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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河

「尾牙結束，我們去唱歌如何」向來不愛去KTV的冠冠首先發話，其實對這一群漫才師來說也真的就只是換一個地方喝酒罷了。

「哎…但我可能只想喝酒而已喔」在冠冠耳邊低喃的康康，眼神近似蒙上了一層霧，直瞪瞪的看著陳彥達和他身邊的女友。

昏暗的燈光，還尚未消去菸味以及充斥在包廂裡的吵雜聲，都與何瑞康格格不入。

看著面前五花八門的不同酒精，何瑞康默默地拿起酒杯，開始自己亂混後就下肚，他也只是想在這一個小小的空間內，有一個可以讓他將注意力分散的事物，並不想將視線放在陳彥達和他的愛人身上。

「欸…一個人在這邊套不無聊喔」陳彥達笑著看向何瑞康，也從原先正中間的位置走到何瑞康身邊。

「呦…..顧完女友才知道要來顧搭檔喔」努力撐起招牌的笑容，原本混酒的雙手也在此刻停了下來。

「我那是怕你一個人無聊，一個小時都過去了，你沒發現都沒人敢坐你隔壁嘛，看看你做人多失敗阿」陳彥達有些嘲諷的口吻說道，手也默默的將一些烈酒往遠一點的地方推，目的也就是想讓何瑞康少拿這些酒來狂混。

「還真謝謝你餒，漫才大家長」

何瑞康有些放鬆的倚在椅背上，看著自家搭檔，原先有些納悶的心情也在此刻有點宣洩。

也對，如今有這番成績，除了不斷注入的新血外，還有這跟了他快12年的搭檔，如果不是他拉著自己離開那地獄，告訴他只要有陳彥達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何瑞康，兩人一起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原先無人知曉的漫才也真的在陳彥達那不服輸又笨的方式闖出了一片天。

即便兩人都曾撞的頭破血流過，但卻都沒有鬆開彼此的手，喊過就此拆夥這種語句。
這大概是何瑞康覺得這輩子做過最對也是最好的決定了吧。

「我這是想告訴你，少喝點，你明天還要寫段子吧，而且剛吃過不少東西，是還很餓嘛，一直喝不撐喔」陳彥達看著桌上都只剩一些低酒精濃度的飲品，露出了一抹淡笑，笑窩也淺淺顯出。

「知道啦，這麼快樂的日子裡還要這麼婆婆媽媽的喔，而且我就算喝醉不也有你會載我回去嘛」微微撒嬌的口吻，是僅有陳彥達才能聽到的。

也在此刻何瑞康浮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阿達桑，我們的歌來了」太田桑打破了原先只屬於彼此的時間，阿達也將視線拉到有些刺眼的電視螢幕上，輕輕拍了拍何瑞康的大腿後，便拿起麥克風走向舞台。

康康靠在椅背上，看著在台上努力獻唱日文歌的搭檔，多少也被他有些細微的小表情給逗的嘴角上揚，原先瘋狂套酒的雙手也僅僅放在膝蓋上。

一曲結束後，看著阿達自然地走向女友身邊，原本幸福的笑容漸漸泛起一絲苦澀，手也不自覺得拿起酒杯開始下肚。

“至少至少….我還在你心上有一點點地位吧”何瑞康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又默默抬首望向有說有笑的搭檔和隔壁搭檔的女友。

“因為你還是會撥出那短短的幾分鐘…….來關心關心我呀”
“只是……沒有你的我……終究是一個人……”
“而你早就找到一個……可以陪你過完一輩子的人罷了”

不斷有這些想法冒出的何瑞康，又陸續喝了好幾杯，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是看著自家搭檔又被拱上台唱愛河的時候。

「欸…..但這首歌沒人會唱啊」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小聶大聲問道。
「何瑞康會唱」站在台上的陳彥達，自然的cue了自己，伴隨這句話入耳膜的同時，麥克風也被塞入手中。
「我不會唱啊….」默默起身，也緩緩地踏上舞台，撇了撇陳彥達那嬉鬧的表情，自己的笑容也慢慢浮現。

「一定會溫柔的….」何瑞康在這時看著身邊的搭檔，將麥克風督到陳彥達面前，目的就是想讓他唱出下半句。

「細力的攬著我」毫無察覺何瑞康小心思的阿達，自然的接過，沒注意到的是何瑞康微微滿足的眼神。

隨著歌曲慢慢進行到了最後一遍的副歌，阿量隨口喊了一句

「對視」

何瑞康下一秒直接以壁咚姿態將陳彥達卡在牆壁與他之間，兩人也足足對視至少有五秒後，何瑞康率先閃避眼神，歌曲也在這時播放完畢。

下面一群漫才師掌聲加尖叫的伴隨著二位回到座位，卻絲毫沒人注意到兩人想用笑容掩飾掉的情感。

從那一首歌曲過後，康康苦澀的心情不段蔓延，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孤獨感也在心理不斷攀升，直至自己終於有些忍受不住，就提出了先行離去的告知，便也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吵雜的包廂，但他絲毫沒想過，陳彥達居然追了出來。

「欸，何瑞康」響徹半個大廳的聲響，促使何瑞康停下了腳步回首望去

「我們….聊聊好嘛，去外面順便抽根菸？」陳彥達有些緊張的攥緊褲角，這些小細節何瑞康都看的一清二楚。

康康眼神淡淡的往阿達身後的女性看去，阿達也在此明白含意，便往女生耳邊細語幾句後，小跑步的往康康身邊跑去，與以往不同的是，阿達直接拉起康康的衣袖，將其拉到錢櫃隔壁不起眼的小巷子。

「不是抽菸嘛，把我拉到這幹…」語未畢，一個帶有溫度的唇瓣貼了上來，何瑞康有些瞪大眼的不可置信，手卻緩緩撫上對方的腰際，把這個吻逐漸變深。

直至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陳彥達才輕微咬了咬何瑞康的下嘴唇，此吻才告一段落，但兩人臉上的紅暈早在這曖昧的氛圍顯現的極為明顯。

「陳彥達…..你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我對你心動，你卻還要這樣撩撥我嘛」細長的手指擦了擦嘴角殘餘的口水，卻遲遲都不敢抬頭與陳彥達對視。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阿達看向何瑞康，眼神裡充斥著他自己也無法說出的情感

「是什麼…..你說阿，我給你一根煙的時間」熟練的將口袋裡的菸盒拿出，一根紙菸夾在兩指頭中間，霎時一道小小的火焰也微微點亮這暗黑的巷弄。

「我……」欲言又止的陳彥達，思緒早在剛剛那一吻後，變的一片空白，許多話語都卡在嘴邊卻都說不出，微微抬首看著在用紙菸消愁的何瑞康，眉頭也越來越皺。

「陳彥達，你知道愛河裡有一句歌詞是“天頂的彼粒星 敢是我後一站的家”」

「我原本對這句一直都有期待，會有一個我想要的答案，但就在剛剛那一根菸的時間結束後，我天上的那一顆星隨著時間暗了下來，這個家終究是我無法去奢求的，哪怕只是一句我喜歡你，都奢求不來的，你知道嗎」

何瑞康緊盯著陳彥達，眼淚也在此刻滑落至臉龐，對方懦弱的神情無疑是讓康康心中那團火燒的更旺，無法發洩的怒氣也讓何瑞康理智有些斷裂，只能朝著巷弄的牆壁猛踹。

「怪我抱有期望，怪我自作多情，怪我以為我們有機會都是我…都是我」逐漸失控的情緒、嘶吼的喊聲、不斷滴落的眼淚以及狠踹牆壁的右腳，都讓何瑞細長的身軀開始抖動。

「何瑞康，冷靜一點…..冷靜點」看著搭檔這樣傷害自己，陳彥達直接拉著對方的手，使對方面對自己。

兩人就這樣靜默許久，何瑞康也從原先崩潰的情緒緩了下來，即便眼淚還是無法停止，但他還是撐起平常禮貌性的微笑，緩緩說出

「快去找你女友吧，我們明天見」何瑞康扯了扯嘴角，頭也不回的離去

路燈也在康康離開自己身邊後，ㄆㄧㄚ的一聲隨即暗掉，就像兩人這不能說的情感，終究只能藏在彼此那深不見底的心房裡，不能再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