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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侍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例如去開門、例如去觸碰看看眼前被限制住的人是否是實體,但他在看清修葉蘭的神情時便放棄了這些念想。 對方的狀況在短短幾秒的時間內變化極大,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不自覺地急促,嘴唇被咬的發白。 想必是很淒慘的過去。 他看著修葉蘭的應激反應,總覺得讓他繼續下去不是辦法,畢竟對方看起來像隨時會碎掉一般。 他向前跨了一步,阻擋了修葉蘭的視線,然後看著後者反射弧極長的緩緩地把焦距對向他。 他急促地深呼吸,把發抖的手指藏到了衣袍底下,「我…我有一個好消息,我知道這邊是哪裡了,說不定也知道你說的器物的功用了……哈哈。」 金侍皺起眉,「不想笑就不要笑,至於地點跟時間我也大概明白了……你能冷靜一點一起思考怎麼離開嗎?」 「……嗯,我會盡力,剛好來到一個比較不美好的時間點呢……連環境都很差。」 很久以前范統就告訴他聖西羅宮讓他一看就覺得怨氣重重,修葉蘭嘴巴跟他開玩笑,心裡則是想著還好范統沒進來地牢看過。 陰冷、絕望、黑暗。 一個心智堅強的人在這邊關上幾個月都會崩潰,更何況當初的自己除了被限制行動外,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邪咒,他到現在都不敢仔細回想那時候的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一定是因為那爾西吧…… 他的弟弟,不該和如此痛苦的回憶綁在一起的。 「…蘭,修葉蘭!」 金侍大力的按上了對方的肩膀,喚回了他走神的意志。 「抱歉,這邊的回憶……有點太多了些,不自覺就會想起來呢。」 修葉蘭揉了一把臉,拍了拍面頰,重新掛起笑容,「先看看我們有沒有辦法離開這個空間吧?」 金侍點了下頭,主動承擔了靠近牢房這側的檢查。 眼前年輕的修葉蘭理應是碰不到的,否則早該被他們的談話聲驚動,他雖然內心這樣想著,仍是在經過時伸手探了一下。 手指果然從虛影穿了過去,因此牢房的鐵桿形同虛設,但同時象徵著他們根本碰觸不到門。 在靠近門時手便會被無形的結界彈回,試過了幾遍後他們便臉色不好的聚在一起。 「看起來是出不去了。」 「嗯……事實上,我剛剛在范統那邊肚子很餓的,但來這邊卻沒有感覺了。」 「也不會口渴……這是暫停的時間點嗎?」 坐在牢房的人閉著眼睛,而讓人無從判斷他是否是因為停在某時間點不動,還是睡著抑或是昏迷著。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隨著一串雜訊般的魔法波動,幾個穿著長袍的身影出現在牢房。 金侍感覺到旁邊的人下意識地停止呼吸,人也不自覺地後退一小步。 他們自然碰不到長老們,虛影在穿過他們的身體後站在了牢房前。 金侍聽到一連串細碎地唸咒聲,他還辨別不出這是什麼魔法時,就聽到旁邊的修葉蘭用著氣若游絲的聲音喃喃:「不要……」 唸咒聲不是魔法,而是邪咒。 聲音一停下,就看見回憶中修葉蘭的手臂上的邪咒閃動了下,隨後他便劇烈的抖動起來,硬生生從昏迷的情況被痛醒。 原本對方看起來就很蒼白的肌膚此時更是毫無血色,疼痛讓他顫抖,但他仍是一聲不吭,很快地嘴角就溢出血絲。 那雙大海般的藍眸因為疼痛而泛出生理性的淚水,但眼裡卻沒有一絲脆弱,倔強而不甘。 「很疼吧?修葉蘭,有把法陣想起來了嗎?」 「就說了,我已經有再想了,我一痛就忘了你要負責嗎?」 他的聲音很虛弱但仍然帶著傲氣,也許是因為很久沒喝水的緣故而聽起來粗礪嘶啞,實在說不上悅耳。 「這些拖延的話已經聽你講了好幾遍了,不過無所謂,還記得那爾西嗎?」 「……你把那爾西怎麼了?」 金侍心中嘆氣,即使修葉蘭極力地克制臉上的神情,但光從他又快又急的語速就知道那爾西對他的重要性,如果他是長老,他一定會善加利用的。 「你還沒回答,剛剛很疼對吧?」 「……」 「應該很痛的吧,因為那爾西可是痛到倒在地上好一陣子呢。」 「不要碰那爾西!邪咒施在我身上就夠了,不要傷害他!」 「這怎麼行?兄弟有難同當是應該的吧,相信先皇也會被你們偉大的感情所感動的。」 回憶裡的修葉蘭即使疼痛仍盡量維持體面的神情總算崩落,他難得的露出哀求的神色,抓著冰冷的欄杆,「……請你們放了那爾西……」 「……拜託你們,別傷害他。」 眼前的長老非但沒有被他請求的模樣所打動,反倒露出輕蔑的笑聲。 「你還沒因為剛剛的無理道歉呢。」 「對──」 修葉蘭瞪大了眼睛,隨後緊抓著脖子,臉部迅速地脹紅。 金侍立刻判斷出他的呼吸恐怕被某一種邪咒所掠奪,這種純粹虐待人的行為雖然不是沒看過,但那個人是自己的同事,又正站在自己身旁。 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再看下去。 02 他轉過身,無視了背景因為無法呼吸而痛苦的撞擊聲,面向了修葉蘭。 他的顫抖已經劇烈到壓抑不住,捏成拳的手從指縫中流出了血,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 他在人前總是帶笑的眼睛此時毫無光彩,迷茫、痛苦的看著他。 「……很可悲吧,明明就是皇子,卻過得比犯人還慘。」 也許是因為修葉蘭知道自己狀況不佳,於是他試圖張嘴好幾次才說出一句自嘲的話。 然後他一邊說,一邊感覺到臉上的濕意。 他困惑地抬起鮮血淋漓的手摸了下臉,才從掌心那透明的水珠發現自己正在哭泣。 掌心上的水珠越來越多,把鮮血沖成淡粉色後滴落地面。 他慌張地抬起手要抹去淚水,但只是把血和淚水混雜在一塊,把蒼白的臉上弄得骯髒。 「修葉蘭,吸氣。」 金侍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無謂的動作。 他看著修葉蘭聽著自己的聲音吸了口氣,然後因為氧氣的迅速進入而彎腰嗆咳,狼狽不堪。 鬆開對方的手腕,他伸手將對方扶起後,一手捧住他的臉,一手從懷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往他臉上擦。 「把臉弄成這樣能看嗎?這樣愛慕你的人會嚇跑吧。」 修葉蘭的眼神總算有了點人味,臉頰碰觸的體溫彷彿灼燒了自己,配上金侍有些嫌棄的聲音,讓他短暫地抽離痛苦。 「……誰愛慕我?」 「嗯?我常聽到『梅花劍衛體貼溫柔又長得好帥,不曉得有沒有女朋友了』之類的話,長得好看又當官,不是最容易擄獲女孩子的芳心了嗎?」 「從你嘴裡聽到你誇獎我長得好看讓我心情好複雜……」 「平常也沒機會說啊,手。」 修葉蘭看著對方掌心向上,也許是從剛才到現在情緒起伏太激烈,毫無反抗地把手放上去。 手指被扳開,露出了幾個半月型的血洞,金侍又掏出了一條乾淨的手帕,擦拭乾淨他的手心後幫他包紮起來。 「你……手帕帶那麼多條幹嘛啊?」 「以備不時之需啊,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他感覺金侍沒有回答到自己的問題,但他也不是很在意,畢竟狀態恢復一點後便能感受到手心傳來的陣陣疼痛。 修葉蘭不提,金侍就一直站在他面前開話題跟他聊天,用身軀和談話聲掩蓋了他身後令人不忍的場景。 「你說前輩家鄉那個會飛的鐵塊,會比魔法傳送還快嗎?」 「那個叫作飛機,在那個世界裡是沒有魔法因子的,所以沒辦法測試,但我和范統搭過──應該是一般人能享受到最快速的交通設備了。」 「飛在天空不會被魔獸撞下來嗎?」 「哈哈哈,那裡沒有魔獸啦,不過的確會有小鳥會不小心撞到飛機。」 范統作為兩人的聯繫,能夠帶給他們發想的話題眾多,而且大多是輕鬆且愉快的,修葉蘭的心情因此有平復一點。 但也只有一些些,畢竟當長老拿著多添了幾筆的法陣離開後,他仍然不敢靠近那個倒在地上蜷曲的人。 「他們都不怕你尋死嗎?」 「在他們認知到那爾西對我的重要性以前,確實會有偵測我生命的魔法在我身上運轉,但知道那爾西的重要性後,他們就知道我不會輕易尋死的。」 修葉蘭的神情複雜,用著講述外人般的方式平淡口氣說:「他們用我的弟弟威脅我、折磨我,也拿我去折磨他……那時候我日日夜夜都想著解脫,卻依然捨不得一切。」 「能回憶起這是你被關起來的多久以後嗎?如果在這邊把時間軸過完,不曉得會不會自動離開?」 「可能半年吧?還是八、九個月,在裡面沒什麼時間概念,你知道的吧?」 金侍理解地點頭,畢竟他成為新生居民後也有幾十年的時光是渾渾噩噩地,假裝靈魂都不在軀殼內才不會這麼痛苦。 「而我足足在這邊被關了兩年,想等到時間過完也沒那麼容易呢。」 修葉蘭伸手觸碰門鎖,卻只見自己的手穿了過去,因而頹喪地嘆了口氣。 「不會餓也不會睏……該不會是想把我們關到瘋掉吧?」 「……哈哈,那我再多待幾天應該已經可以離開了吧。」 「原來你這麼悲觀啊。」 「沒錯,現在實在裝不出和善親切的模樣了,你見諒吧。」 「只要你出去不要殺人滅口就好,我實在很害怕一旦離開就被你從背後捅一劍呢。」 「……看在你手帕的面子上,我不會用音侍砍你的,不過自殺會不會能夠離開這邊啊?」 「不要比較好,說不定靈魂會被困在這邊。」 「我覺得我某部分確實是一直被困在這邊了。」 「往好處想,你的兩個弟弟都握有兩國的實權,現在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啊。」 「……我已經過了會期待得到某樣東西的時候了。」 他未說完的話其實還有:現在的我再也不敢去奢望什麼,畢竟我的念想總是被痛苦包裹。 金侍看了一眼情緒有些低落的修葉蘭沒有開口,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之下,他也跟著心情受了影響。 因此在之後的幾個小時內,兩個人都各據一方,沉默地不再交談。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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