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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圭】倒計時（試閱）


　　午休時間，要圭咬了一口三明治，接著再喝一口紙盒裝的牛奶，現在吃得少並不是因為沒胃口，而是因為難得下午不用進行練習，甚至隔天週末放假也不用，因為佐古監督說訓練固然重要，但也要勞逸結合，不要讓高中生活都只剩下訓練。
　　他很贊同監督的論點，只要一想到能暫時不打棒球，哪怕是短暫一兩天的時間，也足以令他擁有好心情。
　　「大家聽我說，既然下午不用練習，不如趁現在先來玩個小遊戲！」
　　要圭興奮地邊說邊放下手中的三明治和牛奶，然後從口袋掏出準備好的數根短木棍，像是展開扇子般亮在其他隊友面前。
　　短木棍一共有五支，其中有兩支的頂端一截塗了黑色，以及另一支塗上紅色作為記號。
　　「抽籤？國王遊戲？」
　　對於突然出現的短木棍，千早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人，似乎並不意外要圭會突發奇想，至於葉流火和藤堂像是不感興趣地繼續吃午餐，山田則是聽了千早的話之後，好奇地問：「要同學怎麼突然想要玩遊戲？」
　　要圭一聽到山田的提問，更加興致勃勃地回答，「當然是因為今天下午和這週末都不用訓練！多好的假期，不用來玩遊戲實在太可惜了。」
　　似乎聽到了關鍵字，吃到一半的葉流火立刻抬起頭，對開始已經在規劃假期的捕手說：「放假，圭，接球……」
　　「拒絕拒絕拒絕！」
　　近乎反射性立刻否決，要圭完全能想得到，如果不趕緊把想到的事情繼續推動下去，之後自己一定會被葉流火纏著去做訓練和接球，於是他假裝咳嗽了兩聲，將被擱置的話題撿起來。
　　他把木棍顛倒後，露出都被灰色膠帶包裹住的棍身，然後將木棍拿到大家的面前。
　　「沒錯！就是國王遊戲！抽到紅色木棍的是國王，抽到黑色木棍的人則要聽從國王的指令，那麼——」
　　「果然是要同學會想出來的遊戲，聽起來還真沒什麼意思。」
　　「說沒意思，但你的手倒是抽很快啊千早！」
　　「我是第一。」
　　「這、大家先別急，不是應該先討論國王能下達的命令的範圍嗎⋯⋯」
　　聲音才剛入耳，要圭就看見大家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木棍抽走，就連山田也只是停頓一兩秒，與他對視一眼後也跟著抽走木棍。
　　頓時間，掌心多了些空間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抓住最後一支，隨即又張開手，然後低頭去看自己手中木棍底端的顏色。
　　「黑色⋯⋯」
　　這個結果是要圭沒有想到的，面上頓時眉頭皺起，緊緊盯著手中塗上黑色的木棍，幾秒過後他才想到應該看一下拿到另一支黑色木棍的人是誰，於是抬起頭朝其他人看去。
　　他見到紅色的棍子在千早手上，對方雖然說著國王遊戲沒意思，然而在一抽到紅色木棍之後，得意的表情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甚至還用另一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要圭很肯定千早一定想好了要他做什麼，現在只差另一個倒楣鬼是誰！
　　「圭。」
　　隨著葉流火的呼喚，要圭一看過去就看到對方手上拿著黑色木裩時，臉上從原本的皺眉變成震驚，甚至誇張地大聲叫喊。
　　「小葉流你——不會吧！」
　　「嗯，黑色的，和圭一樣。」
　　葉流火說完，還露出「拿到一樣是很正常」的表情，讓要圭一時間啞口無言，本來的驚呼也都不得不吞回肚腹。
　　一旁的二游間發出爆笑聲，就連平時穩重可靠的山田也忍不住笑意。
　　對此，要圭感到臉上一陣發熱，現在是真的擔心千早會提出什麼奇怪命令，於是他慌慌張張地說：「不能提出太奇怪的命令！尤其是打棒球或訓練！」
　　「真不愧是智將要圭，立刻就猜到我要說打棒球。」
　　「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
　　「不然……給要同學另一個選擇？」
　　山田的話宛如天籟般，讓要圭點頭如搗蒜，甚至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趕緊附和這項提議。
　　「阿山說得沒錯！只要不打棒球或訓練，其他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對——拜託啦——真的！」
　　「那就一日都打棒球，或是一日約會，不過不論要同學選哪一個，清峰同學也要選一樣的才能作數。」
　　此話一出，要圭完全能看見千早頭上彷彿長出惡魔角，因為另一個拿著黑色木棍的人是葉流火啊！
　　葉流火怎可能知道約會是什麼，腦袋裡只有棒球的棒球星人！就算他們已經在交往，也從來都沒有聽對方提出想要約會。
　　約會這個指令選項形同虛設，這是只要知曉葉流火的習慣的人都知道。
　　面對千早提出可選擇的指令，要圭喃喃地說：「我要死了……小葉流一定會選打棒球……」
　　他邊說邊開始想像，如果真的在週末打一日棒球，自己會不會在打完後要送去急診搶救，原因是打棒球把體力完全耗盡。
　　「約會。」
　　葉流火淡淡地說出選擇時是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好似在聽到千早的指令選項時就已經選好了，但是如此果斷選擇約會這項指令，反倒讓要圭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
　　「小葉流你、你說要選約會？」
　　「嗯，選約會。」
　　面對要圭的驚詫與提問，葉流火再一次地複述自己的選擇，甚至還是邊吃邊說，這次更是使另外三人驚訝不已。
　　「真的假的？那個清峰居然選約會？不選打一整日的棒球而是選約會？」
　　藤堂邊說邊放下手上的飯糰，接著很認真地朝葉流火看去，看見對方一臉平淡，完全沒有被一日打棒球這個選項虜獲，反而是很堅定地選擇一日約會。
　　對於其他人的誇張反應，葉流火並沒有太在意，反倒更加在意起和他同樣抽到黑色木棍的要圭，對方的臉上除了原本的驚詫之外，似乎對於他再次複述感到錯愕，像是聽錯了似的。
　　葉流火不禁開始在想，難道他這次的選擇是錯誤的？雖然他確實更想選擇打棒球，可是從要圭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希望他選另一項。
　　他一直都是不擅長自己做出決定，於是把最後一口飯吞下去後，便將自己的選擇權親自送到對方面前。
　　「圭不想和我約會嗎？還是想要打棒球？」
　　「不不不——絕對不打棒球！約會什麼的太棒了！」
　　要圭一聽到葉流火提出打棒球，嚇得趕緊也同意選擇約會。
　　只要不打棒球，什麼都好，他是真怕極了打一日的棒球，絕對會是比死亡還要可怕。
　　「既然清峰同學和要同學都選擇約會，那麼為了符合指令要求是一日約會，所以就從明天早上開始。」
　　千早說話的聲音有著克制不住的笑意，在要圭聽來更能感受到自己的臉發燙得好似燒起來，明明他和葉流火交往這件事情在隊裡還是秘密，卻好像已經被千早知道了。
　　到底是哪裡露餡了？要圭一想到露餡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有些緊張，可再仔細想了一會後便覺得，真被發現或知道也沒什麼關係，不過這想法沒有停留太久，因為若真被知道了，他又該怎麼辦？
　　這樣的心情和想法，令要圭頓時說不出什麼話，只能悶頭趕緊將午餐給解決，同時暗暗期待著或許千早會給他解答。
　　然而等到午餐吃完，他也沒能從千早那獲得解答，只能懷著滿心困惑進行下午的課程，並且時不時觀察主動選擇一日約會的葉流火。
　　當要圭開始專注於關注葉流火時，原本的困惑一下子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開始在意著葉流火的所有一舉一動。
　　他發現對方一副沒把中午的事情放在心上般，甚至在看向同班的二游間和山田時，也發現其他人似乎沒把中午的小遊戲當一回事。
　　察覺到這情況後，要圭既是鬆口氣，因為對其他人來說這確實只是個小遊戲，至於他和葉流火有沒有去約會，應該也不會有誰想知道。
　　只不過才剛想完，他又有些擔憂，雖然現在葉流火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卻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把中午的遊戲當真，隔天就跑到他家來，一開口就說要找他約會。
　　「不太可能吧……」
　　要圭低聲說著，並不認為葉流火真會找自己約會，去打棒球才是最貼近現實。
　　但是，如果葉流火真的跑來找他要進行約會，那又該怎麼辦？
　　要圭沒有再繼續細想下去，因為早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當下就已經有了答案。
　　突然之間，他聽到放學鐘聲作響，這才驚覺自己竟然一下午的課都沒仔細聽，所有的思緒都落在葉流火身上。
　　「圭，放學了，走吧。」
　　要圭聽到葉流火的聲音時立刻轉頭看去，對方已經將東西收拾進背包內，平時為了不錯過任何的棒球訓練時間，葉流火都會收拾得很快，可他沒想到就連不用進行訓練也都收得那麼迅速。
　　「好——等等我呀！小葉流！」
　　雖是有愣了一下，不過要圭很快回過神，趕緊將自己的書包給收拾好，然後跟上在教室門外等著他的葉流火。
　　回家的路上，他難得地沒有主動開口聊天，而是時不時朝身旁的葉流火看去，這目光頻繁到對方終於有所察覺地回看一眼，並且臉上露出茫然和困惑，好似不解他剛才的行為般。
　　「咳、咳咳——小葉流啊。」
　　「圭？」
　　「我是想說，如果明天要約會的話，你想要去哪呀？」
　　要圭在說完的瞬間捂住自己的嘴，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緊張到把這問題直接拋出來，不就顯得他很在意約會這件事情嗎？
　　「圭覺得去哪比較好？」
　　在停下腳步的同時，葉流火向走在前方的要圭提出問題，這並非是要將問題投回去給對方，而是在出門遊玩這方面，他很難想出什麼好主意，這一直是自己的弱勢。
　　這點葉流火也很清楚，就像現在流行的娛樂有哪些，他都不怎麼感興趣，所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出適合約會的地點，只能向要圭尋求解答，一如往常。
　　「我、我嗎？」
　　「嗯。」
　　要圭聽完後頓時陷入思考，想去的地方平時放學後都會去，所以現在突然要挑一個適合約會的地點，反倒成了困難的事情。
　　他左思右想好一會後，忽然間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從恢復記憶後就一直想去的地方，之前沒有去是因為基本上所有時間都圍繞著棒球打轉。
　　於是，要圭迅速地轉過身，就看見葉流火的臉上有著等待答案的表情，他莫名地感到興奮，甚至產生一種對方的眼裡只有他的感覺。
　　「遊樂園！」
　　在說出口時，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有著藏也藏不住的開心，這讓要圭更加確信，自己是真的很久沒有去遊樂園玩才會如此開心。
　　畢竟，倘若要從這個棒球星人身上榨出一點點的浪漫細胞完全是奢望，還不如相信對方是因為遊戲的緣故才決定要和他約會。
　　「好。」
　　葉流火淡淡地應了一聲，完全不意外要圭會給出這個答案，而對方的開心與快樂顯露於臉上，讓他不自覺地也勾動嘴角，露出笑容。
　　眼前的笑容，使得要圭下意識地往前走，拉近自己和葉流火之間的距離，然後一伸手就往對方的臉側靠近，卻是在指尖即將要觸碰到時停止動作。
　　「圭？」
　　預想中的觸碰沒有從臉側傳來，葉流火主動地開口呼喚對方，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要圭明明想要摸他，但最後沒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只知道如果對方能摸他，那他會更開心。
　　念頭才剛一冒出，他便順應而為，將要圭的手掌心貼上自己的臉側，掌中或大或小的繭面輕磨著皮膚的感覺帶來些許微癢，讓葉流火十分喜歡。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反倒嚇著了對方，只見要圭似乎被他的行為而呆愣了幾秒，之後立刻將手抽回，雙頰則染上羞紅，對他大聲地說：「小葉流你做什麼呀！」
　　「圭不是想摸我嗎？」
　　「我哪有！」
　　葉流火不認為自己哪裡有說錯，對方則似乎因為被說中真實的想法，進而露出窘迫表情，並且大聲反駁，至於面頰上原有的羞紅更是瞬間染滿整張臉。
　　要圭在察覺到自己的情況後，下意識往後退了兩三步，隨後迅速地轉身背對葉流火，一語不發地低頭往前走了好幾步，等到走了好幾步之後才發現後方的人沒有跟上，令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小葉流——明天！明天一定要來找我！」
　　還沒等到對方的回答，要圭便已經轉回頭，並且快步從現場離開，留下還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的葉流火。
　　要圭獨自回到家後，像是怕被母親察覺般，用了比以往還要大聲地回應母親的呼喚，接著他不等母親的回應，匆匆忙忙地趕緊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門才剛被關上，他便靠著門板坐下，一手顫巍巍地摸上自己的臉頰，熱度燙得讓要圭一時間有股錯覺認為自己是因為什麼不明原因而發燒，絕對不是因為葉流火突然的舉動，讓他奔跑回家又衝上二樓房間的緣故。
　　但是這樣的想法沒能說服得了自己，要圭索性將手當作扇子不斷地搧風，試圖讓臉上的溫度下降些。
　　『做這些事情有意義嗎？主人不如下樓去洗把臉，更能降溫。』
　　「哇啊！智將你怎麼突然出聲，嚇死我了！」
　　『人不會因為區區這點事情就把自己給嚇死的。』
　　要圭睜大雙眼，看向身旁的空位，在他眼裡那空位不再是空位，而是有著另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存在，智將要圭。
　　一見到對方的出現，要圭頓時將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語氣輕快地說：「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小圭的心靈很幼小又脆弱，不好好呵護可是會碎掉的，智將你知不知道呀。」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面對對方那副冰冷的態度，要圭用雙手環抱自己的雙臂，做出感受到寒冷的誇張舉動，臉上的表情更是配合地轉換，一下子掩蓋住原本的情緒。
　　『既然主人放學後沒有進行訓練，那晚上就來——』
　　「Stop！監督都說了，訓練和休息要相互搭配！所以今天就是小圭我的休息日——智將不准用我的身體去練習！看錄影也不行！因為——」
　　『因為明天要約會，是嗎。』
　　「呃……對、對呀！我要和小葉流約會！」
　　要圭完全沒想到，約會這件事情居然能成為今晚閃躲訓練的理由，一這麼想就讓他順勢地繼續說：「這可是我和小葉流交往以來的第一次約會，今晚要把一切都準備好呀。」
　　『是嗎？不過不是和葉流火都還沒約好要去哪個遊樂園嗎？』
　　對方反駁的話語來得非常迅速，一下子就把要圭堵得說不出話，甚至那些話還字字句句都佔理，因為他根本沒有和葉流火討論這件事情，如今突然要他去想反而更加想不出來，這讓要圭頓感焦急。
　　忽然間，一陣手機鈴聲從他的書包傳出，要圭像是聽到救贖的天籟般，趕緊把手機從書包內找出來，為的就是能逃避眼下的情況。
　　「是小葉流？」
　　手機畫面一亮起，要圭低頭看見葉流火傳來的訊息，訊息內容並不多，只寫了遊樂園的名字、地址及明天約會開始前，預計到他家的時間。
　　要圭沒想到葉流火會這麼快就決定好要去的遊樂園，因此在收到訊息的當下感到驚訝，下意識地複誦了遊樂園的名字，然後抬起頭並且揮舞手機，將畫面呈現給另一個人看。
　　「智將你看——」
　　『嗯，看過了。』
　　對方過於平淡的語氣回應，反倒讓要圭頓時感到好奇不已，有股直覺告訴著自己，以前的他肯定有去過那裡，不過眼下不是詢問的時機，而且現在只要能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就好。
　　於是他露出哀求的表情，開口說出的話卻是極為快速。
　　「既然都已經有決定好的遊樂園，智將你可不能叫我今晚還要訓練，我一定會累死、會睡過頭而爬不起來，這樣的話，小圭的人生第一次約會就——」
　　『……好了主人，今晚不會讓你進行訓練。』
　　一聽到不用訓練，要圭開心地從地上跳起來，甚至忘我地朝對方身上撲過去，卻只有撲到空氣而已。
　　「咳、咳咳，總之呢，晚上絕對不能做訓練喔智將，不可以偷偷趁我睡著時，用我的身體去做那些事情。」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會發生，不過他認為還是要先說一聲，免得隔天一早起來全身肌肉痛，就算把對方找出來也沒意義。
　　『主人與其擔心我會做那些事情，不如先擔心自己會不會睡過頭。』
　　「哇啊啊我一定會調好幾個鬧鐘！」
　　一被點出平時會睡過頭的毛病，要圭誇張地喊了幾聲，接著以十分信任的語氣說：「我相信，偉大的智將大人，一定會叫醒我的！」
　　『……趕緊去換衣服吧，母親在喊你了。』
　　「啊啊啊我居然都沒換下制服！」
　　直到這時，要圭才注意到自己仍然穿著學校制服，平時他一回到家就會把衣服換掉，因為那些衣服沾上訓練後的汗味，讓人很難堅持再繼續穿著，現在沒有立刻發現有需要換掉，就是因為今天沒有進行訓練。
　　習慣真是可怕，鬆懈墮落更是可怕——不過這個想法，要圭也只敢自己想想，哪可能說出來。
　　『哈哈，主人是不是又忘了，我也能聽到你想的事情。』
　　「……對喔。」
　　這話一出，他便不敢細想下去，更是趕緊下樓換衣服，然後把放學後的日常活動逐一完成。
　　等到要圭做完時，已經是晚上八九點多，這時他還不怎麼困倦，於是開始著手明日約會的事前準備，例如挑選合適的服裝。
　　在這件事情上，要圭就花了一小時多的時間，因為自己提出的一些穿著都被否決，最後不斷修改才得到滿意的答案。
　　「也太累了吧——智將——難道約會都是這麼累的嗎？你以前有約會過嗎？有過的話是不是也像這麼忙碌呀？」
　　『明天天氣晴，偶有午後雷陣雨，出門時請記得帶雨傘為葉流火遮雨。』
　　「為什麼——為什麼是為了小葉流！那小圭我呢！智將你都偏心小葉流！」
　　要圭哀嚎歸哀嚎，但還是乖乖認命地把摺疊傘放入背包中。
　　等到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時，他也感覺到累了，甚至比之前做完訓練的晚上還要來得累，於是要圭擺擺手示意自己要提早睡，拖著疲憊的腳步，先把房間的燈關掉，接著踩著原路回去，最後往床上一躺就陷入沉睡。
　　被主人喚作智將要圭的他，一見到主人沾床便睡得不省人事，對於主人如此鬆懈的模樣，輕嘆一聲後便在床沿緩緩坐下。
　　即便他知道自己並非實際的存在，但仍然不希望打擾了已經入睡的人，尤其眼前的主人已經睡得香甜，不知道是夢到什麼好事，竟是讓眉眼都帶有笑意。
　　『約會……嗎？』
　　他低聲喃喃自己莫名冒出的猜測，眉頭也隨著話語而擰起，然後臉上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今天的所有事情，他都有看在眼裡，正因如此才更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麼荒唐的小遊戲，居然會演變成葉流火會和主人要去遊樂園，而葉流火挑選的遊樂園還是以前的他和對方有去過的。
　　當他還在思考時，就被主人放在床頭的手機吸引目光，手機畫面突然亮起，他並沒有借用主人的身體起身去看訊息，因為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時間點會發訊息來的人只有葉流火。
　　雖說如此，他卻控制不住自己，傾身看了一眼還發亮著的手機，畫面上方停留著一條訊息，確實是葉流火傳來的。
　　『果然是葉流火。』
　　當猜測成真時，他不自覺地發出輕笑聲，甚至產生一股愉悅的情緒，只不過在意識到自己懷有這般情緒的當下，他瞬間閉上雙眼，強迫自己不可再繼續深思，並且放任思緒飄散。
　　因為，明天的約會主角是主人，不是他，所以他不該再繼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