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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水】乳香

鬼太郎很偏食，每次被餵奶粉配方都得大哭大鬧，水木見此很心痛，跟目玉老爹求助，老爹便長途跋涉從恐山妖怪醫院要回了一小包藥粉。據說只要喝下藥粉就能變成泌乳體質了，但代價是漲奶期間一直會有懷有身孕的錯覺，儘管肚子裏是空蕩蕩的，其實連孕育生命的子袋都沒有。
　　
　　水木義無反顧地飲下藥粉，發了一場高燒，朦朧間感覺自己的衣襟被打濕了，掀開衣領一看，腫紅的乳尖上冒出一粒珍珠似的奶白水珠，水木察覺自己下奶了，也不顧在高燒，臉燙得滾紅，抱住鬼太郎便小心翼翼地把胸乳湊了上去。也許是每個嬰兒都有的本能，鬼太郎很自然地吮住了湊到眼前的奶尖，伴隨着陣陣被拉扯的刺痛，跟孩子吮奶發出的嘖嘖水聲，水木終於安心下來了。然而這卻只是暴風雨前的靜寂。
　　
　　水木下奶時總覺得腹部怪怪的，很漲，很重，但當手一摸上去，不是期待中隆起的弧度，有的只是平坦的小腹。水木當然知道，這就是目玉說的副作用，他身體產生了懷胎的錯覺，才會泌出奶水，要不然他一個男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產出母乳？他當然懂，但理智的想法卻阻止不到水木不可遏止的失望。
　　
　　他奶量充沛，很多時給鬼太郎餵過奶後他胸脯都還是漲得難受，那是因為乳房裏奶水過多。很多個夜晚，在鬼太郎酣然入夢後，水木都得躲進浴室，站在台盥前為自己擠奶。他抓起溢出手掌發漲的胸肉，把奶瓶湊到濕潤的乳尖下，從側緣開始擠弄，每一下都伴隨着酸痛，但濃稠的奶水慢慢地填滿了整個奶瓶。擠到第五瓶，鬼太郎明天的份量都準備好了，但胸部依然鼓得難受，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苦難。水木堪堪地咬住下唇，拿起毛巾鋪在胸肉前，擠出的奶水直接被毛巾吸收，他重覆着這個動作，直至奶尖泌不出半顆奶水了，整條毛巾因過剩的乳汁而沉重，浴室裏洋溢着甜膩的奶香。水木一邊擰乾毛巾，視線落到自己毫無起伏的小腹，不甘、失望、眷戀的情愫盤旋在腦海裏，水木想：要是再有個孩子，就不用浪費了。
　　
　　時間推移，水木已經習慣了產乳的不適，但空孕帶來的副作用卻日漸增加。走路時，他總是會不自覺地護着自己的肚子，生怕有人會迎面撞到他似的。在發呆時他會摩挲自己的小腹，平坦的，沒有生命跡象的身體線條，察覺自己根本沒有身孕，水木心中失望的情緒不斷擴大。
　　
　　眼見水木的精神日漸憔悴，目玉老爹憂心忡忡，禁不住開口勸道：「水木，要是太難受就不要繼續了，老夫會另尋辦法去照顧鬼太郎的。」
　　
　　「沒事，我好得很呢。」水木兩手抱着鬼太郎，嫻熟地把奶尖湊到他嘴邊，不到一會兒孩子便吃得嘖嘖作聲。水木疲憊地笑着，眼底浮出微微發青的黑眼圈。「這些奶水都是為了孩子而產的，可不能浪費了。」
　　
　自從水木開始泌乳，他整個人氛圍變得柔和、脆弱，身上總是纏繞着醇厚的奶香，在家裏總是如捧至寶般把鬼太郎抱在懷裏，只要鬼太郎哭泣起來，水木便解開衣襟，敞出柔香的胸脯給孩子餵奶，那姿態跟賢淑溫柔的母親如出一轍。目玉老爹如鯁在喉。水木無意間的那些小動作，夜裏落寂地摩挲小腹的瞬間，他都盡收眼底。
　　
　　水木想要的，水木的願望，這一切都一目了然。
　　
　　「水木啊，」目玉開口道，「當老夫恢復肉身時，你給老夫生個孩子吧。」
　　
　　既然是水木的心願，他又怎麼會忍心不去實現呢。
　　
　　聞言，靛藍的雙眸瞬間睜得圓滾，泛白的臉頰漸漸染上緋紅。片刻後，猶如初夏盛開的紫陽花般，水木揚着柔情的笑意微微頜首：
　　
　　「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