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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まほやく][隨筆] #カイオエ #因緣 #救贖



於中央的格蘭威爾城城堡庭院內，白髮少年坐在涼亭中哼著輕柔歌曲。
在他身旁有許多小動物圍繞，如癡如醉聽著少年口中唱出的優美旋律。

此刻，腳步聲接近，使少年的歌曲停止，小動物們似知曉歌曲結束便迅速離開。
他微笑著，轉頭望向來者。
「騎士大人。」
被稱作騎士大人的紅髮男子則是苦笑，鞠躬表示。「歐文大人，你現在是我的主君，你不用稱我『大人』。」
只見少年搖搖頭。「就算如此，凱因你仍是拯救我的騎士大人。」


歐文是中央國的王子，他和他的曾祖父亞瑟和眼前這位騎士一樣是個魔法使。
據其他魔法使所言，他長得和先前某位強大又任性的北之國魔法使相似，故被取了相同的名字。
聽聞他在三百多年擊退巨大災厄時用了過多魔力，即便是不死之身仍無法抵抗身軀逐漸衰弱的命運，最終離世。

在他離開後不到幾年歐文便誕生於世，使人不禁聯想他會不會是那位魔法使的轉生。
不過現在這個溫和有禮又膽小的歐文，實在很難讓人覺得他是那位令人恐懼的北之國魔法使。

即便如此，光是他也是魔法使這點就令不少人類感到懼怕，包括他的親生父王與母后。


就在多年前，已退位的亞瑟和還在擔任騎士長的凱因一如既往前往擊退巨大災厄時在北之國失去音訊。
得知這個消息的現任國王看準歐文沒任何人保護，便立刻將他關在城堡地下室內的小房間中，剝奪他的自由。
在那個又黑、又暗，幾乎看不到任何光芒的房間，歐文只能每天望著大門，希冀哪天能重獲自由，希冀能有人救他離開。

過了不知多少年，大門打開了，一雙厚實臂膀伸向他，將他緊擁於懷中。
「歐文，這次我終於能救你出去了。」
溫柔的嗓音帶著些許哭腔，在懷中歐文聽著那熟悉又暖和的聲音，淚水涓涓流下。
經過無數漫長的等待，他終於等待到他的騎士大人。


在那之後，從北之國回歸的亞瑟重新接管國務，歐文被關一事也讓他重新審視人類與魔法使間的關係。

而歐文也在被凱因救出房間的那天開始，對凱因好感大增，甚至到了愛慕的地步。
他無時無刻都在搜索凱因的身影，在他身後聽著那對自己溫柔的話語、盯著他那隻有著陽光般的金黃色眼瞳，但是……

「凱因的左眼為何是紅色的？」
「啊！……這個……」
每每問到這個問題，凱因皆是露出無奈的笑容。
「是某個惡劣的魔法使幹的，他奪走我的左眼後把自己的左眼放在我身上。那時我不斷讓自己變強大，為了打過他把左眼要回來，不過……現在已經沒那個機會了。」
「為什麼？他變成石頭了嗎？」
「對。」凱因露出寂寞的面貌。「可是就算他變成石頭，這隻眼睛卻一直都在，就好像他一直在我身邊守著我一樣。」
「他不是惡劣的魔法使，奪走你眼睛的壞人嗎？為什麼變成守著你？」
「嗯－－為什麼呢？」凱因寂寞的情緒未減，現下又添上些許思念。「我也不知道呢！」

「守護什麼的……」
望著那隻赤色的眼瞳，歐文不禁感到厭惡。
明是和自己雙瞳一樣的色澤，卻讓他看了相當不悅。
「太愚蠢了。」


就算凱因沒有明說，歐文隱約也能感受到他指的那個人是誰。
他總能從其他魔法使或是曾祖父的口述得知與凱因結下因緣的那個魔法使的種種事蹟。
他也能從凱因注目自己的眼神中見到寂寞、思念、愛情，但不是對自己的。

他曾經見到凱因擱在房中珍藏的一頂白色帽子，和一只殘破不堪的皮箱。
他曾見過凱因盯著那兩樣物品好一段時間，似是在回憶著什麼，時而開心、時而哀傷。


那日，歐文趁凱因不在房內偷溜進入。
也許是好奇心的驅使，他將帽子戴在頭上、並提起早已空無一物的皮箱。
照著鏡子，歐文望見和平時不同的自己。鏡中的歐文，彷彿正對他露出妖媚的笑意。
「……唔！」
霎時，歐文的腦子彷彿被重力敲擊，強烈的疼痛使他不禁大叫。

「怎麼了？」
聽聞歐文的喚聲，凱因連忙衝入房中。
「凱因……」
歐文勉強忍著痛楚，餘光盯著慌忙而至的凱因。

可見到歐文現在這副模樣，凱因像被下了靜止魔法一般，突然止住腳步動也不動。
「……歐文……」
顫抖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但歐文卻能從這道喚聲聽出凱因喊的不是他。

還沒來的及反應，歐文被強而又力的雙臂環抱，如他在地下室中被凱因找到那天一樣充滿情緒的力道。

接著，兩人皆不再話語，沉默著，寧靜的連空氣中細碎灰塵碰撞的聲音都能聽見。

這陣沉默直至凱因將雙臂鬆開，視線不再落在歐文身上而是地面。
「抱歉，我以為你是……」
「是什麼？」
「欸？」
歐文的口氣似乎不像以往那溫柔清淡，使凱因一愣。

雙頰突然被對方用力捏扯，凱因的視線被迫與歐文對視。
「你這小子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副讓人不放心的模樣？你究竟要依賴我到何時？我為何連離世都還要守著你？」
聽著歐文一句句的數落，凱因僅能帶著不確定的口吻詢問。「歐文……是你嗎？」
「是又怎樣？」
「真的是你！？所以你真的轉生了？」
「哼！花了太多時間恢復了。」歐文癟著嘴。『庫雷．梅米尼』
口中喃喃著許久沒唸的咒語。瞬間，歐文的裝扮不再是王子之姿，成了過往那套西裝。
「還是這個樣貌比較舒適。」
望著令人懷念的套裝，凱因激動得幾乎想把人撲倒。
但總不能讓歐文一直是這個狀態……「可是你現在是中央的王子，你確定要變回這個樣子？」
「不是還有亞瑟在嗎？這種事輪不到我。」歐文笑著，憑空召喚掃帚。「先讓我久違的去散個步吧！」

「等等。」
原先準備起飛的歐文突然被凱因拉住手腕，整個身子跌落凱因懷裡。
「做什麼？」
「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做。」
凱因捧起歐文的臉，雙唇緊貼上歐文的嘴。

「歡迎回來。」
「……笨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