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囚徒》──監獄AU(獄警流川 × 囚犯宮城) 試閱

  戴著鐐銬的雙手勾搭上流川肩頸,那人幾乎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仰起臉來朝對方笑,笑得如同此刻窗外的陽光──看似溫暖和煦,卻隔著層堅不可摧的冰冷鐵柵。
  身為輪值警官的流川凝神細看那張複雜多變的面孔,他本不該讓犯人輕易近身,然而007號的舉止卻不知怎地令他移不開眼、也無意拒絕。
  關押在這座監獄內的囚徒全是被剝奪姓名與社會身分的極惡之人,身上僅存的辨識僅有胸前一枚蒼白布貼,以生硬字體繡著每個人的編號,但流川清楚記得007號的名字。

  宮城良田。

  每位新進看守者都會被前人告誡:千萬別以貌取人,別招惹007號──這座鐵石牢籠裡的地下老大、數百名犯人之中的實質掌權者。就如同金字塔頂端,007號小小的個頭充其量只能稱得上精實,在向來以力量為上、滿溢暴戾之氣的監獄中看來沒有絲毫優勢,卻能壓制底下所有塊頭比他高壯的囚犯。流川自己便見過幾次,那名青年只需伸出單手,隨意地扯住囚服領口,無論是誰都會屏住呼吸、安靜地彎下腰來聽他說話。
  而此刻那個所有人都該提防戒備的宮城良田正熟練地以唇齒叼開制服鈕扣,試圖將流川的衣領給扒開。
  「嗯……我說,警官大人?您能幫個忙自己把褲子脫了嗎?」領口翻露,宮城先是啃了口那白皙好看的鎖骨,留下一圈粉色牙印,然後才舔舔嘴角催促,眼神露骨地覬覦著下方。
  「畢竟我現在很不方便啊。」他轉動手腕,鐐銬發出一陣細碎鏗鏘,冰涼金屬擦過流川後頸,後者卻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只是淡薄地說:
  「你可以把手從我脖子上拿開,那樣會更容易活動。」
  並非預期中的Yes or No──打一砲或者打一頓──也沒有明確的迎合或者拒絕,流川的語氣純粹得彷彿只是在會議上提出合理建議,而下一步該怎麼走全憑主事者的想法。宮城還是第一次得到這種不卑不亢的回應,愣了下,眉尾高高抬起,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這意思是允許我繼續?」
  「只是還沒有阻止的理由。」流川回答,「除非你襲擊我。」
  「哦。」嗤笑一聲,宮城說,「所以剛剛的扒衣服、親你咬你都不算襲擊?」
  「……」一絲認真思考的表情浮上那張精緻漂亮的面孔。
  宮城緊盯著他,一秒、兩秒,猜不透的傢伙總能令他嘴角向上揚起。
  流川安靜地深吸一口氣。上天賜予他的野性直覺從未出錯過,007號的行為儘管刻意,卻沒有傷人意圖。他從對方的投懷送抱與挑釁中嗅到某種味道,荒煙蔓草,那個人卻在尋求星火,祈求誰來點燃一場世界末日般的燎原野火,將一切焚燒殆盡。
  但自己不會是他要的火焰。流川想。無論這個人想做什麼,他都有自信能控制、澆熄那股飢渴的毀滅傾向。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被對方碰觸也不要緊。他能給得起。

  「……不算。」腦內運轉完畢,流川肯定地說,渾然未覺自己的回應意味著什麼。

  居然用那樣認真嚴肅的表情回答。宮城瞪大眼睛,簡直樂壞了,像個瘋子一樣大笑出聲,在狹窄室內激盪出回音陣陣。他笑得前俯後仰,嘴裡吞吐著冷涼空氣及沙啞嗓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哈、你……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啊……」
  流川楓。這個新來的傢伙,真的是太有趣了。
  他踮起腳尖,雙手一扯,鐵鍊勾著流川後頸將人壓彎了腰,靈巧唇舌貼上對方緊抿的嘴,如同撬鎖一樣開始描摹形狀、找尋契合位置,鼻腔裡滿盈乾乾淨淨的肥皂香,宮城愉快哼笑,抬起一條腿去蹭對方腿間,僅一下就能感知到沉甸分量,這讓他伸出的舌瞬間更具侵略性。
  「唔、」流川發出悶哼的同時嚐到菸草帶焦的苦味,宮城進入了他的口腔,濡濕而溫暖,沿著齒間開啟的細縫鑽入更深更軟之處。說不上嘴裡的感覺是否舒服,但宮城摟緊他、黏膩地親吻他、下半身曖昧至極地磨蹭他,這一切行為都帶著衝動及性慾以外的香氣,讓流川好奇地瞇起眼睛。

  他們在一團模糊不明的飢餓中互相打量,包裹在理性下的血肉蠢蠢欲動。

  沒人知道是誰率先打破危險的平衡,也許是宮城那聲格外沙啞的低吟、也許是流川掐上窄腰的指掌,早已鏽蝕的桌腳發出刺耳抗議,被壓上冷涼桌板的宮城乖順仰躺、舉起雙手像是投降,纏著流川的雙腿卻毫無收斂──他踢掉軟布鞋,以腳後跟推擠對方尾椎,勾引著他向前、再向前,然後挺起腰去迎接那已興奮勃起的部位,軟磨輕蹭,邊笑邊發出斷斷續續、介於隱忍與撩撥間的呻吟,流川楓咬緊牙關掃過來的視線帶了點狠勁,讓他爽得要命,明明還沒有進入,卻感覺能磨出一陣高潮。
  「快點脫掉吧,好嘛,警官大人。」他眼睛彎彎地央求道,「可以直接插進來,很舒服的……。」
  眼神和語氣一樣攙和著水氣,又甜又黏,與平時凶暴狂妄的一面大相逕庭。
  他是真的想要了。漂亮的流川警官就連壓抑著喘息的聲音都很好聽,嘴唇溫暖柔軟,氣味也特別好聞。幸好今天有把自己洗得很乾淨,宮城想。他很久沒有打從心底升起這樣的性愛衝動,畢竟這行為在監獄中大多伴隨著交易或者暴力,而他其實也沒那麼喜歡疼痛。
  流川楓雙手撐住桌面垂眼俯視,挽起的衣袖底下露出白皙膚色,浮著淺淡青筋。宮城鮮豔的囚服領口不知何時已扯開大半,袒露胸腹,曬得均勻的褐色肌膚上有許多細小傷痕,但無損精實飽滿的肌肉線條,而那腰線還在微微擺動起伏,他不明白為什麼那樣的律動看起來會如此情色,下身硬得不行的同時卻又感到生氣,這個人的動作太熟練了,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對任何男人張開雙腿。過去二十多年裡他未曾在意過任何人,現在卻對這樣的傢伙感到興奮,敞開身軀的宮城整個人像團濃稠滾燙的糖蜜,能攫住、包覆並且吞沒落入其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