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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不是我的專利嗎? 他又驚又慌。他以為自己是炭治郎最特別的那個人,但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天是禮拜五,兩人約好要一起吃晚餐。放學後,煉獄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炭治郎位在車站前的麵包店。 幾乎是才剛推開玻璃門,他最喜歡的紅寶石眼睛馬上就亮起來。 「放學了嗎?辛苦了!」 炭治郎露出甜甜的微笑,朝他伸出雙手——這是他們交往後不成文的默契。 或許是生長在大家庭的緣故,炭治郎非常喜歡一切能感受到溫度的接觸,煉獄也同樣享受他溫柔的觸碰。 明明個子比煉獄還小,卻總是拼命墊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上半身緊貼著他的胸膛。平常拿來做麵包的靈巧雙手輕柔地摸摸煉獄的頭頂,揉揉煉獄泛紅的耳朵,捏捏煉獄高挺的鼻子和柔軟的臉頰,最後那雙微涼的嘴唇輕輕貼上來,在煉獄的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煉獄非常享受這短短不到一分鐘的親密接觸。 正值青春期的他自然也有正常高中生會有的慾望,但是兩人已經說好在煉獄成年之前不可以跨過最後那道線。 「我不想犯罪。」炭治郎靦腆地笑道。 只要是炭治郎的要求,無論是什麼煉獄都有自信能做到,所以他一口便答應了。 能將喜歡的人圈進懷裡,親親他圓潤飽滿的額頭和臉頰,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煉獄就已經非常滿足。 但是,原本以為觸碰炭治郎是只屬於自己的小小幸福,卻像脆弱的泡泡一樣被無情地戳泡。 煉獄手腳發涼,心臟也疼得令他喘不過氣。 「杏壽郎?」 炭治郎仍然維持著張開雙手的姿勢,困惑地偏頭看向煉獄。 該怎麼問出口才好,該怎麼表達自己的不安?會不會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如果炭治郎不高興該怎麼辦?煉獄已經思考了一整天,想破了頭卻沒有答案。 他看著炭治郎關切的眼神,緩緩伸手握住那雙帶著薄薄一層繭的柔軟雙手。就是這雙眼睛和這雙手,讓他喜歡上這個人的。 「怎麼了?」 雖然不明白煉獄心中所想,炭治郎也沒有遲鈍到發現他低落的心情。炭治郎往前走一步,想抱住他,卻被煉獄躲開了。 「杏、」 「炭治郎先生,對誰都這麼好嗎?」 ——不是的,我不是要問這個! 一開口就後悔了,面對炭治郎錯愕的表情,煉獄卻阻止不了自己說出更傷人的話。 「只要是客人,你都會這樣對他們嗎?」 「杏壽郎,你在說什麼?」 「我以為、我以為炭治郎是我的……!」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只要好好說出自己的感受,溫柔又貼心的炭治郎一定會聽進去的。但是煉獄卻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一樣大吵大鬧,將負面情緒一股腦地扔向他最喜歡的那個人。 ——怎麼辦,我搞砸了。 怎麼辦?啊啊、要是炭治郎生氣的話,要是炭治郎傷心的話,要是炭治郎提分手的話⋯⋯ 煉獄越想心越慌,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冷汗從額角滑落,耳邊是瘋狂鼓譟的心跳聲。 「杏壽郎,我並沒有、」 「對不起,我、我先回去了!」 煉獄粗魯地打斷炭治郎試圖解釋的話語,倏地轉身跑出麵包店,連再見都沒有說。他將麵包店裡香甜的氣味、炭治郎慌張的聲音和試圖拉住他的手拋在身後,跑得遠遠的,彷彿這樣就可以不用面對最糟糕的結果。 ——簡直太幼稚了。 回到家後好不容易恢復冷靜的煉獄懊悔不已。 人與人的相處、心與心的連結要透過細心溫柔的呵護才能成長茁壯。從交往前到現在,炭治郎一直都是那個溫柔的炭治郎,從來沒有變過。 煉獄小心翼翼地翻出炭治郎畫給他的一張張集點卡,上頭的每一顆小太陽都是炭治郎的心,他總是包容著年紀小又不懂事的煉獄,在煉獄的心裡放進溫暖的愛,再將他溫柔擁入懷中。然而煉獄卻親手將這一切都毀掉了。 握著客人的手又如何?炭治郎在認識自己之前都是這樣接待客人的,這點小事為什麼不能忍耐就好? 炭治郎一定對他感到非常失望,所以才整整兩天都毫無音訊吧。 禮拜一早上還能見到炭治郎嗎? 他如果有來學校的話,還願意和自己說話嗎? * 「謝謝捧場,今天的麵包已經賣完了!」 炭治郎掛著招牌笑容向學生們揮揮手,目送他們離開後,在不遠處的穿堂看見熟悉的金色身影——只見煉獄焦急地在原地打轉,似乎十分猶豫該不該過來搭話,像條想撲向主人卻又怕被斥責的大型犬。 「怎麼不直接過來就好了?」炭治郎忍不住笑出聲來。 三天前(煉獄單方面地)不歡而散後,他認真思考了幾天還是沒有想明白煉獄為什麼生氣。少年挫折又傷心的表情讓炭治郎心疼不已,想打電話向他道歉卻又擔心自己不小心火上加油。畢竟交往後總是黏著自己的煉獄頭一次沒有主動聯絡他,想必是太過生氣了,或許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冷靜下來。 於是炭治郎決定忍耐等到禮拜一的上學日,再找時間和煉獄好好談一談,沒想到卻意外看見這一幕。 他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男朋友呢? 平時喜歡在炭治郎面前假裝冷靜,卻沒發現心情全都寫在臉上的少年,不曉得在學校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只有炭治郎見過他青澀的一面? 炭治郎一邊想一邊摘下工作用的鴨舌帽,輕手輕腳朝少年的背影走過去。 他的少年年紀比他小,背影和胸膛卻十分寬厚。總是像對待易碎物品般將炭治郎圈進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笨拙又溫柔地在炭治郎的額頭、睫毛、眼皮和嘴唇上烙下一個個青澀的印記,用盡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表現出對炭治郎的喜愛。 雖然不知道煉獄不開心的原因,但是從來沒發過脾氣的他第一次露出那樣的表情,那肯定是自己做錯了。既然做錯了,就必須道歉才行。 炭治郎在距離煉獄不到半公尺的地方停下腳步,抬起手。 * 煉獄感覺到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轉過頭後一隻手指頭順勢戳在他的臉頰上。他愣愣地低下頭,看見炭治郎收回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對著自己笑。 「早安,杏壽郎。」 「早⋯⋯安⋯⋯⋯⋯」 兩天沒有聽見炭治郎的聲音,似乎變得比之前還要更加柔軟了。 煉獄忽然覺得眼匡和鼻子泛酸。 「炭治郎先生⋯⋯」 「嗯,是我。」 炭治郎墊起腳尖,揉揉煉獄的頭頂。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從耳朵、臉頰到脖子,順著血液往下流進心臟,讓煉獄焦慮得直打鼓的心音逐漸緩和下來。 「不生氣了嗎?」 「我、」 「對不起,」炭治郎牽起他的雙手說道:「我是不是讓你難過了?」 他微微側過臉,髮梢順著動作小幅度地晃動,耳環敲出令煉獄心癢難耐的聲音,卻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對不起,是我太幼稚了。 ——對不起,讓你困擾了。 明明在家裡已經打過好幾次草稿,該說出口的解釋、道歉與求和全都變成一片空白。 「杏壽郎,對不起。」 為什麼這個人這麼好呢?為什麼對我這麼溫柔呢? 煉獄拼命地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是、」 「別緊張,慢慢來。」炭治郎捏捏他冰涼的手,「我會等你的。」 「⋯⋯你會等我嗎?」 「會呀。」 「你、不會離開我吧⋯⋯?」 炭治郎笑了。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輕扯了一下煉獄的衣角,煉獄下意識地彎下腰讓他靠近自己。 炭治郎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這裡是學校,我們不能太明顯。所以放學後來找我吧?無論你想說什麼我都會聽的,好不好?」 微涼的秋風捲起炭治郎身上香甜的味道,送進煉獄有些酸澀的鼻子裡,他不安的情緒終於漸漸消弭。 「⋯⋯你願意聽我說嗎?可是我真的很丟臉。」 「杏壽郎在我心裡都是最帥最可愛的,一點都不丟臉。」 煉獄的臉頰染上淺淺的紅。 他的炭治郎怎麼會這麼好?好到他明明還沒有求得原諒,就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了。 「那、我放學後去找你。」 「嗯!」 「還有⋯⋯」 「還有?」 煉獄琥珀色的雙眼飄忽了一下,在炭治郎鼓勵性的笑容下,學著他剛才的動作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這兩天,都沒有碰到炭治郎先生。」 「嗯?」 「所以,今天能把前幾天的份全部補回來嗎?」 在煉獄盼望的注視下,炭治郎紅著臉用力點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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