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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 (01)

偽原作向，考據不精，謹慎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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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有人上門的時候天才只濛濛亮，整座城都還在夢境中徘徊，古老的木門吱呀一響，不知擾了誰的清夢。

君尋從內室裡走出來，正好看見一個和厚重的門相比顯得十分瘦小的身影怯生生地探出頭來。

「你好……不好意思叨擾了，我上學途中在附近迷路了，回過神來附近就只有這個店家，所以……」

說著似乎自己也對在上學路上迷路這件事感到困惑，支支吾吾有些說不下去。

「沒事，請進來吧。」君尋微笑著將對方帶進店裡：「找得到這家店，就代表你有必要進來。」

那人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穿著熟悉的校服，君尋沒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不自覺浮現一種陳舊的情感。

像某次他不小心翻開了儲藏室深處的舊書頁，於是被壓抑已久的記憶如風撲面而來。

對於迷路的人而言這也是個奇怪的時間，君尋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清晨六點半，他記得高中的上學時間是八點。這家店是不存在於地圖上的，但店門通往的物理空間——那塊空地，離高中也不過五分鐘路程，腳程慢一些的話十分鐘，無論如何一個高中生都不會在這個時間出門上學。

君尋沒有逼問學生，看學生的樣子想來也問不出什麼，更何況他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所以他清了清喉嚨，直接切入開場白。

「這是一家實現願望的店。你到這裡來，就代表你有想實現的事。」

學生看上去有些坐立難安，卻不像是對君尋語焉不詳的話和這家奇怪的店感到害怕的樣子，眼神裡更多的是迷茫和困惑。

「我在找人。」學生說：「我的朋友、不、同學——他在學校裡失蹤了，我想我是最後一個和他說上話的人。」

「學校裡？」君尋敏銳的捕捉到學生話裡的蹊蹺：「你怎麼確定？」

「那天我和他一起被老師罰留下來打掃校園，結束的時候已經六點了，他說要回教室拿東西……之後就沒回來。」

「……」君尋沉思了一會，似乎正在琢磨如何開口，身後突然傳來木門拉開的聲音。

「那個失蹤的人，不是你的朋友？」

百目鬼睡眼惺忪的套了一件白襯衫，穿著拖鞋伸了個懶腰。

「喂，你睡在這裡就算了，不要干擾我做生意。」君尋有些不滿的回頭，百目鬼正好走過來，彎腰取君尋桌上的茶水。

距離很近，以至於氣息有一瞬的交錯，或許是因為早上與學生的相遇，不合時宜的喚起了他成為店主之前那些封存久遠的記憶，君尋久違的感到平靜如鏡面的心神泛起一絲波紋。

百目鬼的右眼看見了什麼，只有一瞬間，但已經足夠了。他有些意外的看了君尋一眼，君尋別過頭去，沒有回應他。

「呃，這位是……」學生左看右看，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時機點。

「你不用管他。」君尋很快找回節奏，又回復了那副溫和但深沉的氣質。

學生猶豫了半晌才開口：「是不是朋友……有什麼影響嗎？」

君尋嘆了口氣，瞪了一眼在他身邊若無其事的倒第二杯茶水的人，而後才緩緩開口。

「是有的，你和這個人的關係會影響到失蹤這件事情被賦予的意義——你的親人失蹤了，你的朋友失蹤了，或是世界上某個角落的一個陌生人失蹤了？這三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人等同視之吧？既然是由『你』這個人來這家店裡找他，從你的視角出發，這個人是什麼身分、有什麼意義就會變得至關重要。」

「我……」學生的眼神慌亂的在君尋和百目鬼之間游移不定，百目鬼沒打算繼續打擾他們，已經挑了一張比較遠的椅子坐下了，留下一個挺直的背影給他們。

「我不知道……」學生最後放棄了，他嘆了口氣，任憑自己用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趴在低矮的木桌上。

「沒關係。」君尋露出一個微笑，學生不知為何總覺得那笑裡有他看不懂——也不是給他看的什麼。

「你明天再來吧，不用擔心忘記路怎麼走，你還會看見這間店的。」

君尋把學生送到店門口，學生推門離開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是個多雲的早晨，天空灰濁濁的，透不出半點陽光，空氣中有種窒塞的氛圍。前景古老的木造建築不受天氣的影響，依然顯得沉穩靜謐，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說是整家店從昭和時代的老照片裡搬出來的也不奇怪。

而在那建築外的長廊上有個小小的人影，剛剛還坐在店裡的那個人不知何時坐到了走廊上，面朝他們的方向翹著腳看報紙，又像是在看著他們——看他身邊的這位店主。

「我可以問一下嗎？」學生停住了腳步，聲音幾不可聞：「您和後面的那位……」

「快走吧，上學別遲到了。」君尋打斷了他，看著他卻像是透過他身上的制服看著其他人，眼底有種遙遠的懷念，學生這才發現他的兩隻眼睛顏色似乎不太一樣。

「等你想明白了，我會把你想知道的問題一起告訴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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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看得出來不過還是提一嘴，時間線設置在君尋剛成為店主，還有點青澀（？）的時候
百目鬼這時候剛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