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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城池

艾丽丝选择在小公园开业大吉。

扎克斯的吆喝不可谓不卖力，但截至目前，尚未有任何顾客上门。

他们玩得很开心就是了。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圆盘上亮起灯光，红的、白的、绿的……一闪一闪，是贫民窟的星空。

距离流动花摊不远，是一座半球形滑梯，克劳德曾和艾丽丝并肩坐在上面谈心，那时他的脑子不清醒，借用扎克斯的身份，塑造出一个虚假的人格。

现在他们都在这里，和他在一起，不是生命之流中缥缈的意识，而是活生生的，看得见、摸得着，这美好得令人心碎。

副产物是另外一个理应在生命之流中安息的灵魂。

克劳德背靠爬梯栏杆，身侧属于前神罗英雄的存在感难以忽视。

扎克斯和艾丽丝眼里早已只有彼此，阵阵欢声笑语传来，更突显出他们之间坚冰似的沉默。

以旁观者视角，这一定是史上最差劲的双重约会。

如果不想一个人发疯，那么首先得停止把对方当成疯子。克劳德试图说点什么，对不起，比如。

「谢谢比对不起好。」蒂法好像这么说过，可惜为时已晚。

觉得欠人情难受？试着欠你最讨厌的对象人情。克劳德搜肠刮肚，目光落在手中的黄百合上。

花儿沾染尘土，已经不再新鲜，其中一瓣撕破了一角，看起来很凄惨。

「重逢……」

克劳德喃喃了一个词，萨菲罗斯听清了，但不能理解，他望向对方。

金发少年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压低脑袋，脸上流露出些许忸怩的神色。

黄百合被他捻着微微转动，似是他翻动的内心。

「花语是……重逢。」

这大概是个道歉，和道歉完全不沾边，但不知为何却更悦耳。

萨菲罗斯不该原谅。

克劳德恨他。这是他亲眼确认过的。允许一个恨他的人待在身边，不是明智之举。但萨菲罗斯有种古怪的感觉，克劳德针对的并不是他。

如果小鸟接近他的目的是复仇，就不该这么早表现出来，他更像是在监视萨菲罗斯，以免他……嗯，按克劳德的话，毁灭世界，好像知道他肯定会这么做似的。

这很难解释，萨菲罗斯觉得当克劳德表现得异常的时候，不是在看着他，而是在透过他，与另外一个人交流。那个家伙，才是对方无比强烈的情感真正所指向的，他仅仅是他们之间的一股纽带。

是谁呢？

萨菲罗斯从小就隐隐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他不认为这世界上存在一个人与他如此相像，以至于克劳德会把他当做对方的替身。他认为那就是他，但又不是。​

自相矛盾，的确，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既然杰内西斯可以被复制，说不定他也……宝条什么做不出来？

那个似他非他的影子与克劳德有段过往，这是唯一能使所有等式成立的解。对方给予克劳德的印记如此深刻，盘根错节、固若金汤的支撑着，直至梦境、潜意识，或许更甚之……灵魂骨髓，几乎不可能被撼动。

如果他的猜测属实，萨菲罗斯都要嫉妒那个影子了。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人与他的联系这样紧密，仿佛他是对方的全部。

他好奇他是否能窃取这座城池，把对方的成果化为己用。应该不难吧？

他想这么做。

银发将军仰起头，深深呼吸，当他再度收回视线，绿眸像吸收了星辉，闪烁着柔和的光。

「学到了。」

这句话像一口气，吹去了他心中的重量，克劳德绷紧下颚，向星空抬起头，避免泄露他不想承认的那份轻松。

今天，他的勤务兵没来办公室报到。

小鸟的反骨又在作祟。萨菲罗斯决定不再等待。

他在寝室找到了对方，克劳德在打包行李。

「去哪？」

克劳德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顶头上司，继续把补给品往包里塞。

「出任务，跟扎克斯。」

在原先的世界，今天是他与扎克斯第一次见面。他们会和尚未担任塔克斯主管的曾一起前往莫德海姆。他十六岁的身体和车啊、船啊、飞机啊之类的交通工具相处不怎么融洽，所以在这些轮回中，他倾向于通过别的方式认识扎克斯。

但这次他另有目的。

那天在资料室，他太武断，被萨菲罗斯形容为「他一度走得很近」的两个一等战士，克劳德至少见过其中之一。

杰内西斯。

就是在莫德海姆。然而当时，他作为一名奉命行事的普通士兵，知情权相当有限。

被杰诺娃细胞篡改过，后来又被他改回去的记忆向来不怎么靠谱，能告诉他的只有这些，剩下的需要复习。事后跟扎克斯打听是条捷径，但最好不要怕麻烦，以免漏掉任何关键信息。

安吉尔刚来过，给战士主管拉扎德捎来一条口信，杰内西斯在莫德海姆。他这次甚至没有尝试调遣萨菲罗斯，只是简单的告知了他，就联系曾去找扎克斯了。

「莫德海姆？」

「是。」

「我没派你。」扎克斯邀请的他？除此之外，萨菲罗斯想不出他为什么知道。

「不用你派。」克劳德记得同行的普通士兵还有谁，莫德海姆可不是阳光海岸，会有人乐意跟他调换的。他最后拿起水杯吞了一片晕机药，把包往肩膀上一甩。

他的上司堵在门口。

经过片刻的对视，克劳德意识到对方不会主动让开。他低头叹了口气，「借过。」

现在他已经渐渐能把这个萨菲罗斯和他的宿敌区分开来。不算太难，毕竟跟转投外星人阵营的他相比，这个萨菲罗斯简直堪称五好先生。

只是有点别扭。

克劳德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

排除仇恨，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银发将军偏了偏头，礼貌地侧步。

经过对方时，克劳德的肩膀被按住了，那份重量和温度，他心里仍然小小的跳了一下。

「保重。」

萨菲罗斯的表情被脸颊边的发帘遮住，看不清，但克劳德仿佛窥见了他上扬的嘴角。

到达停机坪，他确定那并不是幻觉。

他的上司站在等待起飞的直升机前，长长的银发被气流卷起，飘逸地飞舞。

他笑得非常惬意。

「你……」克劳德语塞。硬要说什么，那会是一句脏话。

「计划变了。」萨菲罗斯介绍。拉扎德一秒钟也没耽误就批准了他的主动请缨，毕竟这从开始就属于他的责任范畴，是他任性地把扎克斯卷入进来。

「就在刚刚？」克劳德扬起下巴。

他的上司一本正经，「就在刚刚。」

该死的神罗官僚体系。

一个扎着短马尾、眉心一点痣的西装男从驾驶座探出脑袋，是升任塔克斯主管之前的曾。

「可以走了吗？」

目前写到13，后面涉及到cc的主线，我得回头研究一下，中间可能会停更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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