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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還是分個上下,然都是流水的帳
*祝大家活動一切順利,抽卡順利,爬榜也順利(已經要累死了
  
  
人生如同一場賭局。

出生背景是開局所能拿到的第一副手牌,在成長過程中所有到手的資源都是籌碼。有些人縝密算計,謹慎得步步為營,有些人以小博大,偏要做亡命賭徒。
牌桌上的贏家永遠只有一個,當一方獲得全部籌碼的時候,另一方必然會失去所有籌碼,淪為輸家。


神代類的開局大概不算太差。
出生於梅花之國的王室,從小就握有著許多資源,身邊從來就不缺乏什麼物質,這比起一般人來說,已經好上太多了。

如果忽略在他之上還有九位兄長的話。

本來這也算不得什麼,作為十子中的老么,起跑線從開始就落後太多,誰也沒有把他當作競爭者,頂多是不討人喜歡的娃娃。神代類的幼年就在沒有任何關照與愛護中渡過,這也使得他有足夠充分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所以等到他在十五歲時,以博聞強識的天才之姿大放異彩,獲得父親與其他大臣們的青睞後,國王有意將王位傳給么子的風聲就傳了開來。

至此,他的九位兄長這才反應過來,究竟錯過了什麼時機。

但是可惜了,將他在襁褓中就殺死的這種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既然已經成長,那他勢必要以這種方式繼續生活下去了。

神代類的母親死在他還很小的時候,當時他不能明白為什麼母親會死去,即便後來翻閱文書紀錄也僅僅只得『誤食』兩字。王室文書再往前翻上幾頁,不難發現『不慎』、『意外』等字詞,層出不窮。
父親成為國王之前,與手足一同出行卻碰上馬車失事,結果只有父親倖存下來並繼承王位;祖父在成為繼位者後,曾祖父的寢宮不知為何起了火。

這個家族像是被詛咒似地,意外總是如影隨形,卻沒有人對此置喙。

所得的報酬越高,所冒的風險越高。
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不過眼下,神代類並不打算摻和進兄長們無謂的蝸角之爭裡。

明面上的討好賣弄,背地裡的陰溝手段,這些小地方的算計可得不了多少好。
既然要賭,那便要賭上全部。

這個機運由隔壁王國來使捎了過來。
為了促進兩國之間的友好交流,希望能夠邀請一位王子過去作客,正好能與鄰國正值十五歲的王位繼承人成為玩伴。

這或許就是大國的風範吧,要求王子去當作人質都能說得冠冕堂皇。

幾位王子們相互推託,在他國的期間將錯失競爭王位的機會不提,要是還得伺候他國王子,那簡直就是折辱。一人提議道,類今年也十五歲了吧?同齡的孩子還是比較容易玩在一起呢。
接著其他人也跟聲附議,說著能有機會去外面看看是好事,說著他們么弟長得可愛肯定很招人疼,在除去威脅的口徑上,九人表現得彷彿是相當疼愛弟弟的兄長一般。

神代類懶得拆穿,並且同樣提出附和。
他願意去做這顆棋子。

「我會將您所需要的東西,帶回這裡。」
臨行前,他向父親如此說。王座上的男人笑開眉眼,嘴裡卻還唸叨著孩子平安歸來才是父母最在乎的,要照顧好自己等家常閒話。

那自然是。
他可不是為了成為隨便死在史冊一角的字句而出生的,平白揣著一副好牌卻提早玩完,那多可惜。

於是神代類只簡便地帶上了行李,孤身一人前往黑桃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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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國境而一路往城鎮中心駛去,輝煌氣派的城門就已經讓他看出了神。
城鎮中的百姓遵守紀律與秩序,舉止坦然而充滿風度,每一個人的面容似乎都因為身為大國的臣民顯得相當自信與驕傲,和那些為了鬥爭的算計彷彿是完全隔絕,

果然是跟自己的家鄉領地很不一樣啊。
他在心中默默做想,片刻間竟還有些無法適應這樣的風土民情。

長途奔波的馬車最終停留在宮殿門口,不過還沒等他走下車,就看見了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年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著,並且在見到馬車時顯得興奮許多,立刻上前來迎接。

「歡迎!您就是梅花之國的王子吧?初次見面,我是天馬司!」

眼前的少年有著如同陽光燦爛的金髮,以及一雙滿是熱情與好奇的琥珀色眼睛,張嘴揚起過於開朗的笑容與難以忽視的嗓門,向他做自我介紹。

也不知道是因為笑容太耀眼或是聲音太震耳,神代類因為這樣的接見禮數而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才露出禮貌的微笑。他心底猜測對方可能是黑桃之國專門指派來迎接的隨侍,特地選了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倒也算是挺親切的安排。
不過這還真是不得了呢,原來在這樣尊貴又繁榮的地方,就連侍從都能穿著得如此體面嗎?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到一名年長的侍衛急匆匆趕來,神情有些無奈又著急。

「殿下,不是說了要在大廳等待貴客到來嗎?您這樣實在有失禮數……!」

「說什麼呢!」被稱做『殿下』的少年大聲駁斥,語氣中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天真。
「人家可是千里迢迢要來我們這裡做客的王子啊,怎麼可以不親自來迎候呢!」

殿下?
神代類不露痕跡地轉了眼神,立刻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生氣勃勃的少年,就是黑桃國的王位繼承人了?
似乎會比自己那九位兄長還要來得好應付呢。

面對眼前的小鬧劇,神代類微微垂下眼簾,掩飾住自己眼底的小心思。

「而且我也想早點看看會是怎麼樣的人來呢!」沒有察覺到他的神情變化,天馬司眨了眨眼睛,目光從侍衛身上轉向了他。
「這段期間請多指教啦,快進去吧,父王跟母后都在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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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年輕的孩子,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你了。」

「不會,這邊才是承蒙您的特意邀請,讓我有機會可以見識不同的風土民情,增廣見聞。」

在為了替他接風洗塵的宴會上,主位上的年長者以溫和的語氣,向他表示著歡迎。
於是神代類也自然是展現了他該有的禮儀表現。

黑桃之國的國王,看上去是相當敦厚,為人親和卻又不失莊重,似乎真的將他視為該要好生招待的晚輩,而非鄰國交換過來的人質。
但實際上又是如何呢?

他完美地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和眼前尊貴身分的國王對談,將額外的心思都仔細收進眼底,一絲一毫都不會洩漏半分。
在梅花之國的十五年,神代類早已學會所謂的生存法則,才能夠讓自己不會成為任何人眼中的礫石。

虛與委蛇的社交辭令,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一段表演。
而且比起這個,更令人在意的是……

「司,瞧你一直盯著人家看,怎麼讓人好好吃飯呢?」在國王身旁,穿著華服的婦人輕輕笑著,神情顯得端莊慈愛。
「類也快吃吧,有什麼不合口味的地方也可以說喔。」

「唔、分明就是父王在人家吃飯的時候一直問話……」他未來的玩伴,天馬司蹙起眉頭,正要鼓起臉頰時卻看見他的視線,又趕緊消了氣。

不,還是這邊的視線更令人在意。
神代類沒有明說出口,僅是朝對方回以一笑,便開始動起餐具用膳。

這樣的大國當然不會大費周章地召他前來毒死,神代類對於這頓筵席還是挺放心的。
只不過因為他不打算當安份的人質,只顧享受這些禮遇而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在餐桌上便已經開始在打點著盤算,也就不怎麼在乎食物的味道了。

最容易下手的,果然還是身邊這位未來玩伴吧。
藏不住事情的神情,迫不急待地想要與自己分享關於這裡的一切,將撒滿糖霜的麵包布丁點心推到他的面前。

而他會心懷感激地,收下由對方親手奉上的所有東西。


-


用完膳後,天馬司自告奮勇地說要帶他熟悉環境,他也自然是欣然接受。

自己所帶著的輕便行李已經被安妥地放置於寢室內,雖然自己沒有帶什麼可疑的危險物品,神代類還是去確認自己的東西有沒有被檢查過。
不過顯然的是,黑桃之國的待客之道並不包含翻動客人的行李,倒是天馬司這才注意到他帶來的東西,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些就是類的全部行李了嗎?這麼少?」

「沒必要帶太多東西來作客呢。」

況且帶越多的東西,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訊息,他不會讓有人機會探查到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不過如果我有缺什麼的話,還要再多擔待了。」

「當然!類要是有什麼需求,儘管和我說吧!」

那真是幫了大忙。

神代類不動聲色地道了謝,隨後跟著黑桃之國的小王子繼續認識這座宮殿,路上也聽對方講述了不少關於這裡的事情。
在宴會廳裡有哪條密道可以逃跑,國王與大臣們又會在什麼時候進議事廳裡進行會議,花園中有哪些地方適合躲藏……雖然他們都已經是這個歲數的少年了,大概沒有機會玩捉迷藏啦。天馬司朝他敞開笑容,作為聽眾的他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主要的廳室都介紹過一遍之後,對方繼續帶他逛著其他的房間,包含天馬司自己的寢室。
有別於他這位梅花之國的第十位王子,生活起居免不了碰上其他兄長,天馬司身為黑桃之國的唯一一位王子,使用空間也相對自由許多。

不過根據傳聞,這個王室應該不是只有這麼一位獨生子。

正當神代類思索著關於這個家族內的成員情報時,他注意到天馬司的腳步突然放慢了腳步,原先亢奮又宏亮的聲音也沉靜了下來。
他們走過了一座寢宮,窗外能夠看見相當晴朗的天空與輕微搖晃的樹影,卻無法聽見任何聲音。

看來,在這座寢宮裡面的,是一位睡美人呢。

「那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妹妹。」遠離了寢宮之後,對方才像是恢復說話能力似地開口解釋。
「因為懷著罕見疾病的緣故,很長時間都只能待在房間裡,最近好像又惡化了……」

說到此處,天馬司稍作停頓,神色憂愁地蹙起眉頭,無法將妹妹的病情說出口。

那是在擔心自己的手足的表現嗎?
神代類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變化,在那哀戚的神情之中是否真的沒有藏著欣喜,期盼家族中競爭者不存在的時刻到來。

畢竟他的哥哥們絕對不會為了手足露出這樣表情。
而他亦如是。

「父王和母后都很擔心這件事情,求訪了許多名醫也沒有成效。」勉強恢復些精神的天馬司繼續說著。
「因為這樣,父王每天都忙著接見許多人,母后也要花上許多時間陪伴在她的身邊。」

看吧。
果然還是會感到不甘呢,明明身為王儲,卻還是得不到關愛。

「所以,我也得更努力學習,要早日幫上他們的忙才行!」對方最終挺起了胸膛,說出超乎他預想的回答。

那是故作堅強,還是發自於真心呢?

「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神代類試探性地詢問對方,摸清對方性格的底細。

「一開始的確會這麼想啦。」對方倒是相當爽快地承認了。
「以前我也想過,明明咲希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這樣的疾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上天真是不公平呢。」

「但是,如果連我都這麼悲觀的話,那就沒辦法帶給咲希勇氣了啊!」

看著如此正向又樂觀的少年,神代類也不禁啞然。
世上真的會有這麼天真的人嗎?

「……你真是一位好哥哥呢。」

「哼哼、那當然了。」得到評價的天馬司又笑了起來,但隨後想起什麼似地,扳起指頭數著。
「對了!聽說類也有、呃,九位兄長嗎?」

「正是如此。」但與其說是兄長,不如說是王位爭奪者要來得準確一些。

然而對方似乎是會錯了意,表情又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樣啊……離開兄長們的身邊,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地方,一定會覺得很不習慣吧。」

「不、我們並沒有那麼樣的親近……」

他還想再解釋些什麼,卻被對方逕自打斷了話語。
天馬司將手插在腰上,展現出一副神氣的模樣。

「為了不讓類覺得寂寞,在這段期間,類要把我當作哥哥也沒有問題喔!」

那樣才會有問題。
眼前這個過度天真的人,大概是永遠也想像不到他那些在梅花之國的兄長們,彼此間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相處著。

更何況這位王子殿下分明就和他同齡,儘管挺直了身還是比他要矮上半個頭,論輩份也稱不上是兄長。
神代類思忖了會,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

不過呢……
他也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仰仗對方的協助,順勢而為又有什麼不可呢?

「那還真是……令人安心啊。」
神代類瞇起了眼睛,朝人回以一笑。


-


隨著待在黑桃之國的日子漸長,神代類也逐漸適應這裡的生活方式。
適應,卻不能習慣。

這個地方與他成長的家鄉,生活方式可說是大相逕庭。
不必時刻堤防著從何處飛來的冷箭,不需要懷疑在那些蓬鬆可口的糕點之下是否包藏著禍心,也不用去準確計算每一句話背後的含量。取而代之的是,那位王子今天又想和他分享什麼有趣的事情,有時候是自己寫的繪本劇作,有時候是從廚房偷拿來的奶油點心,有時候也不吝惜與他討論學習上遇到的阻礙與困難。

在午後的花園中,天馬司準備了帶有花香味的紅茶,並且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
也不知道是否為錯覺,他總覺得落在對方身上的陽光,甚至要比手中接過來的茶杯還要暖上了許多。

原來這個世界,除了爾虞我詐的惡意之外,也會存在單純想要與人為好的善意嗎?

若是他出生在如此明亮又純粹的國境,那該有多好呢?
他也會像天馬司一樣,成為善良而溫暖的人嗎?

在過去的十五年成長環境中,他彷彿從未見過陽光,為了不讓自己暴露於人前成為箭靶,終日只能躲在自己的寢室和書庫中隱藏自我。
卻在偶然一朝碰觸到灑落下來的暖陽,他也能夠沐浴於其中嗎?

不能啊。

神代類抿過有如紅寶石色澤般的茶水,腦中便計算出了來自東方的商業往來動線與貿易時節,將之轉化為自己的手牌。

這是他成長至今所學習到的生存本能,他不能因為貪圖陽光所帶來的溫暖,就忘記自己要回到哪裡去。
打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變得如此天真的權利了。


-


「我記得應該是放在這裡的……」

今日的預定行程是和對方一起讀外文繪本,起因是由於對方以前聽過那個故事,深感興趣卻苦於語言上的不精通,只得作罷。
正巧,他有著不錯的外文能力,閱讀原文小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天馬司便興高采烈地說要和他一起看完那篇故事,並將他帶領進了皇家藏書室裡。

這可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啊。
神代類的目光掃過一層層的書架,光於黑桃王室與國情的所有記載都收存在這裡,若非王室的人是無法輕易進來的。
而他眼下卻是因為要陪王子殿下找繪本才有此特許,當然也不能太過於明目張膽就是了。

「啊、有了!」
對方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注意力,神代類將目光收回,只見到眼前的少年幾乎整個人要貼附在書架上,伸長手臂讓手指能搆到上層書籍,
儘管搖搖晃晃地掂起了腳,在半空中搖擺著的指尖始終差了一點距離。

他輕歎了口氣,再怎麼說自己也不能視而不見吧。
神代類走上前去,發揮著他大概高出對方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距,將對方努力想碰觸到的那本書籍抽了出來。

「咦……唔哇!」
看著書本被抽出來的動作,天馬司也不由得隨之後仰,一時沒注意而與他撞了正著。
撞進他懷中的人困惑地抬頭查看自己是絆到什麼人了,這十公分的相視距離又近得有如咫尺。

天馬司的眼睛很漂亮,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發覺到了,彷彿琥珀珠子,圓潤又閃耀著,對他眨了眨。

「……這是你要拿的那本書嗎?」神代類揚著拿到手的書本,打斷了這片刻的沉默。

「是、是啊!」經提醒才察覺自己的失態,對方趕忙回過神,將書本接過。
「類真的是幫了大忙呢!」

本來並不是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意外插曲,不過在對方拿著書轉過身時,他注意到在那耳尖上的薄紅色。
那是因為……

神代類想起方才對方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用手指掩著忍不住勾起的唇角。

看來,似乎有比這些藏書更值得當作賭注的王牌啊。


-


在刻意地表現出接近對方的舉動之後,神代類得出了相當值得玩味的結論。

——天馬司幾乎不會拒絕他以任何形式表達親近。

假使是因為對方曾說過不讓他感到寂寞所以願意擔任兄長的角色,將他當作弟弟照顧而不拒絕那些親近的舉動。
那麼,要是再更進一步,踰越過友情或親情的話,對方還會接受嗎?

這一日,他們獲准到城外的西部草原郊遊。
黑桃之國的天氣彷彿永遠都是那般風和日麗,也或許只是因為對方身上那樣宛如驕陽的氣息令他暫時忘記那些沒有陽光的日子,燦爛又溫暖的那個人朝他揚起笑容,說是誰先找到這片草原中的幸運草,就能在晚飯後得到一塊布丁蛋糕,並在宣布比賽開始之後就逕自跑了開來。

神代類淺淺笑著,這種體力活他可比不過對方,何況他也不在意誰能夠得到那片蛋糕,因為不論結果如何,天馬司也都會將蛋糕留給他。
他慢悠悠地在附近打轉,也隨時注意著看顧王子們的侍衛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最終,精疲力竭的天馬司尋找了好幾個地點都沒能夠找到幸運草的蹤跡,伸著懶腰便躺倒在柔軟的草地上,而他則是拿著被自己冠上幸運稱呼的尋常三葉草,走到了對方身旁坐下。

「什麼啊,這樣也太狡猾了吧。」對方無奈地接過了他所謂的幸運三葉草,也不完全否定他的說辭。

是啊,他確實是個狡猾的人。
神代類暗自同意著這句話,遠處的侍衛不會緊跟上來,在這個距離之下,看不清他們兩人的動作。

若有似無地微風拂過草坪發出了聲響,也吹過了他的臉龐,他嗅見了青草的香氣,與風裡的鳥鳴,甚至還帶來一點對方喘息的溫度。
他偏過頭去看著把玩手中三葉草的少年,清澈純粹的光芒在對方的眼中閃耀著。

要賭上一切嗎?
賭上他的,也賭上對方的未來與命運,會有多少勝算呢?

神代類低下頭,俯身靠近了躺在草地上的人,在幾乎要交換彼此氣息的距離中,對方選擇閉上了眼睛。

天馬司沒有拒絕他,並且放任他奪去了這個吻。


至此,籌碼已經全都被推上了牌桌,在這場賭局中落得全盤皆輸的人……
將不會是他。



-TBC-



騙人真心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將自己也賠進去的人可不是只有其中一方啊
總之下章的部分雖然有點過分,但我想看那個,神代類的追妻火葬場

說起來這邊的兩位十五歲繼承人,算不算得上是一種國中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