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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24 團兵茶會&里維生日賀文


Phantom Pain



「請您別將書本疊在地上，史密斯上校。這樣有礙通行。」
艾爾文‧史密斯的右手臂在任務中被炸飛，傷勢十分嚴重，院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穩定住他的生命徵象，又等待了將近一個月才見他終於清醒。有好一陣子，院裡的醫護們都叫他「 奇蹟上校」，因為他能夠活下來的確需要足夠的好運。
「抱歉，待會我會整理。」
「算了，你只剩一隻手，沒把這裏弄得更亂就不錯了。」
一星期三次，軍醫院裡的清潔工里維．阿卡曼會到艾爾文的單人病房打掃，一邊碎念著他把書堆得到處都是，一邊幫他把那些書整齊地放在左手邊的床邊櫃上，好讓他方便拿取，至於他已經讀完的，就幫他歸還圖書館，既然去了圖書館，就得順道應他的請託，再幫他查找其他有興趣的書本。
真是個惡性循環。里維常想。
「里維，你想喝茶嗎？」
「呿，是你想喝吧？」
艾爾文的衣櫃裡擺著好幾罐高級紅茶葉，而且總喜歡邀里維喝茶，他只剩下一隻手，所以泡茶的工作都是由里維包攬。里維平時言行頗為粗魯，沖茶的時候卻甚是細心，或許是茶葉的芬芳使他陶醉，拿熱水沖開乾燥的茶葉時，他深鎖的眉頭便會隨著水中旋轉、綻放的葉片逐漸舒展。這樣的里維深深吸引著艾爾文，當他毫不客氣翹腳坐到他的病床上，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自杯子上緣扣著茶杯，啜飲著熱紅茶時，艾爾文喜歡偷偷看著他蒼白的臉旁。里維則從來不過問艾爾文為何老是以那樣熾熱的眼神看著自己。
艾爾文尚陷昏迷時，里維就已經開始負責那間病房的清潔，還記得第一次踏進那間單人病房時，里維首先把地板清潔了一遍，然後才注意到昏迷的艾爾文。其實他對病人沒什麼興趣，只是艾爾文昏迷的樣子，居然給他一種沒來由的熟悉之感。高挺帶結的鼻梁骨，豐滿的鼻翼，高聳的顴骨，濃眉底下他猜測，會是一雙碧藍澄澈的眼眸。床頭寫著對方的名字，艾爾文‧史密斯，連名字都似曾相識。里維很確定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也正是如此，事實與潛意識之間產生一種讓人煩躁的不協調感。
後來艾爾文清醒了，他的嗓音、舉止都像是從大腦深處提取出來的回憶，彷彿他曾經在自己面前這麼活過。里維覺得自己應當認識他，可事實上就是沒有，這讓里維心底隱約浮現不明所以的愧疚，又不知道要為了什麼應該向他道歉。
出院那天，里維第一次見到穿戴整齊的艾爾文，果然如同記憶中那般英俊挺拔。艾爾文拿出一條鑲著祖母綠的波洛領帶，請他為自己繫上，他輕巧地將領帶繩繞過艾爾文的頸項，拉緊繫繩，將祖母綠放在最合適的高度，像是已經重複千百次那般熟練。
「昏迷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裡有你。」
望進波洛領帶上晶瑩剔透的祖母綠，里維忽然有種幻覺，似乎映在寶石裡的才是真正的自己。祖母綠裡的他臉上傷痕縱橫，瞎了右眼。
「最後我夢見自己死了，躺在破碎的屋瓦上，然後──」艾爾文低下頭，低沉溫柔的嗓音落到里維的睫毛上，而後沿著鼻樑，自鼻尖滑落到他的雙唇。
「然後，你像這樣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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