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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宗教是什麼?」

某天,針三郎望著市區盛開的木槿冷不防的向身旁的禮提問。按照習慣,禮勢必會開口詢問理由,並設想詢問的目的何在。但他還沒問出口,針三郎倒是用一句「我只是想閒聊啦」來搪塞回去。
「……我想──是無藥可救者的歸屬地吧。」禮如此回道。




自從決定要徹底瓦解這個宗教後不知過了多久,禮與針三郎直到作為魁儡教主的山百合去世後仍會定期會面,並且討論接下來的對策與檢討方針。
「你認為宗教是什麼?」禮邊說邊望著咖啡廳牆上掛有的花卉畫像,一眼便認出那是木槿。
「欸,好突然?」剛用食指勾住茶杯把手,準備啜飲一口的針三郎停止動作。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想起針三郎先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所以……就問了?」
「你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因為我的手肘不小心敲中電燈開關,所以燈就亮了』一樣。」他輕晃茶杯,說出口的同時還差點撒出些。
「確實就只是想到就問罷了。」禮聳肩,滿不在乎的回。「……所以針三郎先生的答案是?」
「…我已經過了能俐落回答哲學題目的年紀啦!」他說是這麼說,但卻做出思考的動作,似乎沒打算拒絕回答。「宗教嘛,存在就是為了救濟世人…倒不如說幾乎每個宗教都這麼提倡。」
「這是你的答案?」
「嘛…是吧,畢竟你問的範圍可廣的咧,除非你是有意要特定說某個宗教,若是那樣倒是別問了。」針三郎手裡的茶杯總算送到他口邊,咖啡香氣也越發濃烈。「不過,你這麼說肯定不滿足於我的答案吧?既然心中有看法想分享就直說吧。」

禮輕笑幾聲,隨後回了句說的也是。
「只是在某一天,忽然察覺的。」禮將視線再度拋置那幅木槿畫像上。「宗教的意義,就只是在於填補無盡的空虛感,接著──就這麼把同樣空虛的信念一一塞入體內,使精神變得豐腴,並相信那股信念並非空穴來風。」他頓了幾秒後,接著說:「如果用針三郎先生的方式來說──就是『將原本扁平未充氣的氣球充滿氣』的感覺吧?不過氣球可不是永遠都是充飽氣的狀態,隨著時間流逝就會慢慢消氣,為了讓氣球再度浮起就必須打氣。」
「依你這麼說,或許是這樣吧?但其實大家都是這樣吧,不依靠什麼可是活不下去的,所有人都害怕『什麼也沒有』的情況啊。況且禮不也是──靠著憎恨的力量活下來了嗎?」

「這倒是,以前我或許不會想承認,但這股恨意真是幫了大忙。」



「什麼叫做『用我的方式來說』啊?」針三郎在事後似乎對這段話頗有微詞。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針三郎先生難道沒察覺到嗎?你老是喜歡用另外一件事去類比現在說的事。」
「話說回來,還打算再這麼叫我嗎?這跟明明能簡稱〈有關處罰組織的犯罪及規範犯罪收益之法律〉為〈組織的犯罪處罰法〉卻硬要每句都說全名一樣啊!」
「看來這習慣是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