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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接龍 第二十章

尼克拉斯今天起得很早，他走了學校的密道前往了西塔樓，寄信給那個差點跟家庭決裂的弟弟。「波西瓦爾，別在任性了，快回來吧。」——其實他是不希望弟弟回來的，好好待在法國吧！

克拉克家族看上了帕拉斯家族，想讓尼可拉斯當女婿不成，便轉往了身為次子的波西瓦爾。尼可拉斯冷著一張臉，父親明明就是對克拉克家厭惡透頂，卻還是裝成一副聖人的樣子，給克拉克家族無限的遐想——因為克拉克家有他父親想要的寶藏，逼得自己的小兒子一聲不吭的前往法國。找次子的工作——也就是抹黑克拉克家族的骯髒事——還丟給了自己的長子。

「我就直白的說了，」尼可拉斯看著前方精神緊繃的凜幾乎快笑了出來，自己又不是什麼怪物，有必要這樣嗎？「父親希望克拉克家族能不要再騷擾我們家族了，所以希望能藉由坎貝爾家族將他們拉開，而非得是坎貝爾家族的原因——艾維斯·坎貝爾有政治聯姻的未婚妻一事你清楚嗎？」

「誰？」

「克拉克·西格莉德。」

「是嗎。」

「你不驚訝？」

「我很驚訝，因為艾維斯沒有跟我說過。」凜刻意用了艾維斯這三個字好讓自己顯得莊重。

「那我換個方式問，你不難過？」

「我為什麼要難過？」凜覺得自己完全放鬆了，因為看到尼可拉斯詫異的表情。

「你不是他女朋友？」

「我為什麼是他女朋友？」凜終於忍不住了，她在尼可拉斯面前直接笑了出來，這個學長，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有時候看起關係好的反而是敵人；看起來關係不好的反而是盟友不是嗎？」凜輕笑著，「那麼克拉克家族又跟你們家族有什麼仇？」

——帕拉斯家族跟所有家族都不好，也很好，堪稱巫師上流社會的裁判所——凜想起了湊跟她說的話：「不要靠他們太近，他們可不是什麼善薦。」

尼可拉斯保持著一貫的笑容：「大約十五年前，我們家有個人艾布納·帕拉斯失蹤了——而在八年前克拉克家的旁系出現了一個人，叫艾布納·克拉克，」尼可拉斯頓了一下，「我想那位恐怕是我父親的弟弟。而一直想讓克拉克家族取消與坎貝爾家的聯姻，讓克拉克家族滲入帕拉斯家的主意，恐怕就是那位策劃的。」

「所以，」凜輕輕敲著太陽穴，她對這種事從來沒有研究更不想去了解，所以這些家族糾紛只會造成她混亂而已，「重點就是你們希望維斯繼續跟克拉克聯姻，好讓克拉克家族不再對帕拉斯家族產生威脅，對吧？」

「簡單來說就是如此，但現在出現了一個新問題，」尼可拉斯邊點頭邊露出苦笑，「坎貝爾同學根本不打算聽我的提議，所以我打算從我認為的女朋友——就是妳，下手，但現在⋯⋯」

「但現在，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凜接過他的話。

「我不覺得這是維斯可以控制的事情。」女孩不滿的說：「少把家族的恩怨架在別家的孩子身上。」

尼可拉斯只是微笑著，對於凜的天真感到同情卻也感到羨慕，在大家族生長的孩子是不被允許有童年的。他清了清喉嚨：「那麼至少希望你可以嘗試讓坎貝爾同學跟克拉克同學關係不那麼緊張——我無法從克拉克同學這邊下手，她是討厭我的那一派。」

「帕拉斯學長，我不知道。」或許是凜的語氣太頹然，又或者是凜突然說出聽起來跟這件事無關的話語，總之尼可拉斯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她，不過凜沒有抬頭，「大家族的糾紛我不明白，雖然我不明白，但我也不是在什麼和樂融融的氣氛下長大，所以我不可能說出大家都是朋友的這種話，不過，從頭到尾只提到艾維斯·坎貝爾的你，在你眼中西格莉德·克拉克是什麼人？至少從我眼中，她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太天真了，所以，在做這些事情的你或者你父親有想到嗎？克拉克一定會聽從維斯的話，因為她是這麼的喜歡她，但是，在知道真相後的她會怎麼樣，你們，有想過嗎？」

尼可拉斯輕輕地笑了出聲，如同羽毛落在雪地一般，輕到凜幾乎以為是錯覺。「會難過。但是也無可奈何。」這是尼可拉斯給的回覆。

「你說什——」，凜幾乎快要氣的起身離開，卻被尼可拉斯打斷了：「你周圍的文森同學、還有喬，甚至到出雲同學，他們都是這樣長大，並且心存感激，擁有那些僅存、願意拋卻家族利益的純真友情——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不會太快樂，但也不到難過，這樣就很好了。你把西格莉德·克拉克同學想得太脆弱了。她遠比你想像的更加堅強——甚至比你還要堅強。」

凜愣了一下，「是嗎⋯⋯」她低喃一聲，甚至連她自己都不認為那是她的聲音，太脆弱，太讓人有機可乘。

現在的凜很不像凜，要是有任何一個友人在一定都會這樣說，不過本人卻沒有察覺，神崎凜在，沒錯，她在迷惘，就像是之前對茱迪思說的，她從來就沒有走出來，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這個想法並沒有因為時間而消失，它就像是一個膿包，而凜一直遲遲不治療，只是把它用紗布包起來罷了。

但是現在，尼可拉斯硬生生的將紗布拔掉，傷口一露出來，跟一年級時比起來要得更痛更痛，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們，只是說了一些話就自視甚高的認為自己可以融入，就像狼跟野狗，明明都屬於犬科，但是野狗，永遠都是野狗。

尼克拉斯將雙手插在口袋向後倒在椅子上稍作休息，耐心地等待凜回過神：「我想我也許能理解你跟坎貝爾同學為什麼會那麼要好。因為你們都格格不入——歷代以來史萊哲林就是這樣，聚集了最高貴的人，也聚集了來路不明的人——我就是喜歡史萊哲林這一點。」

尼可拉斯真心地說：「因為史萊哲林擁有比其他學院更豐富的組成，以及不向上就會被犧牲掉的特性，自傲的人也多，同樣地成功的人也多。作為前輩，我希望你可以更像史萊哲林一點，拿出史萊哲林的傲氣。」凜並沒有給予回應，於是尼可拉斯自顧自地說著：「我相信你會幫我的，我並沒有要求你去傷害克拉克同學，只是讓事情回到原點罷了——畢竟我們還有場交易。」

「帕拉斯學長，請讓我冒昧打擾一下。」凜兀自的開口了，她看著尼可拉斯像是徵求同意，後者也是鼓勵似的點點頭，女孩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你真的，是個非常討厭的人。」

尼可拉斯瞬間愣住了，不是因為凜討厭他，而是她這麼自然在他面前說出，還用這麼幼稚的詞彙「討厭」。

女孩看到他的反應後咯咯笑了起來，這是非常無心機且無敵意的表現，於是尼可拉斯也是露出一種「真拿妳沒辦法」的表情，任由她繼續說下去。

「先是破壞我的自尊心，再來又想要安撫別人，你真的以為這樣有用？你又高傲、自大⋯⋯」凜沒辦法說完，因為她被自己的笑嗆到了，尼可拉斯真的只能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我並沒有想破壞你的自尊心——我只是習慣說實話，實話大都不好聽。」尼可拉斯平淡地說著。

凜聽到這句話笑的更用力了：「你習慣說實話？怎麼可能？」

凜這句話極為冒犯，但尼可拉斯彷彿聽不懂她的諷刺一般：「我說的一向是實話，只是玩些文字遊戲罷了。所以我也告訴你我不會食言，你讓坎貝爾家和克拉克家的小輩們關係不那麼緊張。作為交換，我就告訴你關於伊夫斯的一切。」

凜悶哼了一下：「說得真好聽，帕拉斯學長，你可真是功利。」

「這就是社會，神崎同學。」尼可拉斯不否認：「畢竟我們也沒熟到讓我願意對你掏心掏肺。」

「唉，」年紀小真的很吃虧，想到這句話其實就是代表凜認輸了，但知道和承認是兩回事，「我會幫忙，畢竟說出的話不會反悔也是我的自尊，但能不能成功又是兩回事。我獲得了報酬，真正實施的人可沒有，他會不會幫忙我沒有自信。」

「你可真不是一位好商人，神崎同學。」尼可拉斯慢條斯理的說著，「不應該把商品的瑕疵說出來的——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方法。不管成不成功，我都回告訴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畢竟你失敗了，損失的也不會是我，是我父親。他怎麼樣我不是很在乎的。」

「我了解了。」凜抱胸靠回沙發上。

他們兩在對視了不到一秒鐘尼可拉斯就率先站起身，畢竟交易已經結束，沒有再多浪費時間的必要性，於是只剩凜一個人留在交誼廳。

她默默咀嚼著剛才的對話，突然很想找個人聊聊，可是這依舊只是想想。凜就這樣愣愣的看著沒有點燃的火爐，度過無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