對這人的服裝品味絲毫不認同,但他也不在乎。

「禍鵲。」殺手簡短回應「任務?」

「我的敵對派系領導集團兼幹部,一共10個人——你可以另外找幫手,我希望能快點解決。」

向來單獨行動的都柏葛不太想接,但拒絕禍鵲頗為麻煩,兩相衡量之後,他接過護衛遞上的資料「好。」

「還以為你會拒絕呢,沒朋友男!若是任務在期限內完成,我就給你一些女人如何?啊,抱歉,我忘記你『剪耳』了。那麼就給你新的安全屋?新的頭銜?貓草巨型玩偶?合作了兩年,我真不知道你喜歡啥。」

「……。」都柏葛的手勢相當謹慎,紙張沒翻出聲響。一切多餘的話語化作耳邊風,被殺手的腦袋帶過。

「這是三分之一頭款,老樣子照進度給,我誠意十足。」禍鵲自討沒趣,把一箱子錢留下。黑衣人踏著不整齊的步伐,將吵雜帶離了這座工廠。

終於寧靜下來時,豹耳才接收到一絲不該出現的衣服摩擦聲。紙張從手中飄落到地上之前,黝黑槍口已經指向來者——目測是一名160左右的少女,尖下巴窄身體,穿著一條破短褲和運動胸衣。

少女沒有畏懼槍械,一步步接近;她身上有種奇怪的氣味,聞起來不太舒服。

「停。」都柏葛警告,少女停下腳步,無生氣地低平聲線迴盪在工廠裡:
「我是幫你修槍的那人的助手。」

相當意料之外的闖入者,都柏葛點點頭,示意少女繼續。

「我叫劊刑,那把槍失竊了。」劊刑發現殺手的表情動搖了一下,她猜或許那把槍有什麼特殊意義「我知道,這不足以成為出現在如此敏感地方的理由。除了如何賠償外,其實有另一件事要問。」

無所畏懼的唐突讓都柏葛有些興趣,一位陌生少女,能有什麼想知道的?他再度點頭,槍卻沒有一毫放低。銳利的綠眼睛打量著躊躇的少女,揣測其危險性。

墨綠髮色可能是白詠族的人,即使看起來不特別強壯,也足夠靈敏,若是靠太近說不定能造成威脅。看她不怕槍口,或許意外地身經百戰。莫非是目標物聽聞禍鵲的計畫,先下手為強,請來了刺客?

「我想問『鷲巡』的事情,若你知道且願意提供情報,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陣風吹過都柏葛衝向劊刑時,後者聞到一股濃濃的菸草味,這味道讓她想起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刑警大叔。

「鷲巡……我知道。但你來路不明。」

「你知道?」劊刑睜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雖然她猜測斐堤殺手可能會互相認識,但一次就遇見知道的人,是想像不到的成果「呃,我也不是真的能做所有事。成年特赦放出來,有移動區域限制,每月還要定期像監管人報備。普通時只是在速食店打工……」

「磅!」
一發子彈穿過劊刑臉邊,卡進牆壁中。她只是縮了一下。

「這反應,只不是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到。少裝傻了,你是否是來暗殺我的。」都柏葛猙獰地皺起鼻頭問。

劊刑舉高雙手澄清「那個,因為我不會死,所以是這個反應。小時候父母試過用槍殺我了,打進眉心的子彈都像假的一樣,我照樣爬起來。」她換上自薦的口氣,假裝自己是電視上銷售商品的人「會有一些副作用,但在八小時內傷口就完全消失,副作用也不見了。」

「磅磅!」女子話音剛落,槍口便爆出閃焰。兩次槍聲迴盪在鐵工廠裡,疊合為一。第一顆準確地打中眉心,第二顆送入心臟,從胸骨間穿越,貫穿了身體。血液啪滋地灑落,受到衝擊的人體像斷了線的操線人偶般往後倒地。

接著又翻身爬了起來「嘔哇嗚——那沒想有中像麼痛。你是一個第敢實驗的外於人,高興真!」

聽著她沒意識到似地用顛三倒四拼裝句說話,都柏葛確信是腦損傷造成的副作用。他一生36年來殺過很多人,他知道傷口流出的液體比該有的血量少上許多。

「成交。我需要助手,你需要資料。」都柏葛收回槍,想起死去的師傅。那位蛇族著名的毒殺高手大概會說著「上上籤!快ss搜她當徒弟啊,笨貓!」吧。

「說話你好怪喔奇。」劊刑摸摸頭顱,恍然大悟「腦袋。」

都柏葛點點頭,將帽子戴回頭頂,撕下紙張一角寫下「我的槍我會找到,賠償金和彼得談。兩天後我會去回收廠。」並把這則信息塞入劊刑手中。

「好。」劊刑目送都柏葛離開,有預感事情發展順心如意,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好什麼,因為都柏葛的字跡看上去文法如亂舞的蝴蝶。

她直覺式地喜歡上都柏葛迅速的決斷力,以及如大貓般優雅銳利的模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