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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去結婚,共度你我的人生 15


在一樓樓梯間的最後一階,實彌先一步放鬆了力道,義勇還維持著原本緊扣的姿勢,像在抗衡,因此實彌的指側以緩慢速度滑開,反倒延長了肌膚摩擦的觸感,以至於鬆手的過程,格外曖昧纏綿。

雖說是自己主動鬆的手,但手心空盪地發慌,實彌又整理義勇的頭髮。用來照顧他人的手、戀人交扣的手,實彌覺得前者更自在。

「你要去劍道部指導對吧?」

「嗯。」

「不要太勉強。」

「不會影響我的指導。」

「⋯⋯我說的是你自己。」實彌不得不也講的更清楚。但笨拙言語無法完全傳達他的擔心,實彌打算明天幫他做更豐富的午餐。

義勇又比出「小狗握手」的手勢,手心向上,實彌咬著牙,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你到底想幹嘛?!」

義勇迅速地轉成交扣的手勢。抓住夏天的熱風,就得用這樣的速度。

「謝謝。」他篤定地說,「有實彌在,我沒問題。」



——



「可怕的富岡老師為了誰而露出心動笑容!」,很快登上鬼滅學園的討論度第一,順道一提,討論度第二是「席捲全學園的感冒!手忙腳亂的珠世老師!」

體育祭即將開幕,學園有志於發展部活的社團,都摩拳擦掌要幹出一番大事。校刊部原本受到紙本刊物式微的大環境影響,但在跨域指導的宇髓老師幫助下,有以八卦週刊之姿復活的趨勢,目前還不知是好是壞。

比如此刻,校刊部部員特別早起,自願擔任富岡老師的幫手,以臥底的方式試圖捕捉富岡老師笑容的一瞬間。

是哪個神秘人物誰讓富岡老師露出笑容呢?學園美女香奈惠老師嗎?學生膚淺地假設,畢竟看到美女,誰都會笑。


火曜日:真的好想睡,遲到了,最後十分鐘才趕到校門口。富岡老師的笑容度0%。
水曜日:被全社員罵了,今天提早半小時。香奈惠老師超級漂亮,打招呼後,富岡老師還是笑容度0%。為什麼啊?
木曜日:富岡老師笑容度0%。難道那一天只是目擊者的集體錯覺嗎?還是神秘人物比我更早到校?好想轉給校園不思議社來研究。我要放棄了,對不起,大家。
華の金曜日:今天提早一小時到。好無聊。笑容度100%!!!!富岡老師的笑容!!!!!!!被不死川老師觸發了!!!!!不死川老師沒有拿咖啡杯,但戴著口罩,為了遮臉紅嗎!值得紀錄!但不死川老師走過來ㄌ


「鬼鬼祟祟地幹嘛?」實彌抽起學生手中的紀錄冊,咳了幾聲。

「他來幫我的忙。」義勇說。實彌從紀錄冊頁間拿出小筆記本翻起來。筆記本薄薄的,只記了四頁。

「沒收。」實彌把筆記本塞進大衣口袋,瞪他一眼:「給我回教室!」

什麼0%、100%,無聊的傢伙們。

連學生都幫他確認義勇只對他露出100%的笑容,實彌還是很高興。這幾天上班,他不只對病毒沒有免疫力,對義勇的笑容也沒有免疫力。

天臺那件事的隔天一早,實彌的頭就隱隱發痛,喉嚨不太舒服,他吞了常備成藥,戴起口罩,帶酒精瓶來學校。

感冒病毒傳染力的可怕程度,實彌深有領教。每年不死川家都會得一次全家大感冒,小學和幼稚園猶如毒窟,一旦有人從學校帶病毒回來,家裡空間狹小,吃住睡離得很近,中鏢機率極高,而且弟妹們生不同的病,病毒還會交叉變種。

全家感冒的時期,都是媽媽和他輪流顧。媽媽照顧妹妹,他照顧弟弟,半夜起床量溫度餵藥,走到哪消毒到哪,還要分出專用碗筷。他高中時,有一次媽媽帶著高燒的就也送急診,實彌一個人照顧其他人,雖然還有玄彌幫忙,但實彌不放心,也不想玄彌撐著病體,命令他快睡。那一次的不死川家感冒,實彌五天睡不到兩小時,雙眼都佈滿血絲。

至於他自己--帶著「絕對不能倒下」的意志,以及人渣老爸遺傳給他的強壯身體,實彌至少都能撐到家人恢復健康。

實彌一樣頻繁的上課、開會、課後加課補習,他能感覺自己每天都在發低燒,是靠著成藥和每天早上義勇的笑容來撐過一整天。午餐還是照做,他寫了張紙條說是戴口罩做的,不用擔心。

義勇的微笑會在他走近時,迅速轉為憂慮的皺眉。

「你該去保健室。」

「不用。」實彌回答,順便警告他:「不要離我太近。」

義勇找機會就想逮他去保健室,但以實彌的經驗,這個時候倒了就完了,堅決不去。

僵持到了第二天,義勇不發一語地注視他。

「……是我害的。」義勇露出低落的表情,「我讓你在天臺待太……」

實彌立刻打斷:「跟你無關,學生感冒不戴口罩才是主因。」

義勇皺著眉。實彌討厭義勇有負罪感的樣子,明明又不是他的錯。

「算了。」他站起身,「我去保健室一趟。」



「請務必好好休息。」珠世溫柔的提醒。義勇站在他身後,按住他的肩膀:「我會注意的。」

「你這傢伙,離我遠一點啊。」實彌沒有力氣朝他發火。

他和義勇問起珠世老師那位學生的狀況。幸好,在產屋敷理事長的幫助照顧下,學生有比較穩定了。

「本來秋冬之際,精神狀況就容易不穩定,謝謝義勇老師有及時攔住這孩子。」

實彌拍了拍義勇按在他肩膀的手。看吧。不要再因為那把該死的鎖而沮喪了。

兩人離開保健室後,義勇忽然說:「我會負責的。」

「負責甚麼啊......」實彌嘆口氣,鄭重地跟他說:「我生病的話,睡個一天一夜就沒事了。有人照顧我的話,我會病更久。」以前,只要媽媽和玄彌照顧最後病倒的他,實彌的生病狀況就會再拖延兩三天。

實彌討厭自己生病,甚麼事都做不了的很焦躁,之後就勒令大家都不准顧他,讓他躺一天就好了。

義勇皺起眉。他覺得實彌這段話有能反駁的地方。

實彌看了一下手表。

「我今天會申請早退。周一見。」



實彌回家後,一陣暈眩。硬撐的四天總算度過了,他忍耐著發燒的不舒服,洗完澡吹乾頭髮,吞好藥,就打算回床上睡個整整兩天。

準備爬上床的時候,實彌聽見門鈴聲。離休息只差一步之遙,實彌罵句髒話,拖著腳步去開門。

「誰?」他打開門。

義勇揹著他那個招牌登山包。

「你......」實彌撐住門板,覺得頭更痛了。

「打擾了。」義勇點頭示意,經過他身旁,自然地走進他家。


TBC