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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六) (父水)




再次醒來的水木第一時間就是找同居人算帳，縱使咯咯郎不斷澄清藥力在人體清醒時發散的更快更有效，自己也的確在二次歇息後感覺舒爽許多，手腳精氣恢復了七七八八，但是，誰來補償他招的罪和心靈創傷呢?


就算是強大幽靈族的示弱撒嬌也不行，就算是擺在房間內的懷石料理及海陸火鍋也不………好啦，可以先暫緩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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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的水木氣也消了一大半，忽然想起他們都還沒瀏覽過旅館內的其他設施，隨即牽起鬼太郎往本館走做為飯後運動，故意不去搭理身後跟著及抗議的小媳婦。


「等把拔………」才步行到迴廊口，鬼太郎便難過地看著空空的左手，拉著養父停住了。


「怎麼了?」專心走路的水木並未留意兒子的喃喃自語，蹲下身柔和的再此傾聽。


「要把拔們一起牽!」一向平靜的幽靈族寶寶難得有脾氣，淚汪汪的單眼乞求著，無辜的目光在兩個爸爸身影間穿梭。


除了委屈的童音和搓揉衣服下襬的不安模樣，時不時還和含淚咬手帕的親生父親千里相望，種種圖像看起來好不可憐。


水木爸爸哪敵得過父子倆一搭一唱的組合攻勢，賣慘賣得渾然天成、我見猶憐，軟磨硬泡下只好撇著嘴，無奈向彼岸的織女點了頭默示鵲橋已亮綠燈、要來快來不來拉倒，咯咯郎見狀立馬破啼為笑、奔向並摟緊他們，對大小寶貝各親三下後，熟悉的「川」字陣型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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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搭了館內各個角落，體驗簡單的遊戲機、健身器材，甚至在人煙較少的後山步道和小妖們玩肥皂泡，總之玩得樂不思蜀；唯一讓鬼太郎嘟著嘴戀戀不捨就是－ 水木禁止他進大浴池，寶寶肌膚本就脆弱不適合泡湯，就算是幽靈族也不能冒險，不過，在第十個搖頭下他妥協答應了兒子，回房後可以在露天溫泉小小的玩樂一番。





「吾友也不被允許泡溫泉喔～」


「為何?難得來不泡湯太浪費了。」以身體現況及點點紅痕評判，公共裸湯是甭奢望了，但關起門來還不讓享受這就欺人太甚。


「吾友現在不適宜，就算上過藥保險起見還是休息幾天…………」


「你說是誰害的! 」銳利的眼刀殺得咯咯郎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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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水位淹過成人膝蓋後，鬼太郎站上小木桶扮演一寸法師，乘風破浪之餘時不時撥動水流增加挑戰難度，直到小拓荒者順利抵達終點、航向被窩，帶著笑意在父親們的祝福下安穩睡去，又輪到大人的時間。


惟，今晚小酌閒聊的氛圍和以往截然不同，大多是水木單方面的訴說，咯咯郎幾乎僅是和煦又入迷的望著愛人，偶爾才附和幾句，和平時談到激動處甚至噴淚的形象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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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當地特產，喝起來順口又甘醇!」拿起斟滿的小酒杯又是一飲而盡，似乎是想彌補昨晚錯過的美好，卯起來享用。


「嗯。」自動自發地再次替眼前的人類倒酒，目光黏在他身上，深陷其中。


「以後還要多帶鬼太郎出來，你看他這次有多開心。」男人臉蛋掛著得意的成就感，由於染上了微醺的粉嫩，舉手投足間色氣及媚態昭然若揭。


「承知。」夾起柳葉魚甘露煮餵進滔滔不絕的小嘴中，並伸手將其嘴角的碎屑取下，眼神柔情到可以掐出蜜了。


「偶爾就該出來放鬆放鬆，回去才有動力面對那些狗皮倒灶的破飯局和爛差!」豪邁連同酒杯往矮桌上重重一拍，這一拳展現一家經濟支柱的魄力及決心。


「吾友很優秀的，不過希望不要因此造成太大的負擔，譬如連日加班。」不知何時從對面挪到了身旁，把滑落的左襟拉回它本該安分的位子，再次遮住胸前令人心疼卻又性感的陳年傷疤。


「什麼話!為了你們才不是負擔呢!」


「………………」


「你從剛剛就只顧盯著我幹嘛………我臉上沾上了什麼嗎?」借酒意大小聲為虛，難為情才為實，炙熱的視線燒得自己再也無視不下去了。






「水木，老夫真的很愛你。」


「咯咯郎，你沒頭沒尾的說什麼……」


房內空氣的味道，突然又變得黏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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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一生素來短暫………吾不能沒有你。」咯咯郎從後方拴住水木，強行把人兒安置在自己腿上，埋首進鎖骨凹槽內大口汲取熟悉的氣味，試圖緩和光想像就足以窒息的不安感。


當下的相處有多歡愉，失去時便會受到千萬倍痛苦的折磨。




「……我知道…………但我現在還是想做為人類繼續生活。」


感到桎梏身軀的手臂收得更緊，水木安慰性質的吻雨點般落在左肩的熱源上，長指一遍一遍梳著銀絲，幫其抒發滿懷的忐忑；他曉得，每每提到這慓悍的大妖怪就會脆弱的像個嬰孩，牢牢鎖住並用肢體語言無數次嘗試說服他飲下鮮血，化為同類終生相守。


「………我也沒辦法想像沒有你和鬼太郎的日子，不過，請原諒我的任性，目前我還是想以人類的身分和你們度過，以人類的身分陪同鬼太郎迎向未來，經歷挫折及種種的酸甜苦辣。」


水木維持著被圈在咯咯郎胸前的姿態旋轉180度，強迫不願意接受事實的鴕鳥先生直面自己，輕輕地捧起姣好的下巴，嚴肅認真的詢問對方：


「咯咯郎，你願意一直當我人類旅程的旅伴嗎?」


水木看似粗獷但心思極為細緻，在一同面對哭倉村悲劇、狂骨暴走、鬼太郎出生及千辛萬苦才換回的人形軀體，他很清楚咯咯郎對某些事的執著，對某些事的害怕及依戀，然而，以現況判斷，暫時保持人類及妖怪、互相扶持對彼此是最好的。


「吾願意!」咯咯郎收到如此誠懇的邀約興喜若狂、立即答應，連驚訝的停頓都不敢落下，隨後便急不可耐地霸佔垂涎已久的雙唇，不讓接話了。


即使這並不是心中最理想的回應，然，能與水木這樣的愛人並肩前行，付出時間的等待最終也一定會化為甜美的記憶。






兩人彷彿吻了幾十個世紀，直到水木因缺氧造成了小暈眩才不捨的分離，眼神朦朧、意猶未盡地倒在對方懷裡喘氣，無法言喻且瞬間爆發的情感湧泉似的淹沒了彼此。


冷靜了一小會兒，膽小鬼終於肯與他四目相對了，怯生生抵住其額頭，小心翼翼地說：

「那未來…………吾友願意當老夫永生的伴侶嗎？」


話一出，水木燦爛的笑了。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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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此刻已經到燒酒及小菜識相退場的時分了。




「咯咯郎先生，雖然很煞風景但我得提醒你，在人類世界，你那句話就等同於求婚喔。」眷戀雙方體溫的情人們不知保持著依偎的姿勢多久，這片寧靜被水木唐突的調侃率先打破了。


「什麼? ……可…可是……吾友也答應了啊…………」被陌生字眼猛然擊中的幽靈族一時間張皇失措，對人類行為學還停滯於初級階段的咯咯郎，不能理解水木字面上的意思。


「答應歸答應，但沒有戒指的求婚－ 不及格。」


幾天來總算見到這強硬妖怪束手無策的為難樣，實在大快人心!水木在心中悄悄替自己豎起一根大拇指，外表卻還是一副戀愛大師的失望貌，雙手插在胸前故作賭氣狀態，這模樣嚇壞了求婚方。


大晚上去哪找戒指啊!!!


咯咯郎先是慌亂無措的想起身補救，然而把健壯厚實的身體當沙發的人類坐得更心安理得了，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這使他更為著急，思考著要如何道歉及彌補；忽地，一個環狀物體落在他手心，拾起來左右檢視後，他更加的迷茫。


「吾友，這戒指很………」很太奇怪啊，直徑對手指來說也太大一圈了，材質觸感也都不對。




「噓－－這不是戴在手上的。」


反正這趟旅程注定用盡整年份的羞恥，此刻再大膽一點又何妨呢?


在困惑的注視下，水木褪去上身唯一的布料，敞開下擺，大方邀請著愛人在自己的隱私部位，裝飾上暫時為替代品的定情之物。


露骨又煽情的舉動完全超出了幽靈族大腦的活動範疇，饒是昨晚解放本能放縱性愛的咯咯郎也承擔不起，儘管懷裡的肉體已一絲不掛，其莖身也克服不應期有仰望抬頭的趨勢，但………現在到底應該怎麼做??!!!




「…嗯…不是說…怕我洩太多傷身嗎…………戴上這個就……」被銀髮男子雕像般的定格、如火烤熟透紅通的面目影響，搞得水木也後知後覺不好意思了起來，不過，頭都洗了一半，男子漢豈能在最後一步退縮?!


膚色較深的十指手把手教導慘白的大掌，兩人顫抖著共同把鎖莖環穿在水木下身的根部，原想嘗試連陰囊一併收攏，奈何疼惜人的這位是真的很怕造成損傷，被套牢的那位也只得作罷。




「吾友…………」被過於美妙的鏡頭連續刺激，咯咯郎為了壓抑本性選擇別過頭盡量不受蠱惑，惟仍防不了男人舒爽的唈聲傳入耳裡，挑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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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泡溫泉。」感覺到人體坐墊上開始有根硬物戳著自己，水木滿意地起身，開懷踏往院子。


「溫泉?不行，吾已說過…………」察覺到腿上的重量消失，為了制止咯咯郎也只好跟著站起，視線刻意飄盪在房間的各個部分，就是不敢在肉色背影上集中。


「你已經幫我上過藥了，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快樂。」自信又夾雜點羞澀的回眸堪比千軍萬馬，語畢上揚的嘴角貫穿人心。




殺手鐧來得又快又劇烈，幽靈族末裔，卒。









(六)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