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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打工仔，26歲，男性，名字……就輕鬆叫我阿田吧，母胎單身，朋友數用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老實說我對人生未來沒什麼想法，也沒什麼上進心，如果可以的話很想直接原地躺平根本不想努力呀！
無奈這輩子沒能投胎到人生贏家，自己的良心及恥力也無法讓自己永遠對父母伸手，只好力求透過打工這樣不用付出太多的責任的事情，日子過一天是一天。
幸好我這人也活得很無趣、沒什麼物慾，也不是非得住在繁華大都市的人，或許錢慢慢存搬去鄉下自己住個小房子養條狗陪伴也不錯。

這樣子的我畢業後過著到處打工的生活，不喜歡就換一家，而現在則算是穩定下來兼差了兩份工，一個是便利商店，一個則是三個月前開始的現在這家的名為東離的店家工作。
超商那份工作，就如同全天下的店員心聲『以為有錢就了不起的客人，請默默找個地方去死』一樣，實在沒什麼特別的事好說的。

但在東離這裡的工作經驗，連我這樣無趣的人都覺得挺有趣了。
店是咖啡兼餐飲店，晚上甚至還經營酒吧，店裡有時會擺些很有趣的自製手工藝品販售。
而店的老闆是一名黑髮男子，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眼神挺兇悍的，身高很高。
然後上班的第七天我看到老闆拿著細細一支掃帚，獨自一人撂倒了五、六名個拿著球棍來找碴的小混混們——也是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老闆身材勻稱結實得彷彿像電影裡走出來那種驍勇善戰的中古騎士，那身肌肉不只是裝飾，真的是實戰用的啊。
本來就已經夠畏懼老闆嚴肅時的表情了，才剛開始工讀的我那陣子總小心翼翼不敢惹老闆生氣。

但是相處久了才發現老闆只是面惡，本人個性豪氣又待人和善，為人慷慨，白日時段常為了來店的上班族及學生們做出俗又大碗的料理填飽他們的肚子。
客人來店不單純只是吃飯，他們還很喜歡跟老闆聊天，雖然老闆有時說話總是帶刺讓人幼小心臟都是破洞，但仔細品嚐都是滿滿人情味。

是說當時入職時，身為小打工仔沒膽敢反問老闆的年紀，只是來店的客人們總是『大叔！大叔！』的叫著，再瞄瞄老闆黑髮上那些花白，我也一直覺得老闆能開自己的店、也經營得穩定，大概都得有年紀的人了吧？所以我曾有一次開玩笑嘗試用大叔呼喊看看老闆，老闆卻也自然地回應，久了後這倒成為正式稱呼了。


「殤叔，廠商送來新的一批可樂囉，其他空瓶他們也收走了。」
「噢！謝啦，幫了大忙。」
名為殤叔的店老闆從流理台後方抬頭，環顧店內四周，滿意地點點頭。
「時間也差不多了，趕快來吃飯準備開店吧。」
「是！」
我迫不及待在吧台座位坐下來，員工餐並非菜單上的品項，都是老闆拿切剩的食材隨心所欲料理，不過我更喜歡這種的。
而且老闆的員工餐品味獨特，光看著就很有趣，就好比今日是燒餅配上羅宋湯，燒餅是老闆自己捏得麵糰，用著本來是拿來煎出漂亮圓形太陽蛋這種時髦廚具做出來的。

我想起先前有一位似乎是老闆認識的年輕女性來店裡，看到老闆這樣用廚具忍不住吐槽了一番，老闆抓抓臉，臉有點微紅的反駁工具能用不就得了，剔牙的牙籤在那之前可以先叉水果啊。

那時老闆的傻乎乎樣子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人不禁露出微笑。

「喔，看到你這麼開心吃員工餐，身為廚師我也是很欣慰啦！」我不經意與殤叔對上視線，殤叔對我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大拇指比了個讚一併附上爽朗微笑，「要再加顆荷包蛋嗎？反正剛剛烤餅剩下來的油煎剛剛好。」說著也不等我反應，逕自在我盤子裡又倒入兩顆漂亮的半熟太陽蛋。
老闆的料理味道，就如同他的為人一樣，看起來樸實無華，細細品味後卻是讓人感到滿滿的溫暖。

我可以感覺到我雙耳冒著熱氣，用著我自己也沒想到的小音量弱弱地說了句謝謝，不過老闆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

「那就麻煩你跟往常一樣吃完飯後順便幫我把餐具都洗洗吧，我先回家一趟，馬上就回來。」說完老闆拎著保溫湯壺跟便當盒就離開店裡了。
看來今天是『老闆娘』休假在家的日子。

老闆娘的事情也是其他工讀生們跟我八卦的。說是殤叔現在仍未婚，不過殤叔的戀人是自小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馬，根本跟結了婚沒兩樣，喊了老闆還樂得很咧，小屁孩們狗腿就這樣繼續喊下來了。

可惜我值班時間每次都碰巧與老闆娘來店時間錯開了。

『什麼？！你竟然還沒看過老闆娘？？』在員工休息室裡的同事大呼小叫，一臉超不敢置信。
『她很常出現嗎？』我蹙起眉頭，覺得同事反應過大了，有點莫名其妙。
『啊！你都平日還早班的齁？難怪……』這樣說著的同事突然湊過來，搭著我的肩又神秘兮兮的降低音量在我耳邊悄悄話。
『跟你說……老闆娘他超級無敵霹靂漂亮，皮膚白、睫毛長、又有氣質，似乎是富貴人家出身，重點是！身材也很好！！』同事像在描述什麼國際巨星一樣興奮，可惜我沒什麼關注流行時尚，還是有點難以想象會是什麼樣子的人。
『這樣喔…聽起來都是讚美啊？那你幹嘛還要這樣偷偷摸摸講？』
『呃…』同事又抬頭左看右看，甚至跑去拉開休息室的門確認外頭後，才回來繼續跟我小聲八卦。
『不是啦，之前有個沒長眼的工讀生一直談論老闆娘的身材，結果沒多久後就沒再出現了，傳說是被老闆處理掉了…』
雖然只能說是那人活該，但我腦中再次浮現殤叔拿著木棍一揮，小混混就黏在牆上的畫面，忍不住跟著打了個寒顫。


回憶至此，先前還沒怎麼在意的，但剛剛看著殤叔心情整個就很好的離開，現在的我反而也越來越好奇了。
果然像殤叔這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一副能在臥房嚇嚇叫……咳……我是說，像他這樣成熟帥氣的男子，果然女朋友也會是人人稱羨匹配的大美女嗎？

我邊努力用貧乏的想像力嘗試從大家都描述中拼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女友想像樣貌，邊洗著鍋碗瓢盆。

鈴鈴—鈴鈴鈴——

「喂喂，感謝您每次的關照，這裡是東離咖ㄈ……咦？殤叔？」
『啊，抱歉，家裡有點…呃…狀況，我大概晚一兩個小時回去。』
「啊，好的，沒事吧？」
『…呃…欸…喔……沒事啦沒事啦，就是那個……啊對啦，家裡養的鳥撕了一堆碎紙，我打掃一下就會回去了，哈哈。』
說完也不等我回應，啪—地電話就掛了，看來真的有點忙。

不過這間店的招聘條件就是工讀生也要學會基本飲料及三明治之類的做法，為的就是能支援老闆時不時不在店裡的情況，好歹我以前也在其他餐飲業打過工，一兩小時倒不是問題。
就是客人開門看到老闆不在後那小失落的表情讓人有點坐立難安。

兩個小時又多一點點，老闆終於再度回來了。
「寵物鳥把家裡弄得很亂嗎？」我看著殤叔甚至連衣服也換一套了，看來打掃工程浩大，想必滿頭大汗吧。這讓我想到之前不經意刷到鸚鵡搞破壞的影片，挺可愛逗趣的，我開始跟老闆閒聊，「是巴丹之類的大型鸚鵡嗎？」

「欸？…呃…雖然也是白色的，但沒那麼ㄎㄧㄤ啦……」老闆看起來有些尷尬，他慣性搔搔鼻翼，眼神飄走了……啊…難怪我朋友少，還以為飼主們都很喜歡聊自家的寵物，結果看來我又不小心造成話題難以接續了，「對、對不起！我不應該談隱私的！老闆不想說沒關係…」我急忙道歉，就怕老闆把手中的料理用長筷當武器。

「咦？？等等！你幹嘛道歉？？」老闆一臉莫名其妙。
「咦？因為我看老闆好像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
「不是啦，該怎麼說…呃……」老闆努力想解釋點什麼，但又一副難以啟齒，正當陷入尷尬時客人進來了，老闆整個就是鬆了口氣，專心招呼起客人來，感覺還順便逃避了我的話題。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好難啊……。

我覺得我大概就如同沒看到老闆上班的客人一樣，難掩失落的表情開始給客人倒茶送毛巾。


*********

因為真的太好奇了，平常不太主動跟同事交流的我幾天後還是忍不住趁著交班的時候在休息室跟對方探了一下八卦，我還刻意挑了個感覺就比較穩重、口風緊的女同事。

「咦？寵物…鳥？……啊！那個呀~~」女同事本來還有點愣住，突然又像想通了什麼一樣，一臉看好戲的上下打量我。
「這麼說來，Ａ君好像有說過阿田你沒見過了老闆娘？」女同事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拋了新問題給我。
「啊？妳說老闆女友嗎？沒有…這跟寵物鳥有關嗎？怎麼突然扯到她？」
「齁齁，女•友啊……」這下女同事笑容更開了，「話說我一直覺得阿田你挺關心老闆的事情呢。」她笑瞇瞇地對我說，瞬間就讓我慌了手腳。
「才沒…不是！我只是…我只是覺得老闆對我們都很好，想說了解一下…那個…就…呃……我是說…」
「對呀，老闆很優質，對吧。」
女同事不知道自己瞭然了什麼，她對我投來同情的眼神，像是給輸家的，對我比個加油的手勢，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休息室了。
雖然搞不清楚女同事的想法，但我懊惱著抓抓頭髮……可惡！果然選她這種穩重口風緊的錯了嗎，根本探不出什麼邊。
但我也沒膽去找其他同事，只能任由說不上來的微妙情緒在心底持續發酵……。


老闆當時有些迴避我的話題的樣子這幾天一直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導致我連著幾夜翻來覆去總睡不好，不知道是否是睡眠不足的原因，今天的我頭總覺得昏昏沉沉的。

「喂！阿田！叫你呢。」
「咦？！是？！！」
回過神來，我才發現老闆早已站在我面前，而這張桌子不知道被我擦第幾遍了。
老闆如猛禽般淺褐色的眼珠銳利的盯著我的臉看，我覺得燒紅的大概不只耳朵，還有臉頰跟後頸吧。
「殤、殤叔？」
我捏緊了手中的抹布，有些不自在，但老闆邁步去了後台櫃子裡翻找著什麼，末了帶著耳溫槍又來到我這，明明有拋棄式耳套，他還是幫我用酒精消毒一下耳溫槍後，連同耳套遞給了我。
「總覺得你臉色不太好，你要不要量體溫看看？」
「喔…好…謝謝。」本想拒絕的，但殤叔的手已經直直伸來我面前，我只好接過耳溫槍塞進耳朵裡。

「38.5。」

「咦？？」沒想到一看到溫度我也愣住了，雖然我沒有像殤叔那樣強壯體魄，但其實我個人抵抗力挺不錯的，從小幾乎沒怎麼生病過。

「還好店現在沒客人。你去拿你東西吧，看你要去看醫生還是想回去休息，我送你過去。」
說著話的老闆逕自去把店牌從『營業中』翻轉成了『休息中』，一副不容許我拒絕他的樣子。
「我很抱歉造成您的困擾了……」我看著手中的抹布也給殤叔奪走了，明明四肢還是挺有力氣的，音量卻不自覺小了下來。
「道歉什麼，為何什麼要道歉？是人都會生病啊。」
老闆將手清洗乾淨，拿起手機不知道撥給誰。
「殤叔也會？」
「嗯吶，就算是我也會生病啊。」

我小小聲笑著，去休息室換回私服拿了自己的背包，乖乖站在店門口等老闆過來，他說他去開車了。

老闆通勤的車子就停在店的後院停車場，是台相當時髦有型的銀色跑車。聽說老闆自學生時期興趣之一就是玩車，我忍不住想像一下老闆坐在駕駛座單手轉方向盤的帥氣模樣，在我內心是有那麼一絲絲雀躍及期待。

「喂，上車吧。」
「……呃？」

在眼前停下來的不是後院那台，而是隔壁雜貨店阿伯的小貨車。

大概是發燒帶給了我勇氣，我在坐上車後，忍不住脫口而出「老闆您自己那台車呢？」
「我那台副駕駛座東西扔得亂七八糟的，根本無法載人啦。」被問話的老闆毫無停頓、自然而然的回答，但不知怎麼的直覺讓我覺得他在胡扯。
我默默看了一眼隔壁座位，這台小貨車是三人座，其實東西也是堆得亂七八糟，把我跟老闆妥妥隔了開來。
「那你決定好看醫生還是回家？」
「……麻煩您送我回家就好。」
「好喔，啊……抱歉，但要麻煩你指路一下。」

結果平常仰賴大眾交通工具的我到了車道上也搞不清楚路徑，只能跟老闆兩人一起拿著導航尋著路。我都快緊張死了，反而是老闆一直安撫我說他也是路痴，平安抵達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養病，想請假就不用怕儘管跟我說。」

我站在路邊，目送著開著車頭也不回就離開的老闆，路邊呼嘯而過的汽機車油焦煙味也蓋不掉在車上聞到老闆身上那股獨特的檀木與花香。

*******

日子過得很快，我在這裡工作也滿半年了，殤叔說今天晚上要跟全體員工在店的後花園舉辦烤肉活動。再說一次，我這人沒什麼朋友，所以與非家人親戚的眾人一起熱熱鬧鬧夏季晚間派對這種超級現充的行程，對我而言根本是初體驗，表面看不出來，但我非常興奮期待。

今日我沒有排班，只需要於約定時間抵達即可，沈不住氣的我還是提早15分鐘便抵達了店外，不過咖啡店門仍是鎖著的。
從咖啡店員工LINE群組看來，殤叔帶著早上的工讀生們去採買生鮮食材正在回來的路上，所以我只需要再稍後片刻即可。

「吶，那邊的先生，沒看過的臉呢。」
「咦？」
我抬頭看向聲音來源，一位白髮男子高高豎著簡潔俐落的馬尾，咬著棒棒糖靠在東離咖啡廳的花壇邊。雖然花叢挺茂密的，但我竟然還是沒察覺到那裡有待人。

「您、您好…」
我自認不算是社恐，但長相算中下的我對於漂亮的人下意識總會迴避，感覺他們仗著亮麗的外表都能處於社交中心，這讓我實在不擅長與他們交流，而花壇邊的這位男子『漂亮』到讓我心中警鈴大作。

「是、是客人嗎？抱歉我…我們今天已經休息了…」沒有口吃的我說話也不自覺結巴了，不過漂亮男人絲毫不在意，他甚至沒有任何會讓人覺得不安的偏見眼神。男子溫文儒雅地對我笑笑「我知道啊，你們今天要烤肉吧，真好。」

這是老闆的朋友嗎？有聽說老闆朋友很多，不過他們似乎都是晚上時段才會出現，白天早班的我幾乎沒緣遇見。

「吶，您是這裡的店員吧，您覺得這間店老闆如何？」
對方瞇起艷麗雙眸，他的眼睫毛比我所見過的女性都還要來得密長，總覺得像中蠱一般，我愣愣地開口「老闆人很好，員工餐很豐盛，生病還會送員工回去……」
「喔~~原來那位發燒阿田就是您呀。」
「咦？！」
「殤跟我提過您的事。」

一定是白天殘留的都市熱島效應太甚造成中暑熱了，聽到對方知道我的事我渾身發熱、心跳不自覺加速「那個…請問您…」
「喔，你來啦。」
正想開口問點什麼時，殤叔的聲音自旁傳來，包含其他員工們已經大包小包回來了。
「哇！凜先生也要跟我們一起玩嗎？！」
同事A君一如往常聒噪，他興高采烈大呼，看來他認得這位漂亮的先生，似乎還非常熟識。
「沒有，我只是來拿東西而已。」
凜先生——現在我至少知道他姓什麼了——對誰都不吝嗇笑容，他朝大夥們點點頭，而我趕緊去接過殤叔手上的袋子讓他可以開店的門鎖，未料凜先生竟先從自己口袋掏出了鑰匙打開了店門。
殤叔與凜先生率先走了進去，大家也理所當然的跟著，我兩秒後才回過神趕緊追上他們。

「你們先去弄炭火，要特別處理食材給我，弄好了就喊你們來拿。」
「「「好~~呦！！」」」

殤叔清洗乾淨雙手，捲起袖子便開始在廚房忙碌，而凜先生自然地坐在吧台前跟殤叔聊著天，雖然很想知道他們的話題會是什麼，但我只能隨著大夥們去到後院。


『各位工作辛苦了，乾—杯！！』

殤叔領著大家敬起飲料，氣氛歡樂，不過現場沒有凜先生。
殤叔轉達說對方不想打擾我們員工聚餐，就當我以為這句話是凜先生已經拿完東西回去時，殤叔卻又拿著一些烤好的肉品轉身回室內，而眾人無過問。

「抱歉，我去一下廁所，請換人顧火。」實在壓不住好奇心，一個尿遁直接偷偷跟著回到店內。
我悄悄伏在牆邊，努力利用死角不讓人發現我的存在，然後聽到了殤叔與那位凜先生的對話。

「你累的話要先回去嗎？」
「沒關係，你應該也不會讓他們玩太晚，畢竟有女孩子嘛，大不了我上樓去瞇一下就好。」
「那我陪你上去。」
「呵呵，難得日子我怎麼能佔用殤叔寶貴的時間呢~」

沒忍住，我又再多一點身子探頭窺伺，殤叔及凜先生靠在吧台邊，然後我看著殤叔邊聊天邊拿著烤肉餵起凜先生，不過凜先生吃個幾口就不吃了，反過來由凜先生全餵給了殤叔……等等？！餵食？親手？？

他們解決完了食物，凜先生優雅地接杯水漱個口後，突然親了一下殤叔，然後調皮吐吐舌頭「哇，都是烤肉醬味道。」
「那不然讓我喝個飲料，再來一次？」
「不要。」
但凜先生還是被殤叔擁入懷中，乖巧地仰起頭接受飲料味道的親吻，兩人濃情蜜意了一會兒，殤叔摟著對方的肩膀送他去店樓上老闆的私人空間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後院聚會場地，太過衝擊的事情讓我不經大腦思考對眾人脫口而出「殤叔…老闆他…劈腿……」
「蛤？供啥毀？」
眾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還是那位口風緊的女同事先反應過來，「呃，阿田突然你在說什麼啊？」
「那個…」我猶豫了一下，但劈腿這件事真的太不道德了，而且對象還是男的，這裡的人除了我似乎都知道老闆女朋友、也見過當事人，我忍不住再爆料「我剛剛看見殤叔跟凜先生，在廚房…接吻……」

「…………」

大家靜默幾秒鐘，正當我莫名的愧疚又有一種些微異樣報復快感時，但回應我的卻是眾人的哄堂大笑。
「？？？」
「那個，不好意思，現在才想起阿田沒有見過『老闆娘』。」先開口是之前讓我加油的口風緊女同事，她眼淚都笑出來，邊抹淚邊給我同情眼神。
「什麼老闆娘？難道……」
「阿田我跟你說啦！」A君帶著啤酒臭味搭上我的肩膀，音量還是很大的在我耳邊嚷嚷，「凜先生，全名凜雪鴉，就是老闆的青梅竹馬兼寶貝戀人喔~~」
「……蛤？？！！！」
我嘴巴開開合合，下巴都快跟卡通一樣誇張掉下來了，最後終於擠出一句「老闆娘…你們明明說老闆娘……女友……」
「沒有人說過『女友』這詞吧？單純老闆的另一半就『老闆娘」這詞，沒別的意思。」

「你們在說些什麼？」
「「「嚇？！！」」」

殤叔的人不知何時已回到了後院，低沉磁性的嗓音卻眾人驚得肩膀都縮了一下。
「阿田今天才知道凜先生何方神聖啦，我們剛剛在跟他說明…」還是A君年輕膽子大，他老實招供。

「咦？這麼說阿田好像還真的沒跟雪鴉碰過面。」殤叔溫和對我笑一笑，「抱歉啦，他這幾天工作很忙沒怎麼休息，我讓他先去樓上睡一下，下次再讓你們認識。」
「我…我沒事……感謝…」

大家都還沉浸在烤肉的愉悅中，很快沒人再理會我。

******

散會後我連怎麼回到家，怎麼完成梳洗躺床的都沒記憶了。
瞪著天花板發呆時，腦中突然又浮現老闆與凜先生擁吻的畫面，凜先生看起來就一臉享受，殤叔一隻手還游移至凜先生的臀部上………我立即將自己埋進枕頭棉被裡悶聲哇哇大叫，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太刺激了。

隔日的我頂著臃腫的眼袋踏進東離咖啡店，殤叔已經站在廚房開始忙碌備料。
「早啊，吃過早餐了嗎？」
「是，我吃過了。」
與我憔悴的臉色也不同，殤叔看起來神清氣爽，我再靠近吧台一點，才發現殤叔腰上環著一雙白皙的手臂，而那位凜先生從殤叔的後背歪頭出來看我。
「喔，阿田先生，早安吶。」
凜先生像無尾熊一樣抱著殤叔，即使殤叔左右移動冰箱拿東西或回爐台煮菜對方都沒有放開，不過殤叔一臉就是很習慣的樣子，自顧自的處理食材。

我拿起掃把、抹布什麼的開始整理店裡，但期間眼睛一直忍不住飄向廚房。

「要喝喝看嗎？」殤叔用舀了一小碟子的湯頭，轉頭問著凜先生，而凜先生直接嘴巴張開，讓殤叔餵著他。
「嗯……想要再多加一點糖。」
「回家弄給你喝的我再加，客人的就先這樣吧。」
說著殤叔快速吻走了凜先生唇上殘餘的湯汁，我被傳說中的情侶兩人世界給閃瞎了雙眼，我刻意大聲咳嗽提醒他們別人的存在，但兩人絲毫不害臊。
「阿田先生又感冒了嗎？要不要拿點消炎喉片給您？」
凜先生投以擔憂的眼神，被這麼漂亮的人關心，我渾身又開始不自在起來了。「謝、謝謝您的關心，我不小心嗆到口水而已。」
「沒事就好。」還當真只是隨口問問我，凜先生回頭又黏回老闆的背上。

「好，大概就這樣吧。」殤叔整理一下環境，帶著凜先生走出了廚房。

「阿田，其他先麻煩你了，我們回去放個東西，我等等就回來了。」
「好的……」

我送走了兩位，然後兩小時後再次接到殤叔打電話來說會再晚點回去，但他說另一位也擅長料理的員工會過去支援開店，讓我放心…………嗯，我腦中再次浮現殤叔那隻大手摸向凜先生圓翹臀部的畫面，差點摔碎一個玻璃杯。


又過幾週後，因為超商的工作排班調動，我在東離咖啡店的部分班表也跟著異動成了晚班，我終於真正理解及感同身受其他同事們每次都在哀嚎單身或是情感不順遂的沒人權的原因了。

我挖了一口晚上員工餐的歐姆蛋包飯，面無表情、目不斜視滑著我的手機，無視我的老闆殤不患先生，以及他的男友凜雪鴉先生在廚房裡美名一起研發新料理，實質你儂我儂你一口我一口曬恩愛。

不過凜先生會不時塞點『小』費給我，讓我拍拍上班時的殤叔照片傳給他，增加收入何樂不為，現在我也學會嘴偶爾喊喊老闆娘。


我是一名打工仔，男性，名字就輕鬆叫我阿田，27歲了，依舊母胎單身。

而一年後的我悲哀的發現，殤叔年紀不過也才大我四歲。
31歲就有自己事業，自己的房產，帥氣的名車，美麗的戀人(貌似還是很有錢的)，配上帥氣的外表…………對不起，我還是都覺得現充什麼的——

真的很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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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疲憊狀態讓我也不知所云‎꜀( ꜆×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