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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好痛、好痛!
  至高目光照耀下來的那刻,我的左眼——正確來說是「迷你高上之瞳」就疼痛不堪,力量和至高的力量產生共鳴我根本無法阻斷,血液也不斷從眼框流出、在其他兩人震驚的目光中我疼痛到無法開口。
  「瑪莉亞!」姜燕首先朝我跑來,她一向如此、很不穩重的個性,冒失又笨的可以。她最大的缺點就是自己人一出事就會忘記當下的情景,不管不顧的朝我們跑過來,這非常危險——但現在我痛到只能按著左眼接住冒出來的鮮血,發出一些音節表示我的痛苦,想要和她說專注在面前任務的話是半句都講不出來。
  「……!」戴莉慌張地看著我、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麼東西張口說話但我完全聽不到,她先拉了一把姜燕的外套,但被揮掉了,所以她只好舉起劍背對著我們,疼痛蔓延我的腦袋覆蓋掉我撐起意識的最後一絲堅強,我閉上了眼睛失去知覺。
  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反轉之輪上了。反射性觸摸不久前因共鳴疼痛的左眼卻發現已經被包紮起來了,可能是我動靜太大、也有可能是趴在我床邊的其他兩人本來就沒熟睡,我抬起手摸眼睛的時候兩人就醒來了,姜燕和我眼神對望的瞬間就蓄滿了淚水,大哭並抱著我說還以為瑪莉亞要死掉了之類的一直哭著、戴莉則是抱著手無奈的搖搖頭。
  「我們在妳昏倒的時候想和妳們監督取得妳的資料、但交上來的報告除了縱火和爆炸外幾乎沒有任何詳細描述過往背景的資料,就像是被抹去一樣。」歐陽俊逸皺眉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我,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卻又尖銳地問:「瑪莉亞.薩圖恩小姐,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妳在至高的洞穴中被光芒照耀的時候,明明已經看不見的左眼卻突然進行超能力共鳴和流血嗎?」
  「……」我緊戒的看著他,又看向已經哭紅眼的姜燕和皺著眉頭的戴莉,雖然不是很想說但一想到波拉里斯學院的校訓,我抿了嘴後緩緩開口:「我說。」
  「你們看過我的左眼了嗎?」眾人搖搖頭,說是因為被血浸染了所以幾乎完全看不到實際的樣貌,我緩緩拆開繃帶,稍微揉了揉許久未睜開的眼睛後面相歐陽俊逸等對超能力抗性較弱的人緩緩睜開左眼發動"權能":「別動。」
  他們愣了一下,我猜是因為我的眼瞳,隨後發現自己確實動彈不得,姜燕和戴莉似乎隱隱發掘到不對勁、想湊過來看,我的眼角餘光看見了她們的接近、別無他法只好又再度發動第二權能:「給我跪下。」
  她們愣了一下,接著雙腿像是無法控制般跪下、歐陽俊逸和姜燕她們都能看見臉色微微便白冒汗,連續發動兩個權能的我左眼再度疼痛起來,想著點到為止就好於是收起兩個權能、與此同時鮮血又再度流出,是使用權能的副作用。
  「抱歉……」我用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血,有些虛弱的道歉。
  「這是什麼……」歐陽俊逸有些警戒我,但看出來我並不是有意為之所以很快調整好狀態,謹慎的詢問。
  「這是"權能"。」我說,腦袋漸漸浮現出不是很好的記憶,隨後開始訴說的我過去——
  13 年前、有一位孤兒女孩進入了位於德國的地下實驗室,開始了漫長又痛苦的實驗生活。她不記得自己為何出現在這裡,只知道每天都很痛苦。米歇爾總長和其研究員圍著她寫著板子,往她的眼睛裡滴下藥物、隨後疼痛感由眼球向全身傳來、隨後便是被叫去做實驗、向其他哭泣的孩童們施展他們要我發揮的「權能」–––
  「至、至高之瞳……!」我的左眼傳來劇痛,但沒有他們的允許我是不能夠停下的,前方視野內哭泣的孩童想是被掐住了喉嚨般停下了哭聲,隨後眼睛被染紅、嘴角流出腥紅。
  「停下。」凜冽的女聲命令著,我停下了權能。害怕的看著她。
  她露出不悅的表情,安靜的寫著手上的板子,轉身離去。隨後傳來了怒罵聲:「我給你這麼多經費妳就做出了這點成績嗎?瑪莉亞!我真的對妳太失望了!」
  之後她又會再隔天出現,遞上新的眼藥水展開新的一次實驗,這種日子就這樣過著年復一年。
  「……ˍ直到一年前。」
  一年前,在德國的地下實驗室。
  「我不要……!」甩開研究員的手,我哭嚎著:「最近越來越痛了,甚至視力都開始模糊了,再這樣下去我會什麼都看不到的!」
  "啪!"清脆的一聲隨著我臉頰上火辣的痛傳來,面前的女人冷酷而慘忍:「妳以為妳是誰?能夠驅動那一點點至高與獵者的權能就凌駕於我們之上嗎?」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從次元戰爭中拯救人類!妳只不過是一個實驗體而已,少做出自己的主張!給我看清楚妳的地位!」
  「……」陣陣耳鳴讓她在剎那間腦袋冷靜了下來,自己為什麼要拜託對方放過自己呢,這十年來自己哭過、求過、跪過、罵過,哪次下場不是一樣的。對啊,本來就不可能靠他們突然良心發現就放自己一馬啊?就算今天放過了自己,明天不也是一樣的嗎?
  「喂,還不快去做準備?」
  催促的聲音在玻璃罩外響起,我看著旁邊桌子上放著的眼藥水,人生第一次起了真正的「反抗之心」–––
  我滴下眼藥水,感覺痛苦是往常的十倍、而且瞬間血淚就從眼眶落出,但我沒有像平時一樣喊痛、哀求,而是睜著眼睛直直看向視野中幾乎已經模糊身影的女人。
  「看我做什麼?去看那邊的次元獸啊!」她的不滿幾乎溢出,但我沒有理會她,只是緩緩發動獵者的權能。
  「獵者之瞳……!」我對那個女人發動權能,一字一句的說出口:「敬畏我。」
  聞聲,女人面色發白的跪下,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至高之瞳,為我打開門。」
  女人身體不受控制的打開實驗室的門,我緩緩走出並直接略過了她,往實驗室中樞而去。
  一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她就恢復了自由,但大概是受到權能影響她無法追上來攔住我,一路上我就這樣過度的反覆使用權能一路來到中樞,一個有著巨大機器的房間。
  房間內閃著不祥的紅光,牆上螢幕畫著我的照片並顯示著我現在超能力屬於失控狀態,必須緊急抓捕。我繼續使用權能讓他捫動彈不得,接著看向機器、看向這讓我憎恨的一切,抬起手用權能強化我的超能力:「通通都給我消失吧!」
  機器因我的超能力發生爆炸,接著迅速的起火,我也因為超能力用盡倒在地上,眼球的疼痛已經擴散到整個腦袋中,我連思考都幾乎辦不到。
  反正我的一生就這樣了,就埋葬掉吧,我不堪的一切。
  「之後的事情就向報告寫得那樣,我恢復後去了波拉里斯學院。因為這次事件我喪失了大部分的權能,現在只能使用名為"迷你高上之瞳"和"迷你狩獵之瞳"的極小部分權能。」說完,我才緩緩望向眾人,無不是震驚的目光,隨後姜燕從身後抱住我感覺有點濕濕的、大概是眼淚變成水龍頭了,而戴莉則是摸了摸我的腦袋。
  「這種事情妳就直接講就好了,突然用出來要是又受傷了怎麼辦?」戴莉有些譴責,但摸著我腦袋的手卻相當溫柔。
  「對啊!要是瑪莉亞又倒下了我要怎麼辦啊!」姜燕抽噎著,我有些無奈,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妳年紀比我還大吧?什麼時候能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但是……」
  「好啦,我向妳們道歉。之後我不會這麼做了。」
  我看向錯愕中的歐陽俊逸等人:「抱歉,可能嚇到你們了。我只是想說比起說明,可能實際示範一次比較好。」
  「妳……妳身體還好嗎?」歐陽俊逸先擔心起我剛剛眼睛流血的狀況,我搖搖頭表示沒問題。
  「實際上如妳們看到的一樣,我的左眼睛是看不到的狀態了。雖然確實看不見,但我能看到超能力。」我解釋,想著如何說明我所見的光景:「就像是一團光一樣,因超能力強弱而發光。」
  「好的,我理解了……」他點點頭,看起來心事重重。他吩咐我好好休息不要再使用權能後就離開了,留下姜燕、戴莉照顧我。
  「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對妳們使用權能的。」我道歉,因為實在是不想被看見眼瞳的樣子,所以下意識阻止了她們。
  「比起這件事,我想問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也是妳做的嗎?」戴莉問,我思索了一下大概想起了她在說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事情?」
  姜燕好奇的湊過來,戴莉瞇了她一眼,看白癡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說妳是豬還真的是抬舉妳了,我看妳只有C級次元獸的腦袋!」
  「什麼啦!為什麼要突然罵我?」姜燕委屈巴巴,像是被踹了一腳的大狗狗。
  我不禁笑了出來。
  「笑什麼啦!」
  「哈哈,抱歉、有種放心的感覺,又覺得很好笑。」我緩緩停下笑聲,解釋道:「戴莉說的是之前她只包著圍裙在宿舍走廊上追著妳砍的事情。」
  「嗯,那個確實是我。」我點頭,還順帶提了一句:「戴莉差點被妳的大腿夾到沒命的時候,出聲制止的也是我。」
  「啊!妳是當時的!」姜燕如夢初醒,似乎剛從零碎的記憶中撿起關於我的部分。
 「所以那個時候妳的臉色才很難看對吧。」戴莉抱胸,有些不悅的看著我,最後抬起手給我的腦門彈了一下。
 「真的是有夠白癡的,自己身體不好還亂用能力。」戴莉背過身,聲音輕柔:「之後絕對不能再這樣做了,知道嗎?身為隊長卻這麼容易搞垮自己身體,這樣怎麼給其他隊伍好看?」
 是在擔心我呢。
 「嗯,不會了。」
 看來我的人生還得延續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