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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空服員賞心悅目的樣貌配上爽朗笑容大大加分,會做菜的話更是接近滿分的選擇。 久違地停飛長假,我們冒雨跑回他的小公寓套房,我讓他先去浴室清洗更衣,而我在廚房清洗他買的一袋青椒。 我小心地切開青椒,除了幾顆孤零零的種子外都是空虛;他笑著讓我生吃看看一小片,苦和生澀的味道又衝入口腔、品嘗時滴出些許水分,我不解地看著他,他說現在可以來處理肉絲了。 這就是一道很家常的菜、但可以做得不那麼簡單。 他把牛肉的筋健小心剝去、專注的側臉很是好看,我依照他的指示準備好鹽、料酒、醬油和少許薑末;他將處理好的肉攤好放入料理盆,我抓住一點醃料仔細地塗抹,開始模仿按摩的動作抓揉、讓醬汁醃透。 手指所到之處滲出一點肌紅蛋白,每按一下就滲出豐沛汁水,紅紅粉粉的相當誘人;隨著我的動作、醃料完全漬入而變得更加滑溜,他又發出爽朗的笑聲、裸露的肩頭紅紅粉粉的,說我實在很擅長幫肉按摩。 緊接著就是最重要的步驟,炒。 我拿著青椒正要直接放入,他連忙阻止我。 「這樣味道不好。」他說要教我怎麼炒一道美味的青椒肉絲。 他好看的手指抓起肉絲撒入鍋中、小火煸炒,肉被他熟練的手法料理得軟嫩,我忍不住偷嘗一口、他拍拍我的頭推開我,輕聲說還不是時候;肉絲起鍋,他又放下一點點蒜末大火爆香,接著加入青椒、迅速熗炒,它吸收了方才殘餘的清甜肉汁和油脂,表面抹得光滑油亮。 青椒和肉絲終於一起被放進鍋中快炒,我不禁感到有些興奮。 他轉過來抓住我的手,要我學習收放有度的手法才能翻炒得易於入口。 我還是沒能喜歡上青椒,但學會接受他的苦和澀、用蒜蓉和肉汁填補他內裡的空虛。 最後我還是去了新加坡,航程中還是吃了飛機餐裡的沙茶青椒,遠遠不如那盤青椒肉絲來得香氣四溢。 雖然一個星期實在有點膩了,但那是我吃過最是清甜柔嫩的青椒炒肉絲。 ===== OO街XX路口轉角的西餐館是我最近的心頭好。 我正拿起刀劃開服務生推薦五分熟的後脊椎肋眼,粉紅的肌理看起來好像少女頰上的腮紅,但我注意到兩張桌子外、腮紅明顯過重的「少女」。 她的對面是冷熱差鮮明的男人,無論她說什麼都冰山一般不為所動。我突然有些好奇,忍不住放下刀叉關注著那邊的動向,好奇需要多少度的火才能把他燒融。 他顯然對眼前的羊小排沒有一點興趣,「少女」點的紅酒顯然也不合胃口、但壓一壓濃重的羶騷味算是勉強夠用,不斷轉動的酒杯和裡頭的酒液高度像是他的耐心。 我回頭繼續切開我的肋眼牛排,分布勻稱的油花每一塊都在口腔裡適時地化開,油脂豐富而不膩。男人頻繁地看著腕錶,女人聒噪地、刀叉反覆在瓷盤上敲出刺耳的刮擦聲,破壞了背景中悠揚古典樂完美的和諧。 男人最後一次看了錶後直接站起身、對女人的叫喚不予理會,那只還有些許殘留的紅酒杯喀一聲出現在我桌上。 我有些可惜地看了我還剩下三分之二的肋眼,那個女人也在盯著我的盤子;我不得不跟在男人之後起身離開,把古典樂和用餐時的寧靜送給那位「少女」。 三分之一的肋眼當然不能應付我的飢餓。 我有些不滿地追上男人,將遺忘在我桌上的名片交還給他。大企業領導者的名頭配得上他冷冽的氣質。 廚房是體現一個人生活品味的空間,一塵不染的系統廚具不曉得是出於潔癖還是鮮少使用。他打開身啡色的冷凍庫門,我搶先一步上前取出一塊菲力,嘗試用些旁門左道將它迅速退冰。 我用手覆蓋在肉上,試圖用掌心的溫度將它馴服,但效果有限,我不得不先將注意力轉移到配菜、調料的準備;他拿出一顆馬鈴薯俐落地削皮切塊,加入三株青花椰菜和少許胡椒以小火慢煎,這種不慍不火的程度讓我有些難耐。 總算等到菲力呈現合適的柔軟,我又給它按摩了下,找到一些蒜片和奶油,他替我放入少許橄欖油做準備;我毫不客氣地開啟中大火、看著鍋面冒起陣陣白煙曖昧朦朧,香煎牛排需要很好地掌握火侯和時間,他拿出領導者的判斷力推定我手腳太慢,拿走鍋鏟取回這餐的主導權。 我對屈於人下有些不甘,拿起原本要搭配餐點的玫瑰酒倒入鍋裡,他對於步驟被攪亂有些嚇到了,不小心打翻酒瓶中剩餘的玫紅色酒液,潑濺到我身上、從大腿滑下來打溼地板。 但他很快找回節奏、放上一小塊奶油,菲力的表面已經呈現微微焦色,輕輕一壓就和著融化的奶油液溢出鮮紅的甘甜肉汁;他不怕燙似的用手指沾起一點讓我嚐嚐味道,我舔了一口、和他說有些太甜了。 他不喜歡我質疑他的技術,關了火將牛排靜置,要求我去清除身上的油煙味,而他熱好烤箱,抹上岩鹽又撒上蘿勒碎葉,悶烤的香氣漸漸瀰漫在我們的鼻腔,但我難以在這樣的炙烤過程中保持安定;他精準地將刀擠入肉裡分割、裝盤,我看著被他翻開的嫩粉色內裡,又試圖挑戰他的底線,在他完美掌握的傑作上澆淋白蘭地,用點火槍打起一陣烈火。 顯然我成功地融化了他的從容,讓他像牛排的表面一樣有些「焦」。 他急著要我翻面,抹開我盤中搗碎了的馬鈴薯泥、沾著奶香的汁水一起吞吃。 我不再去光顧OO街XX路口轉角的西餐館。 很可惜,火焰牛排的火焰只能維持短暫的艷麗,即便是紅酒也無法再讓我感到臉紅微醺,但他那支紅酒的味道、我偶爾還是會想起來。 最後我還是沒拿走那張名片。 牛排這種料理,久久嚐一次就夠了。 ===== 說起東方料理聖地,港式茶樓恐怕是其中必須踩的點之一,但我對此有些挑剔。 如果問我有沒有推薦的香港茶樓,我只推薦醫院對街那一間。 說起來、這還算是因禍得福的收穫。沒有人能預料到一個外國客會被雨中疾駛、撞翻奶茶攤的重機車波及。 即便已經聽聞過本國醫護和外國醫護的差距,實際體驗還是很不可思議的。當然、我沒有被大聲呼喊云云,只不過護理師的臉看起來比我這個傷者要哀怨。他倒也不是什麼憤青或港片裡的頹敗系調調,單純就是厭惡這個世界而已。 我嘆口氣、為暫時無法親手製作料理這件事感到惋惜,原本我已經和茶樓的學徒約好了捏製燒賣的行程;他有氣無力地瞟了我一眼,問我想不想吃腸粉。 此行香港散盡我這陣子的運氣,連天氣都是陰雨連連,我只能同意他的提議。 他還是讓我幫忙簡單的步驟,例如用紙巾將蝦仁的水分吸乾,自己頂著兩個黑眼圈把在來粉混合太白粉、加水製成白漿,倒入蒸盤做準備;我只用單手、動作有些慢,他嘆著氣用粵語說了句「论尽」,還是靠過來幫我將稍微軟化的油條重新烤硬。 腸粉算是港點裡比較簡單的一種,依照師傅的經歷、用餡有所不同,我很少點、因為軟軟趴趴地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腸粉的重點是外皮要薄,乳白色的漿水不久便被蒸出霧透質感,我小心地捏住一頭慢慢拉起、專心一意,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吹彈可破的表層破壞;他又嫌我慢,抓住我用勁、一氣呵成,但他也被燙得叫了一聲。 我們一起把所有米漿都炊熟,小廚房內的蒸氣熱得我倆滿臉通紅。他碎碎念著將燙熟的蝦仁撈起,彎起來、紅通通的小蝦子有點像他累到睡著時的姿勢。 外皮已經放涼得差不多,我先把油條放入薄透的皮捲中、隱約透出內裡可口的顏色,接著用手指捻起、撒上些許蔥花,他倒上一點淡色的醬油增添它的風味;我們繼續將製作不同內餡的蝦腸粉,他好像終於找到一些生活樂趣、把外觀也彎成蝦子那樣的弧度,白裡透紅的色澤讓人食指大動,我忍不住摸了摸軟嫩的表皮,感受指腹下獨特的爽滑,他無奈地要我趕緊吃、別破壞口感。 我還挺喜歡舌尖上滑順的體驗,即便外皮略顯涼薄單調,內餡的豐富變化還是值得花時間徹底探討。 天氣比我想像得要早放晴,倒楣的手也比較爭氣,允許我繼續摸索下一道料理。 雖然港點確實很吸引老饕駐足,但我還是秉持淺嚐即止的理念,無須多作停留。 他特製的茶香芝麻腸粉濃香而不甜膩,就當作我對於香港暫時的回憶。 ===== 有了一段時間累積的料理經驗,我感覺自己能開始挑戰一些繁瑣細膩、兼具「食用」性和觀賞性的經典料理。 法國菜就是很棒的選擇,與此同時、我需要一段和它相襯的背景音樂製造恰當的氛圍。 但我一點也不懂音樂,而我的鄰居是個音樂家,時不時就給你來一段完美小提琴獨奏那種。 於是我禮貌地敲了敲門、用蹩腳的法語和他說晚安,詢問他願不願意為我的第一次挑戰演奏一段順滑流暢的曲子、順便一起來份晚餐,他欣然答應、帶上他的小提琴而來。 我為我們準備了奶油雞肉酥盒。 法國菜追求品味、精緻,我預先備好酥皮和圓形的模子,輕輕一壓就在柔軟的表面留下一圈一圈的印子,我小心地拿起一圈圈酥皮、用剛剛打出的蛋液一層層緊密地堆疊在一起;他放下小提琴幫我熱好烤箱,順便將歪斜的酥皮塔一一整理好、擺放出適切的間隔再放入火爐。 現在我們有大約二十分鐘處裡配料。 先前提過、我真的很會幫肉按摩。我將昨天就用青梅醃漬的雞胸肉丁取出,盡可能均勻地揉抓入味,正好配合著他的演奏節拍起伏律動;解決了主菜、我又回頭去切蘑菇,滑溜的小東西不太好抓緊,但我還算是沒有失誤地完成。 他溫聲建議我可以放點牛奶一起熬煮醬汁,我聽從他的意見將原本打算明天喝的牛奶倒入、小火煨煮那一鍋香濃誘人的白奶醬,他好奇地湊過來抓住湯杓、和我一起將醬汁攪得滑順;我們一起將馬鈴薯削皮炊熟,一下下壓成軟糯的泥狀混入奶湯當中。 我要求他繼續演奏,他沾一口奶醬偷嚐、滿意地說給我來一首激昂的曲子;我將雞肉放入鍋中、一切幾乎就緒,我忍不住隨著音符躍動,和他一起沉浸在氣味醇厚的德布西式創作之中。 美中不足的是,他一點也不懂料理。 烤箱烘焙的時間稍微有些久,我讓他輕一些取用、以免過分熟透而酥脆的部分快速剝落,他承諾會讓它保有餘溫,緩慢地拾起散落的酥皮屑屑。 我覺得偶爾放慢步調也挺好,放鬆動作沉浸在他的音符排列裡、隨音階上下搖擺。 奶醬終於煮得濃稠綿密,我將它灌入還溫熱的酥皮碗裡、用一片高鈣起司封口,酥皮的熱度緩緩將起司片化開、溶入下方一片美好的醬汁裡頭。 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沒有融化完全的奶香薄膜,而後依然維持他的溫和優雅、緩緩切開酥脆的外皮,奶色的薯泥醬瀑布一般流瀉下來。 我們有些裝模作樣地用小叉子串起一塊酥皮塔和雞肉塊,沾取散落在盤子裡的醬汁一併入口,直到每一點每一滴都被舌尖輕柔而仔細地收拾乾淨;他沒有時間再為我演奏,但替我播放了他的演奏會CD。 我有些忘了是我還是他先搬離這間小套房,只記得某一天突然沒再聽見他演奏小提琴的聲音。 之後我也沒再做過法國料理,它們太難了、像他的樂理。 奶油雞肉酥盒配鄉村小晚宴舞曲是我做過最簡單的了。 ===== 我並不是一個很堅持品牌的忠實粉絲,我只對合「口緣」的品項忠實。 所以當我在夏季的韓國渴得要命,我也沒打算直接走進一邊的星O克點一杯冰美式。 他是個很符合我們對遊戲直播主刻板印象的傢伙,但即便在韓國畢了業就落地生根、還是深刻保留了我國人民的好客熱情。 不過,這實在有些過度「大而化之」了。 我自認不是個多麼在乎必須天天掃除的人,只要擺放整潔就能接受,可他的「忍受」程度顯然比我大得多。他大笑著要我隨便坐,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哪邊適合坐,只好卯起來給他來一次大挪移服務。 他可開心了、趁我不備發動蜂蜜味的突襲。 或許是職業和客群活躍時間關係,他多半在夜晚上工、以一杯咖啡陪伴。 他不喜歡美式的焦苦酸澀,於是我利用他忙著和螢幕對面的觀眾互動、為他調製一杯我獨家配方的冰摩卡。 雖然不喜歡美式,但他喜歡微苦的巧克力。我在前一天就用他冰箱內的庫存融出些許醬液、混合牛奶放入冷凍庫的冰塊盒。 我才要展現當年學過的磨豆技巧,他一臉興奮地湊過來奪取磨豆機、自顧自地研磨起來;我發現他其實做得挺好、小聲問他直播關了沒有,他笑著說他也不知道、但他現在想喝飲料。 我將凍好的巧克力牛奶冰塊加滿玻璃杯,倒入半杯冰牛奶、再加入研磨沖泡好的咖啡,他看著液體流暢地滑入杯中好像很開心,我讓他將我特調的蜂蜜巧克力漿加入。 他忍不住偷舔一口,螞蟻人的味蕾顯然很滿意。 接著最重要的、缺少了就難以稱為摩卡咖啡的,我把打好的鮮奶油小心翼翼地擠入杯口、盡量讓它完美地不擠出泡泡。 最後、撒上些許黑巧克力粉,大功告成。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他忘記先關閉直播、觀眾們看了一整晚的空白畫面。 我最終還是走進星O克點了一杯加三分之一糖的拿鐵,甜膩而充滿可可味的摩卡實在不太適合我,淺嚐即止。 倒也算是緩一緩泡菜的辣和夏天的渴。 ===== 延續前陣子的韓國行裡最值得回憶的東西,說起來還是韓式烤肉。 我的大學時期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回憶,Night Bar還是我頭一遭來,尋找靈感。 他穿著一套籃球服、和這裡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但看起來是讓女孩子們趨之若鶩的類型,端著一杯馬丁尼晃來晃去。 其實我覺得稍微有點好笑,畫面太有趣了。 他拒絕了上前想要交換的連絡資訊的女孩,喝乾了手中的馬丁尼,突然轉過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消夜。 我拒絕他直接前往燒烤店的提議。 沒有足夠的時間處裡醃肉,我將冰箱裡的雪碧倒一些進醃料盒裡、讓他學習我的手法給五花肉按摩;一點點韓式辣味噌混合醬汁、蒜末增加層次,我笑他按摩的手法不如我好,但勉強已經能進入醃料裡浸漬。 烤盤放在小火爐上預熱,我們正好將生菜葉一層層剝離、清洗,流淌的水珠在菜葉上一顆顆來回滾動。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片五花肉放上鐵盤,我提醒他加一些奶油幫助潤滑和提香,轉動玫瑰鹽罐將粉紅色的結晶體撒在上頭。 嫩粉色的五花油脂分布勻稱,很快透過炙烤轉變為可以入口的棕色;我們加快速度和烤盤拉鋸、相互翻動,偶爾拿起一兩片生菜包裹,舌尖體驗不太一樣的感受。 這不太需要什麼高度的料理技巧。 他挪開一疊專題書、拿出兩瓶冰啤酒,這比馬丁尼適合他多了。 我們隨意地拉開鋁罐、撞杯暢飲,他猛灌一口被嗆了下、用力咳了幾聲,我笑他還是太年輕、抽出紙巾給他擦擦臉。 可惜三、五盒肉根本不夠消耗一整個夜晚,我們的消夜很快就接近尾聲。 我沒答應他的邀請到球場再續。 回憶這種東西還是短一些容易記得久一點。 ===== 即便有過這麼多次和料理交手的經歷,甜點還是我一個難以跨越的檻。 名店總是大排長龍,一個多小時的等待總算讓我買到最後一個熱門新品的蘋果肉桂千層蛋糕,我小心地端著小盒子往店外移動,排在我後方的男人和店內溫馨放鬆的裝潢有些格格不入,看了看已經空了的櫥窗便隨在我身後離去。 我還是想吃蘋果肉桂千層蛋糕,但我問他要不要試一試法國的千層蛋糕,他說他可以給我兩天的時間。 第一天我失敗了,卡士達醬的火侯控制不均,他挑眉質疑我是否沒上心注意攪拌的速率和力度,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那麼點失神。 但我就是沒忍住看他以為無人注意、偷吃剛洗好的新鮮草莓,和平時總與數字為伍的樣子有那麼點不同,酸甜的鮮果汁液很容易就被推擠而出,需要小心處裡。 第二次我重振精神,把他從複雜的計算儀器裡摘出來。 我讓善於掌握數字的他負責熬製卡士達醬,他做的一絲不苟、加入蛋黃的時機恰到好處,手上精準地將熱香草牛奶分成勻稱的多次倒入,速率平均地一邊攪拌,沒有一點失誤的結塊現象。 卡士達醬逐漸呈現濃稠的質地,稍稍沾黏在攪拌棒上,他試圖將一點一滴都刮回鍋裡、但有些不得要領而沒有成功。 我打趣地看著,讓他先去將急凍的酥皮備好退冰、接著放入預熱好的烤箱。他將每一塊餅皮都迅速地以幾乎沒有誤差的間距放上烤盤、推入箱中。 在餅皮變得酥脆的期間,我們分別取出了各種莓果切半、混入放涼的的卡士達醬中,鮮果的汁水融在卡士達醬裡增加不同的味覺體驗,可惜更多時候在刀鋒落下時便肆意橫流、沒能好好留在果實中。 我發現他好像很喜歡草莓,切面的嫩粉果肉和他偷吃被發現時的臉紅色澤相似。 烤箱定時結束的提示音暫時打斷我們。烤得酥脆的酥皮餅脹出層層疊疊的紋路,香氣誘人。 他將第一塊酥皮放上點心盤,我應他的要求、仔細地將卡士達醬慢慢填滿酥皮面積再加入些許莓果;他蓋上第二層酥皮、凍做不小心用力了點,夾在裡頭的卡士達醬被擠出來些許,他似乎對自己的誤算很是意外。 我們配合得很好,很快就疊上第三層酥皮,最終在頂蓋上擠出一朵奶油花、用小巧的紅莓和藍莓點綴,撒上巧克力與香草粉。 他猶豫了很久、但我覺得他是在腦中演算所有可能,最後泡了杯薰衣草奶茶給我。 我嗅著薰衣草香,心情很不錯。 莓果拿破崙蛋糕或許比蘋果肉桂千層有趣、也青澀得多,但我享受這個粉嫩的酸甜味道。 今天我又排了一個多小時隊,買到最後一塊草莓鮮奶油布丁蛋糕。 在我後面的是一個小女孩,已經嚷嚷了一個多小時她想吃草莓蛋糕,她的家長顯然沒打算阻止、整間店都是幼稚的同音。 我冷靜地看著店員收好錢、幫我把草莓鮮奶油布丁蛋糕放入小提盒中。 他說爭取想要的東西就不要被太多事情束縛,做就對了。 ===== 我還是沒有成為廚師,依然只是一個還在學習並喜歡料理的人。 在找到能持續吃上一段時間的料理以前,我想我還沒辦法停止對美食的追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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