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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離家出走的第十大敵是詛咒

一、
一開始,孩子們以為津美紀只是睡著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嘻笑著敲她的房門,在沒有回應後頑皮地自己開門進房,撲到初中少女床邊。
但津美紀沒有醒來。
雙胞胎叫不醒他,伏黑惠叫不醒她,狗卷棘對她說了『醒來。』,非術師少女仍陷於寂靜的沉眠。
夏油被擔心的年輕咒詛師們找來,表情不變坐到津美紀床旁。
「可能是去上學時遇到了咒靈。」他安撫圍繞在周圍的少年少女以及貓熊:「我檢查一下,沒事。」
那不是咒靈。
一枚複雜的咒印顯現於夏油傑手掌之下,就在津美紀額頭中央。
五條以六眼觀察過後,決定向家入硝子尋求協助。另外請拉魯同步聯絡人在國外的九十九由基,分頭尋找解方。
高專醫師與特級咒術師都失敗了。
而這並不是唯一一起案例。
人在高專的七海幫忙私下調出官方資料,高專方有收到類似案件通報,也有一部分線索,但追查不出來。被交付任務的咒術師無一成功,沒有人找到兇手。
應該是咒詛師的作為。但因為沒有動到重要人物,所以最後都被放到了檔案櫃角落。
最後他們找上了冥冥。
確認匯款金額後,一級自由術師大方地提供情報。始作俑者應當是高專背後的人,調查每次都被特意交給能力不足的術師或者自己人,高專這幾年來除了開始飼養特級咒靈外,也做了不少糟糕事情。
「加班費用和津貼也愈來愈少了,」帶著小男孩的女人單手插腰嘆氣:「真是傷腦筋啊。五條,你們何時才要推翻他們?我拭目以待喔。」

二、
五條家族的侍女協助擦完身體,從房間走出,行禮退下,伏黑等在門外。
他這三天來都沒去上學,只是待在津美紀床邊。
「去睡一下吧。」夏油道,站在門口:「就算我們是咒術師,也不能那麼久沒睡覺,惠。」
「……夏油先生並不關心津美紀。」伏黑頭也沒回:「所以,沒關係吧。」
「惠!」菜菜子和美美子阻止伏黑頂撞言語。
但少女們也無法否認。她們如此明白夏油的大義以及想望,知道他多麼厭惡只會製造咒靈的猴子。
但津美紀是不一樣的啊。雙胞胎一人一邊,握著一同長大的少女雙手。
津美紀是不一樣的……吧?

三、
夏油傑拉著身後長而沉重的陰影走回房間。
五條悟身穿白狩衣,只解下了眼前白布,抬眸看他。
「傑。」他說:「好可怕的表情啊。」
「沒什麼。」夏油垂下眼。
「那麼在意惠的話?」
「悟聽力也太好了。」
「是惠聲音太大啦,真過分的孩子,竟然對長輩這麼說。」五條抱怨:「怎麼能把氣撒在別人身上呢。」
「可我也在生氣啊。」夏油傑輕輕道:「對悟生氣。」

四'、
受到詛咒的是一名非術師,是伏黑津美紀。
不是菜菜子、不是美美子、不是惠、不是棘,不是任何一名咒術師。
這真是愚蠢而可笑……他竟然為此感到心煩意亂。
「……咒力要失控了喔,傑。」五條悟道。
「……悟當時把人帶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嗎?」他抬起眼,神情冰冷:「是悟把她帶回家的,想讓我動搖。」
咒靈操使緊握住拳。
「我把她留下來,因為我需要證明她改變不了什麼。」夏油傑聲音壓得沙啞:「不過是猴子而已。現在她被咒術總監部的人詛咒,那可能是一顆放入我們家族的炸彈……我應該要去殺了她,趁那詛咒還沒引爆。」
他咬著牙。
「我卻在這裡,什麼都沒做,只感到痛苦和怒火……我討厭有這種感受的自己。」夏油傑道:「我如果把她當成家人,那我父母算什麼?」
黑髮的男人向前走,彎身抓緊另一人的衣襟,狠狠將對方壓到地面,俯視著摯友。
「我殺了父親和母親,選擇大義和罪惡。我應當不再感到迷惘和心痛……如果你沒有帶那女孩回來。」
難道我上次選擇了大義,這次就要背棄?
「傑。」五條悟毫無防備仰躺著,以雪白狩衣袖口撫過夏油臉頰,輕聲問:「身處險境的、十四歲的女孩……你想起了誰?」
十四歲的少女,想起誰?受害的少女,想起誰?
她沉睡於潔白被單下時,你想起那個白布下的女孩了嗎?
「我討厭非術師……我討厭那些猴子!」夏油傑帶著憤怒:「這是我選擇的真心話。所以我不會喜歡那孩子,也不該為應當殺她而感到痛心!」
五條悟猛然掐緊了他的脖頸,轉身將夏油傑摜在被褥上,絕對的暴力使夏油發出窒息咳音。
「真心話這種事情。」六眼的咒詛師道,雪色眼睫下藍眼如空通透:「還需要選擇的話,根本說不通。」

五、
他死死咬住對方鎖骨上方那塊肉,推拒著觸摸,在這場性事中死命掙扎。
身上布料被扒亂,單腿被拉高、帶著少許潤滑被破開身體時,夏油傑痛得叫出聲,鬆開牙關。他頭昏眼花在疼痛間喘了兩口氣,發狠了又咬回去。
五條悟沒管他的牙齒,只是分開他的大腿,托住臀肉,埋頭狠操。手指之下,瘀青於皮下形成,那是微血管的破裂,他的動作換來夏油一聲又一聲悶哼,鼻息急促。
下方入口撐得疼痛,被抽插、摩擦、扯拉。
像是刀刃一樣貫穿軟肉、吊起心臟,逼得夏油傑張開嘴,尖利地抽氣。
逼得他有理由哭泣。
咒詛師昂頭喘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流下眼淚,從十年前,星漿體事件累積至今的情緒潰堤而出。
悟低頭來舔他的眼角淚水,又咬在他嘴角處,直到兩人都嚐到血腥味。
「……我說我要去殺了她,悟不束縛我嗎?」夏油顫抖仰著臉,嘶啞問,嘴唇全是血的深紅:「悟說要成為我的和魂,不是嗎?」
「我是啊。」與下半身動作不同,五條悟手指輕輕地碰觸他下唇:「我只是接受作為荒魂的──傑的決定而已。如果你想降下災殃,那就去吧;如果你想毀滅些什麼,那就做吧。」
相識的前三年是依賴與撒嬌。
相識的再三年是強留與控制。
在那之後的兩個三年是掌握和平衡。
而從今夜起,他接受所有,並將自由歸還給傑。
「想殺便殺吧,即使這個家族分崩離析。」五條悟說,把自己的血肉深深埋在對方溫暖體內,緊密相連,渾如一體:「那會產生出傑所選擇的意義。」

六、
夏油傑身披白著物,坐在床被上。
悟去看視孩子們,而他全身痛得要死,全是牙痕與瘀青,帶著血絲。
男人安靜坐著,本能一樣運行起術式,咒靈在他身邊顯現又消失,如同地獄。
過怨咒靈述說怨恨、假想咒靈吟詠怪談,扭曲的、歪斜的造物,聚積源自人類。
咒靈操使雙眼死寂,看著安放於他體內的詛咒……不經意地見到一抹光。他和悟在某一個國家得到的、如水晶如星辰般的咒靈,來自於神子復活的傳說。
凝視手上輕拍翅膀的存在,夏油傑冷漠笑了聲。可以在死後三天復活的特級咒靈……
──如果津美紀也擁有這樣的力量就好了。
他靜靜注視那旋轉的十字。
人類和咒靈,如果能擁有一樣的力量……
水晶模樣的咒靈在咒靈操使這種想法生成的瞬間,歪斜並扭曲。
如同被捲入漩渦、成為漩渦,術式流轉、交織再現。
彷彿咒靈玉被吞吃前一般,黑圓影子出現在手中,夏油傑茫然看著這一切。
他掌持那漩渦,如佛像托寶珠。下一秒,咒力的洪流自那之中迸射,破壞了半面牆。
在此同時,有什麼事物落入了夏油傑掌心。
咒詛師看著自己的手掌,站起身,轉頭,往一個方向奔跑,拉開那扇門。
他披散凌亂黑髮,對津美紀房間中的孩子們與五條悟開口。
「讓開。」夏油傑說:「我要殺了津美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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