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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晚上的公寓走廊很安靜，鯉登站在漸漸敞開的門口，覺得世界只剩下自己心跳的聲音。

　　以初吻而言，這或許是個失敗的吻，毫無技巧、充滿啤酒味，僅能稱是兩唇相貼。然而即使月島只是啃著他的嘴，將手攬到他的腰上的力道像摔角選手抱著對手準備同歸於盡，鯉登都覺得身上所有血液全在沸騰。

　　理智花了好些時間才走回他的腦袋。

　　終於還是由他主動結束了這個吻，將月島的公事包放在玄關的鞋櫃上，將門靠上反鎖。

　　月島斜倚在牆邊，又回復了酒醉的姿態，鯉登三兩下便把他搬運到客廳的沙發上。他讓月島橫躺著佔據整個三人座沙發，男人在熟悉的地方睡著了，看上去像是舒坦許多，糾結的眉間都放鬆了不少。

　　鯉登滿臉複雜的望向他，最後嘆了口氣，開始在月島家裡打轉，取來濕毛巾替他仔細擦拭臉與脖頸，希望他能睡得舒適一些。

　　在他還沒開始追求月島的以前，在週五的夜晚他時常到月島家小酌。那時候也是真的開心，鯉登想，其實一開始他對月島並無太多好感，但隨著相處時間增長，鯉登才發現這個大他十三歲的男人意外與他合拍。不僅僅是在工作上，私底下他們也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當有一天他們終於談及戀愛與擇偶話題時，他也才知曉月島第二性別。那個時候的他覺得心中有什麼長久閉塞的道路忽然被疏通了，於是激動地抓著月島的手，與他說：「月島！我是α！你聽過α和Ω之間的傳說吧？」他兀自的說著，然後在客廳的地板上單膝跪地，「你一定就是我的靈魂伴侶！跟我結婚吧！月島！」

　　鯉登站在沙發前沉思，月島當時回了什麼來著？客廳的落地窗被他開了個小縫，寒涼的晚風躡手躡腳的邁開步伐溜了進來，他給月島找了件放在床上的薄毯，鋪在他身上怕他著涼。

　　「是不是弄錯了？鯉登さん，你再好好想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是愛情。」

　　月島那時這麼說。

　　接下來的半年拒絕說辭卻變得逐漸曖昧。

　　有時他總覺得月島是仗著自己喜歡他便變著法子不答應自己，但他之所以能持之以恆，持續追求了半年，也都是因為他覺得月島展現出來的樣子，不像是對自己沒意思。

　　只是自那以後，月島不再邀他一起喝酒了。

　　「所以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鯉登走回沙發旁席地而坐，將頭靠在月島的旁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他的臉頰，突然又有些生氣。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