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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開，誰回來（一）



＊中元節賀文
＊龍千/all千




第一次進行托夢的百夜沒有可參照依據，也只能見機行事憑本能作為。

下墜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百夜很快就在夢境中的「面」站穩腳步。之所以不說地面，因為腳下的世界似海如雲，雖然不會使人不穩，卻是隱隱有著波濤起伏。

文明的建物、參天的巨樹、半浮的雕花船首交錯從「面」之下穿出，除此之外還有無數放大或者縮小的事物，例如巨大的西洋棋、宛如浮萍流轉在「面」上的小小珠寶與模型船飄飄蕩蕩。

百夜尚在驚奇入目所見，有著燦金髮色的少年便匆匆而來。

耀眼的髮色讓百夜想起了夏米爾。不過倒不至於錯認，不僅盡是因為年齡，還有對方熱情的笑容。

「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龍水興沖沖抓住百夜，絲毫不見外。

「來來來來，雖然說審美是主觀的東西，不過聽取他人意見也能激發出新滋味。」

百夜一頭霧水被龍水拉到一邊，眼前瞬間出現了無數穿著不同服飾的服裝人偶。

摸著良心說那些和服、西裝、便衣等等都非常有設計感也很好看，可先不提琳瑯滿目的奇裝異服，百夜更在意那試裝的人偶，怎麼左看右看都像是自家兒子？

不過千空那麼可愛，被當成模特兒也是合理吧？看來眼前的少年是個服裝設計師？那肯定會跟杠相處的很愉快吧？

想到千空受到設計師青睞，百夜露出喜滋滋的笑容，細細觀賞著眼前的衣服。

啊，當年雖然認識了杠，千空卻老師一身白袍萬年不換。除了逢年過節或者百夜央求，才能夠看到一些變化，明明小時候買了那麼多可愛衣服，而且在美國有人介紹，衣服便宜的不得了⋯⋯可惜長大卻是了了這份趣味。

假想著千空穿上這些剪裁合宜的衣服，百夜的心情也是好了起來。

「西裝真的很不錯啊，有腰線的的設計很好看。」

龍水想著賭場的對弈，心頭癢癢。

「⋯⋯確實呢，可是我也喜歡和服。」

百夜回憶起小千空拿著棉花糖分自己吃的神情，嘴裡還叨念著製作原理。

「之前旅行看見的民族風，塗上花紋戴上首飾⋯⋯」

「啊，連身帽Ｔ⋯⋯」

大概是因為夢境本就奇幻，即使龍水與百夜沒有互通名姓，也不曾溝通過各自的配裝對象，但是兩人交談意外的流暢。龍水甚至隨著百夜的敘述揮動手臂，替換著服飾搭配。

充滿奇幻的景象，龍水在夢中自然不覺違和，而百夜如今都托夢回來，哪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時候的百夜還不知道。

或許他還沒準備好，什麼都全盤接受。

雖然跟龍水聊得暢懷，百夜心中亦對這個豪爽的孩子有好感，不過眼見這並非千空的夢境，沒有忘記正事的鬼魂思量著先行離開。

「大叔品味真不錯啊，再幫我看看這幾件怎麼樣？」

龍水揮揮手，又是新衣服出現。百夜還在沉思自己的事情，聞言抬頭，卻是一愣。

眼前形似千空的人偶，身上套著的卻是水手服，短得露出肚臍的襯衫，配著俏麗的百摺裙。視線往左偏，那是火紅色薄紗的露背連身長裙，再往左偏卻是高衩合身的繡金旗袍。

「⋯⋯這、這是女裝吧？」

「是啊，挺好看的不是嗎？什麼樣的裝扮我都想要看嘛。」

龍水說得一臉坦然，笑容更是沒有絲毫陰霾，百夜看著此情此景張張嘴，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或許是自己大驚小怪⋯⋯人家是設計師嘛，當然什麼樣的服飾都該有。可、可自己不小心把千空給帶進去了啊——

雖然說千空如果喜歡，百夜絕對是全力支持。不過在別人的夢裡偷偷替千空換上女裝，身為父親的責任心正在隱隱作痛⋯⋯

抱歉了，兒子。請原諒我剛剛有一瞬間覺得好像也不錯⋯⋯

生怕自己留在此處會多想，百夜扭頭匆匆告辭。

「等⋯⋯唉，怎麼走得那麼急？正覺得這位大叔聊得挺投緣，還想等千空出來問問他的意見呢⋯⋯」

正當龍水頗感可惜地摸著下顎，另一名少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真是的⋯⋯這種衣服有什麼好看的啊⋯⋯」

綁著雙馬尾的少年撇撇唇，試圖用抱怨掩蓋住羞澀，原因無他，僅是因為一身裸露的服裝。

純黑的露背服裝僅用頸間的束帶貼服身軀，下半身是極度貼身的三角剪裁，展現出好看的大腿弧線。平日纏著布巾的手腕，如今則是被素白金釦的腕袖包覆。

純黑的兔耳耳飾、垂落的翠綠青髮、雪白的茸茸兔尾，全因為少年的緊張而一顫一顫。

「當然不是衣服好看，而是你好看啊，千空。」

龍水毫不吝嗇地讚賞，向千空伸出了手。

扮作兔女郎的千空像是對龍水直白的讚美感到好氣又好笑，深深吐了一口氣，端足了姿態朝著龍水走去，掌心朝上自然出現了象牙白的托盤與上年份的紅酒。一旁的水晶玻璃杯不知道是折射紅酒的醇厚還是千空臉上的粉色。

接過玻璃杯，接受兔女郎的侍酒後，龍水對著千空說道。

「Cheers。」

此處是龍水之夢，只要他不想自然不會有第二個高腳杯。

所以龍水也不等千空發問，抿了一口紅酒便一把將人拉過，將自己最鍾愛的紅酒年份，分享給自己最喜歡的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