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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這家小小酒館時就已注意到那不對勁的氛圍。
但這沒什麼,不會恐懼也談不上喜歡,態度平淡面對送上來豐盛的酒菜,雖然看上不怎麼精緻但分量誠意十足。
所以該進食嗎?
一手不算禮貌地轉著鐵叉,這個問題倒是挺苦惱的,或許有詛咒什麼的,然後呢?
不在乎後果,那就該好好品嘗。
排除那個從自己身後靠近的陰影,來吧,是誰呢?有何貴幹。

「噓。」
突然一雙手從後頭摀住自己的雙眼但未直接觸碰。然而那個腔調,太過熟悉的足以擊潰自己向來迎刃有餘的優雅態度。
清楚了解自己在發抖源自於內心過大幅度的波動,情感的擺盪敲碎了所有的理性。
到底過了多久了,那是一個世紀之前,在自己還赤足衣衫破爛的蹲在段橋墩下因冬季嚴寒冷進骨裡的脆弱。
被永久刻在記憶中,無法抹滅的。散著溫暖光暈的木製小屋,無私拯救自己的人類,後來被迫的訣別。
最後他葬禮時,自己完全不知的身在何處糜爛玩耍。
記憶的斷層於工作加油的一句話,從此別過。
「你有長成一個符合自己期待的大人嗎?瓦列里。」只有他,會真誠原諒自己包容、救贖自己,溫和的低嗓與自己現在交流常用腔調相似,本能地模仿。
這不可能是真的,讓他失望了的自己,不該再得到他的注視。
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因為太過美好。
或許一切都是虛假,只是哪個狂妄卑賤亡靈冒充著那位先生,但自己此刻毫不在意真相為何。
關於內心深處最容軟的地方。
想跪下親吻他的手背,想與他撒嬌只求一個撫摸拍肩。

「瓦列里……受苦的孩子,你是否能安穩入睡了?」

就算下秒是個兇殘的惡靈撕裂我的身軀也無妨,我是那麼的……
無法控制的情緒,鼻腔酸澀與模糊濕潤的眼眶,顫抖的聲音說著:「是的,但那也迫使我必須離開您。」
我所戰勝恐懼的方式就只有摧毀恐懼。那是一段幾乎空白思考本能行動如同野獸一般。
我匍匐在地啃咬粗暴撕裂人類的氣管與斷肢,殘忍地用軍刺一次又一次貫穿她們的軀幹跟眼窩以及無數次喊著我名的雙唇。

「是我沒保護好你。」男人的壓低的嗓音是滿滿的嘆息自責,逼得人哽咽。
「不,是我的錯……我太過脆弱了。」宣洩的淚水,不敢輕易動作害怕一切就如伸手揮散的晨霧,什麼都沒有。
在他的面前,永遠都只是個孩子,被噩夢驚醒裹著被褥站在門口想隨時逃跑的孩子。
如果時間能停止在此,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用自己的過去跟未來去換取這短暫片刻。

「希望你幸福。」

修格斯先生……
視線再次明朗,自己佇立在一處雜亂早已廢棄的墓地,無法忽視的手中那隻不知何時被塞入的泛黃的照片。
上頭所呈現的畫面,是自己剛入夜巡者第一日,穿著整齊制服與他的合照。
如父如友如至親,明明只是個人類……
對我來說卻比誰都還要重要。
已經不打算去探討先前的真相為何,心已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