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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怔住了。

他剛才明明還在默默懊惱自己的精神體太不矜持，怎麼下一秒……就被親了？

而且還不是他，是虎鯨。

但虎鯨是他的精神體啊，是他精神力的延伸，是氣連的橋梁，是與勘兵衛之間最親密的紐帶之一。

那這樣……剛剛那一下，四捨五入算不算……勘兵衛親了我？

內心的混亂像泡泡一樣一顆顆浮起，櫻木眼神開始有點飄忽，一會兒看著自家虎鯨那張一臉餘韻猶存的表情，一會兒又看向還維持著「我沒幹嘛喔」無辜表情的若王寺。

「你……」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剛剛說的那個『我喜歡你』，是對我說的嗎？」

聲音裡帶著一點沒意識到的急切與渴望，像是剛跑完一圈還氣喘吁吁的小狗，語速快了點、尾音上揚，好像只差沒搖尾巴。

若王寺看著他那張寫滿「混亂」與「不敢確定」的臉，像是終於等到了一個小小的復仇機會。

他勾了勾手指，語氣溫柔又帶著一點壞心的戲謔：

「過來一點，清右衛門。」

櫻木像接收到什麼命令似的立刻照做，把自家的虎鯨往旁邊一推（那頭精神體還不情不願地滑開了一點），他整個人就這麼湊到若王寺面前，雙眼睜大，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調整。

「你、你、你喜歡的是我？」

說著他還指著自己，像是怕對方搞錯了一樣確認得認真又笨拙。

若王寺的笑容深了一點，像是打開什麼封印似的，從眼角開始溫柔蔓延，直到唇邊都帶著一點促狹的光。

「嗯，清右衛門。」他說，「我喜歡你。」

「那……那我也──」

櫻木話還沒講完，就感覺自己身邊突然有東西擠了過來。

──是他的虎鯨。

那傢伙一臉得意地又湊上前，把頭拱進若王寺的手裡，像是在說「剛剛的親親再來一個也沒關係」。

櫻木臉上原本的激動瞬間轉為氣急敗壞，轉頭瞪著自己的精神體：「你、你給我滾一邊去啊！」

虎鯨發出一聲像是在笑的低鳴，氣孔張合發出了「噗──」的聲音，尾鰭撩水，潑了櫻木一臉水珠。

「你這傢伙、你不要以為是我的一部分我就不會揍你──！」

櫻木正氣呼呼地要伸手教訓自己的精神體，卻又被若王寺溫柔地拉住了手腕。

「好了好了，不要跟你自己打架，清右衛門。」

櫻木愣了一下，看著若王寺抓著他手腕的樣子，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起來。

──這次，不是透過氣連，不是透過精神體，是他親身的感覺。

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不說話了。若王寺看見他的耳根一點一點紅起來，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不是說你也有話要說嗎？」

「……我現在說你不要再親虎鯨了可以嗎？」

「那我要親誰？」

「……我、那個、我、我……」

「嗯，我知道了。」

這次，若王寺就那樣，輕輕親上了櫻木的額頭。

虎鯨這回沒有再搶戲，只是懶洋洋地飄在旁邊，像是終於完成使命似地輕輕搖著尾鰭。

櫻木被親完額頭後還有些傻愣愣的，腦袋轉不過來。

──我是想要跟虎鯨同款的親親嗎？不對吧，我剛剛不是、不是應該要先跟勘兵衛說「我也喜歡你」嗎？

這樣的激動心情毫無保留地透過氣連傳了出去，讓若王寺也接收到他那股情緒高漲到快炸掉的竊喜與混亂。

於是若王寺笑出聲來，用那種故作無奈又帶著點調皮的語氣說：「看來你是不太滿意這樣的吻啊。清右衛門，你太貪心了。」

「我才──」櫻木本能想要反駁，但話才出口一半，若王寺就已經湊上來，微微踮起腳，嘴唇輕輕貼上他略高半寸的唇。

那一下幾乎輕得像羽毛掃過，卻讓櫻木整個人像被什麼點燃了一樣。他彷彿聽不清勘兵衛說了什麼了，所有感知都集中在那一點，喉頭微熱，心臟怦怦直跳。

櫻木低頭看著眼前的人，像是終於理解這份情感的重量與現實感。下一秒，他單手撐在若王寺肩上，微微俯身靠近，睫毛顫了一下，像是在調整對準那個稍低的位置──

唇再次貼上唇。

不像之前那麼輕，這次帶著他自己所有的情緒、所有沒說出口的愛意，主動地吻了過去。

若王寺也沒有退開，而是自然地回應他的吻，手輕輕扣住他的手腕，在接吻的縫隙間笑得像是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他們並沒有太熟練，只是彼此貼近、稍稍調整角度，呼吸輕淺交纏，在安靜中一點一點確認對方的溫度與存在。

氣連沒有斷開，反而像是順著這個吻變得更加穩定而深沉。

唇分開的時候，櫻木還保持著微彎的姿勢，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呼吸都交織在一起，像誰也不想先退開似地。

「煩死了、你很故意欸……我也喜歡勘兵衛啦。」他小聲說著，眼角因情緒潮起而微紅，聲音也悄悄透著撒嬌似的味道。

若王寺像是早已預料到這句話會從櫻木口中說出來般。他沒急著回應，只是笑著伸手，輕輕繞過櫻木的脖子，把人帶進懷裡。那個擁抱像終於闔上的書頁，悄悄收住了他藏了許久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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