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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南】

「我想接的果南醬的球不是那樣的……」

更衣室內的啜泣聲讓原先準備敲門的果南停下了動作。

「再給她一點時間吧，可能她也需要習慣本壘後面不是黛雅的事實……」鞠莉的聲音。

果南向後退了一步，就這麼穿著球衣轉身離開，而在隨著步伐搖晃的馬尾下方，原本應該縫著號碼布的位置卻空無一物。

「果南醬！」

甫踏出校門，果南轉頭就看見早已換回制服的千歌氣喘吁吁站在不遠處，手中還握著稍早交給她的號碼布。「千歌？」

「我果然還是不懂……」千歌緊咬起牙，又喘兩口氣後接著開口，「雖然妳一開始會願意當投手，是因為接球的人是黛雅學姊……但是……」

「投手丘對果南醬來說，真的是那麼輕易就能放棄的存在嗎？」

茜色雙瞳在橙紅色調照耀下閃爍著別於以往的光芒，果南直視著那雙不解的目光，攥緊了握著背帶的手掌。

「投手丘上的景色，果南醬應該也……」

「別說了！」

果南大吼著打斷千歌的話語，「不是黛雅就沒有意義，我剛才應該已經說過了吧？！」

「這樣的話……想接到果南醬投出的球的曜醬又算什麼……」千歌緊握起雙手，號碼布上的皺褶也跟著加深，「我跟曜醬一直以來為了超越妳們所做的努力到底算什麼啊……」

千歌眼中的淚光讓果南語塞，隱藏在光芒下的憤怒和悲傷掐在果南心頭讓她說不出話。

衝上腦門的熱度不斷襲向眼眶，千歌看果南沒有回應，緊握起雙手深吸口氣想壓抑住眼角的淚，語調也跟著顫抖，「如果投手丘對妳來說只有這樣……那一開始就不要約定那種事情啊……」

「明明擁有投手丘的果南醬是那麼耀眼……」

淚水滑落臉頰，在下巴停留片刻後落到地上。千歌仍直視著果南，加重力道說出的字句顯得語重心長：「黛雅學姐……肯定不會想看到這麼輕易放棄的果南醬啊……」

「如果不是黛雅當捕手的話我就不會上場！」少棒時和教練的對話浮現腦海，果南回憶起教練當時的無奈神情，稍稍收緊了手心。

「黛雅也是很優秀的捕手，妳想這樣的話暫時沒問題……」微微收攏的眉頭透著困擾，教練對當時還無法理解原因的果南放軟語調，「但是，如果妳要繼續打棒球的話，總有一天還是得接受其他人來接妳的球喔。」

「……千歌。」

果南沉默了半晌，目光垂到千歌手中的號碼布上，「對不起。」

「果南醬……」紫羅蘭色眼瞳透出的愧疚神情讓千歌心頭一緊，但又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立場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回應。

「等到我知道黛雅不再蹲捕的原因，等到我找到新的理由站在投手丘上……」

果南抬起頭，勾著歉疚的嘴角稍稍上揚，眉間的愁緒交雜著懇求，「等到那個時候，妳們還願意讓我彌補那個被破壞的約定嗎？」

千歌聽著對方略帶膽怯的語調，輕輕抿起雙唇點頭，「嗯，那當然啊……」

得到允諾的果南將嘴角的弧度又提高了一些，苦澀、救贖、喜悅，揉合著複雜情緒的笑容被晚霞渲染上了暖色。

「Aqours的投手丘，就交給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