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 對虎杖悠仁來說,一見鍾情只存在於電視劇漫畫裡。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的外表、那叫觀賞,如果你喜歡一個人的舉止,那叫感服。當你無法看到一個人的真實,那你很難打從心底喜歡上一個人,無論是一般意義的喜歡、還是那種意義的愛上也好。 「看見」一個人,是一種溫水煮蛙的過程。一點一點察覺、一滴一滴累積,每一件小事每一句言語,最後交織成「人」的形狀,那麼不管是否偽物,對悠仁而言也是「真實」。 被帶到地下室過後,除了五条先生之外、就只有偶爾出現的伊地知先生和來檢查的家入先生。五条自現身那刻就擺明就不怎麼好相處,還沒算上聽伏黑說了不少男人任意妄為的劣跡,加上教學初期不時流露的傲慢,悠仁實在沒有太大期望。 結果跟五条先生的磨合期出乎意料地短。 一開始,是他不容拒絕的要求下那點關切、遵從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命令後總能看出深意。在五条看似隨心而行的引導間,悠仁能真切感到自己正在變強,由最基本的知識開始逐步汲收需要的認知,身體在其浸淫之中記住了郁動和調配力量的方式。 冰箱裡,悠仁偏好的食物不曾缺少;衣物破了就有合身的送上、髒了不知不覺間就會被送走再換上乾淨的;偶爾不小心睡著,在沙發上醒來的時候薄被滑落到地上的磨擦、還有音量被調低的電視。 當他踏進這個地下室時,第一句總是柔柔地、拉長的、前重後輕的「悠——仁,我回來啦」;要出差的時候,他會在門邊大聲說,「我去去就回——」故意讓聲線在不大的密室裡迴盪。 正因為這些微處,抹去了悠仁獨自藏在地下室一步不能外出的不安。因為這不是囚禁、不是牢房,而是「安全屋」。 有時,醒來的第一種感覺,是擱在左胸上的手,溫厚而有力,不輕不重壓在上方,好像在確認甚麼,又好像能探進肋骨裡掬起再生的心臟。 認識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甚至愛上一個人,是成長的過程。正如沒有量度過,你不會確實知道自己長了身高;但感情不是一把尺、不是一堆數字,你不能量化今天又喜歡了某人幾多釐米。 但是他一天未歸之際,心底會有所期待,電話開鎖又關上,頭枕到咒骸的頭上試圖感受他手掌的餘溫。當大門傳來腳步聲時,從神經傳遞到四肢的雀躍,無一不是加溫的徵兆。 直到一天,悠仁做了百組掌上壓之後洗了個澡,出來那刻,看到一個特大的黑色物體擱在沙發上。 「五条先生⋯⋯?」 略帶猶豫的呼喚,在寂靜得自聽到彼此呼吸的室內,聲音不大卻特別響。然而對方的吐息依然均勻,沒有一絲變化。 他放輕腳步,無聲地靠近沙發。 只有兩個人的密閉空間裡面,五条悟一手托著頭,一手要掉不掉拿著顯示屏已關上的電話,頸上是那被隨手拉下的眼罩,胸前緩緩一起一伏,奏著疲累而熟睡的節拍, 那一刻、正正就是那一刻,悠仁像是突然被一拳打到胸口似地,心猛然收縮、抽痛。那就是—— 他不得不把灼熱的臉埋到手心,抱住還未擦完頭髪的毛巾滑落蹲到地上。 最強咒術師,在他跟前睡得像頭喊都不會醒的死豬一樣。 ——那就是、忽然發現自己一直浸著的溫泉、其實是愛河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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