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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曜森，是一位華麗漂亮的狐狸。

在萬聖節這天，陳曜森可以恣意露出耳朵跟尾巴，直接甩著軟呼呼的尾巴，我們手牽著手，一起出去吃一頓大餐。

偶爾會有可愛女孩過來詢問能不能摸摸看，當然是NG！

為了配合這隻大狐狸，我總是打扮成各式各樣的裝扮，年輕一點時，喜歡搞怪，笑笑羊、鴕鳥之類的，後來老了一點，就扮吸血鬼、幽靈之類，方便好裝扮的。

我們也偶爾會在不同的地方過萬聖節，去迪士尼、去溫泉會館，有幾次沒有排到假，他就來接我下班，在家裡過屬於兩人的萬聖節。

「你覺得我哪個裝扮你最喜歡？」某次，我沒有放假，我們在家裡布置一番，一起在深夜做一頓美味的萬聖南瓜餐點，那天我穿著男友襯衫，扮成男朋友的小媚魔，曖昧地問他。

而陳曜森只是笑著，溫柔地摟著我的腰。

「只要是你。」

在旖旎糾纏中，我摟住激進的陳曜森脖子，笑嘻嘻地咬住他的大耳朵，「這隻大狐狸這麼黏人可怎麼辦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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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萬聖節……抱歉，萬聖節不屬於亞洲人，我們稍微提前一點過萬聖節，在陳曜森的那個深山老家裡。

陳曜森毛茸茸的耳朵跟尾巴太可愛了，我一回來，就撲在柔軟之中，滿足地蹭蹭蹭。

「太香了太棒了！親親親吸吸吸！我就懷念這味。」

「今天怎麼就準備了這麼些簡單的、沒有大餐！？」

「我想吃涼麵！我想吃炸雞！」

「哎呀……」

我吱吱喳喳鬧騰著，任性地嫌東嫌西，四處打滾……最後，溫柔地捧起陳曜森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哎呀、是我今天打扮得不好看嗎？可這是你給我買最新的衣服耶……」

我穿著第一次遇見陳曜森時，他那種類似古裝的衣袍，是月白色的，融在月光中，看起來像是山嵐，若隱若現，不知不覺就靠在陳曜森身旁了。

「還是你果然還是喜歡我穿你的衣服？」

「襯衫？還是你……嘿嘿嘿還想看些其他的？」

「那不然……哎呀。」

有溫熱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掌心，我無奈地笑著，輕輕親親我的卿卿。

「我萬聖節實在是不放行啊……不是說好中元節當萬聖節過的嗎？怎麼沒有糖果？沒有餅乾？還沒有布置？嗯？」

陳曜森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克制溫柔地擁抱我。

「……我沒有準備糖果，對我惡作劇吧。」

哎呀、那麼一個溫柔穩重的男人，總是微笑著面對一切的男人，活了百來年的男人，此刻卻像是無助的孩子，淚漣漣地，近乎請求地，抱緊了我。

而我只是，輕輕咬了咬他的鼻尖。

「你這樣、我可怎麼辦唷。」

陳曜森面前，桌案上放著簡單甜點，線香卻是用最上等的靈香，供奉相片中，笑得燦爛如陽的男人……這張照片，還是我們辦婚禮時拍的呢。

每次此刻，我都會懷疑，當初的相遇、當初在一起的決定，真的是好的嗎？

但是不可否認的，那一起的那半百日子裡，幾乎都是幸福的，太快樂了，以至於最終到來的時候，我連走都不捨得。

但那時候的我已經手都抬不太起來，也不好看了，皺巴巴像是乾枯的小黃瓜，雙眼也昏花，看不清那張帥臉，後面那十幾年，每年跟曜森過萬聖節，都被稱讚：「爺爺您孫子真帥！」我聽著可真的有些吃醋呢！

現在，每次回來都是最漂亮的模樣啦！

「怎樣的我你最喜歡呢？」我喃喃問著，捧著曜森的臉，卻不再能溫暖他的臉頰。

陳曜森嘴唇顫抖，露出一個……靈魂崩裂的微笑。

「只要、只要是你……」


♢


陳曜森緊緊抱著懷中的……其實、他根本感覺不到什麼，溫度、觸感，什麼都沒有，就只是擁抱一團空氣而已。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原來當初並不只是他愛人的劫難，更是他自己的劫難……他若避開愛人，就能順遂地繼續度著他安穩的日子，不用像此刻，在漫長的消磨中，一次次凌遲自己。

他後悔嗎？不！他從不後悔，擁有過那段短暫的，美好的甜蜜日子。

但此刻，眼前模糊的身影是真實的？還是他已經陷入癲狂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只知道每年的中元節跟萬聖節，他都會回到這個擁有他們無數回憶的深山老家，謝絕任何訪客，將自己沉溺在過往中。

他希望的，希望愛人真的回來看他，希望一切不是幻覺，但又希望愛人安穩踏入輪迴，不要為了這樣回來看他一眼，在寒涼晦暗的地府度日。

你是真的嗎？他想問出口，卻又問不出口，就只能一次次地，呢喃著，「只要是你……只要是你！」

只要是你，真或假都可以。

他是個自私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