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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淚與汗，匯集而成的不棄之聲

「嗚哇……不用情念動的姬拉也很可怕啊！」
揉了下被打痛的肩膀，吉恩修齜著牙說，剛剛被我的長棍直接敲中，那一下鐵定瘀青了。
「畢竟我擅長的情念動是需要很好的控制力的啊，放心，沒有瘀青，就是痛一下而已」看到吉恩修要掀起袖子查看，我忍不住說了。
「真的也，好厲害！可以感覺到痛感，可是卻不至於到瘀青，姬拉超強！」吉恩修眼中都要冒小星星了。
「這沒有什麼……如果你和我一樣訓練很久的話，就沒有問題了」我聳肩，抓起長棍擺好架勢。

「總覺得姬拉沒有情念動之後，更好親近了呢……」吉恩修感嘆，攻了上來。
「？」我奇怪的看著吉恩修，稍微放緩了速度，等著對方說理由。
「不只是你啊，連團長大人現在都變得不可怕了。」吉恩修施力，想要壓制我。
輕鬆的轉了下長棍，將力道卸下「沒什麼感覺啊？」
「對我們來說是這樣啦！至少團長大人不會像以前一樣不知道想什麼，姬拉也不老板著臉了！」吉恩修換了個角度繼續打來，被我攔住。
「可能是到了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繼續失去了，也就這條命。」我輕描淡寫的說，對於他們的評價不予置評。
「嘿！別這樣說好嗎！我們才不想要送走你！打你啊！」吉恩修有點氣，手下的動作有點失了輕重。
我索性直接架開她的長棍，再次敲上她的肩膀。
「我知道，謝謝你，吉恩修，順道一提，今天第五敗了。」我收回長棍，笑笑的說。
「可惡……」吉恩修嘟著嘴，按了下有些痛的肩膀。
「下次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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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是日下午，蓄水池邊，朱安看著走過來的少女，臉上有著笑意。

從姬拉完全痊癒後，莫名的，心照不宣的，兩人會在每天的下午，在蓄水池這邊見面。
多半都是姬拉匯報今天自警團成員的訓練情況，然後吉恩修第幾次在沒有使用情念動的情況下，輸給她。

「是的，團長，今天自警團的成員除了艾薇似乎仍無法從上次敵艦突襲中振作起來外，其他人都正常訓練。」
少女坐在男人旁邊的草地上，看著蓄水池下方，還在田地嬉鬧的孩子。
「是嗎，辛苦你幫忙監督了。」朱安說，也看了過去。
「……團長，你是想要……離開自警團了，對吧。」少女卻轉過頭，認真的看著男人。
朱安一愣，又是慣性的欺騙性笑容：「誰知道呢？」
少女頓了一下，良久都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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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持續了幾分鐘，我才緩緩開口。
「……也許，是因為我不能用情念動，反而更敏銳了吧，可以感覺出來……團長，你的情念動不太穩定了，這是退化的徵兆。」我說，內心卻有點慨然，這個男人，這個位於自警團甚至整個泥鯨頂端的情念動使用者，也要走上前人的路了。
不過，自己也沒有什麼資格說他就是了。

男人倒是沒有什麼沮喪的神色，只是，看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
「團長？」我忍不住叫了下對方，怎麼了嗎？
「沒什麼，雖然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但是也不代表會放棄呢。」男人說出了似是而非的話，我一頭霧水。但是對方明顯沒有要解釋的意圖。
我也只能聳聳肩，裝做沒有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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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訓練的有些累了呢……
帶著簡易的午餐，我走到蓄水池，慢慢的吃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從沒有情念動之後，似乎連體能也開始下降了……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疲憊感……

好不容易清醒著吃完了午飯，我決定小睡一會。
希望醒過來的時候，精神可以好些呢……我迷迷糊糊的想著，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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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尼看著那邊沉睡的少女，有點遲疑要不要走過去。
奧尼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姬拉了。
當時對方努力跟著自己和尼比在泥鯨上到處尋找自由之路，雖然不是地下鼴鼠的一員，卻讓自己印象深刻。
可能是因為那雙眼睛流露出來的心情，讓自己動容？
即便不知道那是什麼情感，卻為之欣喜。

不過後來，姬拉加入了自警團後，奧尼就算想要接觸對方，地下鼴鼠的其他成員也不會願意。
只能就這樣，三不五時的假裝路過，偷偷的觀察她。
從暗自練習情念動和格鬥，到後來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姬拉用她自己的方式，去追求外面的世界。
和奧尼他們不同，不因為自己是印而沾沾自喜，而是要以無印也可以的方式生存。
這讓奧尼覺得，有一點點，一點點的羞愧。
他們地下鼴鼠渴望外面的自由，卻從未想過，印的身分，是否可以讓他們「真正的自由」。
除了用情念動蠻幹以外，他們似乎都沒有真正的想過，如何活下去。

也因此，奧尼更想要去了解姬拉了，他想要知道對方所看見的「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然而，一個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自警團的團長，泥鯨上唯一讓奧尼警惕的男人。
這個傢伙，很危險，奧尼謹慎的做好防禦的姿態。
然後，就聽到對面的男人說了：「不要……隨便靠近姬拉喔。」
奧尼愣住，琥珀色的雙眼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
「為什麼？因為她是自警團成員嗎？」奧尼質問，就算是她的團長，也管太寬了吧！
「恩……問得好呢？不過，只要你靠近，我就會阻止，大概是這樣呢！」朱安也說不上來，但就是不想要奧尼和姬拉見面。
也許，是因為看見過姬拉因為奧尼而哭泣？覺得這樣子不好？

兩個男人就這樣對視著，最後奧尼率先扭開頭，忿忿的離去。
總會有機會接觸的，奧尼在內心這樣說。
只是，事情永遠不在預料之中。

來自外面世界的少女、突如其來的襲擊、籌備復仇的心還有迫在眉睫的戰爭，都讓奧尼耗費了許多心力在上面。
也正因如此，當他從這些事情中得到些許喘息，內心迷茫，而本能的想要接觸姬拉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不再受他掌控了。
就比如眼前，不同於踟躕的自己，而是毫不猶豫就往少女的方向前進的男人。

奧尼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理所當然」的走過去。
自警團團長……和姬拉，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
他幾乎是屏息的看著下面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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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朱安來說，即便他的情念動正在退化，長久以來的戰鬥經驗仍告訴男人，這裡除了他和姬拉外，還有第三人的存在。

瞇起了眼，稍微看了下周圍的樹叢，看到那個熟悉的黑色長髮和衣角的時候，不可否認，連朱安都有些驚訝──是奧尼。
不過男人是什麼人，稍微推敲一下就知道了少年的目的，無非就是現在，在他們眼前沉睡的少女。

朱安覺得有些好笑，在姬拉默默的追逐奧尼的時候，對方卻找不到和對方親近的方式，結果，讓少女一再的承受莫須有的痛苦，最後放棄。
結果現在，換成奧尼來追逐姬拉了嗎？
雖然知道姬拉已經放棄了對於奧尼的情感，不過，也不好說會不會因為奧尼的主動……而復燃，對吧？
這種可能，自己非常的不高興呢。

思及此，朱安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只見男人慢慢俯下身，然後，分毫不差的吻上了熟睡的少女，那個未曾有人接觸過的唇瓣。
和以前與亡妻那樣形式上的吻不同，這次，朱安確實的感受到胸口劇烈的跳動。
也許是，喜歡的，喜歡這個看見自己脆弱的少女。
所以，不會讓給任何人，即便是少女曾經喜歡的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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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尼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
剛剛男人親吻少女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胸口膨脹的痛處讓他停下腳步，控制不住的揮拳砸向一邊的樹木。

「那個男人……他怎麼敢……」
奧尼垂首，從齒間吐出咒罵的聲音，忿忿的用拳打向樹木。
除了對男人的作為憤慨外，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不滿。
就因為，自己的遲疑，自己太多的猶豫，結果，與內心真正的渴望，失之交臂。

「……等等」經過一陣發洩後，奧尼冷靜了下來。他不覺得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
「如果是那傢伙……怎麼可能會不讓其他人知道？」以姬拉的個性，也許會瞞著其他人，但是和姬拉相熟的查克羅和吉恩修，怎麼可能會一無所知？
如此一來……
「故意的嗎？想要宣告主權在誰的手上嗎？」奧尼冷笑，果然還是很討厭那個團長。
不過，這樣，是否表示，自己還有奮力一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